第二十四章 刺殺

第二十四章 刺殺

第二天,喬致庸和宋齡娥帶着小蕊如約來到西城養馬營的那家小食肆,顧太清果然已經在店裏等候。喬致庸知道宋齡娥單獨有話要和顧太清說,便拉着小蕊說是出去買點貨物,一個時辰時候回來。

顧太清宋齡娥兩人便點了幾盤茴香豆、花生等冷盤,就這茶水聊了起來。店裏夥計見兩人只點些茶點,並不用飯,卻佔了一張雅座,正想上去說話,卻被宋齡娥一錠銀子扔了過來,後面的話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沒了閑人的打擾,兩人接着昨天聊起了詩詞歌賦的話題,聊着聊着,聊到了音律,顧太清沒想到宋齡娥對於音律也是了如指掌,想起昨天問她師承何人,她似乎沒有回答,便又問道:“喬小姐,你渾身上下無不透出靈動之氣,我是越來越好奇,什麼人能教出你這種學生的。”

宋齡娥淡淡一笑說道:“我有兩個師傅,第一個師傅是廣東番禺的李明徹。”

顧太清驚嘆一聲說道:“原來你師傅是青來真人,果然是盛名之下無虛士。那另一個師傅呢?”

宋齡娥盯着顧太清說道:“我另一個師傅是龔自珍。”

噹啷一聲,顧太清手中的茶杯摔在了地上。龔自珍三個字,她心底泛起了滔天巨浪,憤怒?屈辱?勉強癒合的傷口再次撕裂了。顧太清搖晃着站起身來說道:“我有點不舒服,要先回去了。”

宋齡娥用手輕輕握住顧太清的手,柔聲說道:“心裏很痛嗎?”

顧太清只覺得淚水想要湧出來,一個莫須有的私情,一個沒有勇氣站出來澄清的男人,造成了自己屈辱的帶着一雙幼年兒女被趕出了王府,遭人白眼,歷經人世間的世態炎涼,從高高在上的丁香花,化作了護花的春泥,她對龔自珍不是恨,而是這三個字讓她想起了她不想記起的經歷。她無力的坐回椅子上,呼吸急促,沒有回答什麼話。

宋齡娥輕聲說道:“我知道您遭受了不白之冤,受人白眼,遭人恥笑。但是您和我師傅都是這個莫須有事件的受害者,可恨的是那些造謠生事的人,他們不負責任的言論、惡毒的中傷,讓您遭受了不公平的對待。所以您不需要自己一直生活在痛苦之中,清者自清,後世自會有公論。人總要活着,不為了自己,還要為別人活着,我知道您還有一雙兒女,我想您能支持到現在,多半是因為他們。無大喜無大悲,超脫人事俗情,心如止水,還有什麼事情能左右您的呢?”

顧太清喃喃吟道:

“陋巷數椽屋,何異空谷情;

嗚嗚兒女啼,哀哀搖心旌。

幾欲殉泉下,此身不敢輕;

賤妾豈自惜,為君教兒成”

一首詩道盡了一個女人失去丈夫又蒙受不白之冤的痛苦,心早已死了,本想殉夫而去,奈何兒女幼小,只有將精神寄托在兒女身上了。

顧太清深深吸了口氣,長長的呼了出來,微微一笑說道:“你說得對,自怨自艾總是苦了自己,別人還在邊上看着笑話,人總要活下去,夫君和我的一雙兒女還等着教導成人呢。喬小姐,謝謝你的開導,和你聊天真的很愉快,但我總想不通,你一個六、七歲的小女孩怎麼懂得這麼多道理?”

宋齡娥也是微微一笑說道:“您別看我小,其實我也經歷過喪親離家之痛,是我第一個師傅開導了我。”宋齡娥頓了頓又說道:“對了,我那個龔師傅有封信給您,他說如果您還恨他,就不用看這封信了。”說罷從懷中拿出龔自珍寫給顧太清的信來。

顧太清笑道:“我從來沒有恨過龔先生,信給我吧。”接過信她沒有一絲猶豫,拆開閱讀了起來。

宋齡娥沒有看那封信,好幾次她想偷偷打開看看,但都忍住了,也不知道師傅寫了些什麼。

顧太清看完信,淺淺的笑了笑,將信收了起來,說道:“原來你不是喬小姐,你姓宋呀。”

宋齡娥很是奇怪問道:“難道師傅信里還說到我了?”

顧太清點點頭說道:“不錯,你師傅把你的遭遇寫在了信里,他說你是怎麼怎麼堅強的,讓我多和你學習呢。”

宋齡娥一頭黑線,這老不尊的,把自己的事情當作教育人的教材了呀。

顧太清說道:“你師傅還說你和他亦師亦友,是忘年之交呢,你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奇才。齡娥,你我雖短短的兩次相處下來,我也有同樣的感覺,忘年之交,你要多來看我呀。”

宋齡娥搖搖頭說道:“我想讓您和您的孩子和我回山西居住。”

顧太清卻堅定的說道:“王爺葬在京城,我是那也不會去的。”

宋齡娥見她忠於愛情,心中感慨,從懷中拿出幾張銀票遞了過去說道:“那好,但我不希望您過得太清苦,這個請你收下吧。你我是忘年之交,不要怕接受我的好意,這黃白之物推來推去,讓大家都落了下乘。”

顧太清笑了,小女孩做事總給人滴水不漏的感覺,也沒有推辭,便收下了。她要回去照顧孩子,沒等到喬致庸回來便告辭走了,宋齡娥看着她的背影雖然還是憔悴,但卻不再是沒有生氣的了。太清可以為了愛情堅守清貧,情操高尚,而自己呢?兩世為人,卻還沒有得到過愛情的回報,前世是自己醉心工作,無暇分心。而現在自己卻又是女孩的身體,現在的自己還能擁有愛情嗎?

宋齡娥自嘲道怎麼擁有了一副女性的身體,好像變得感性起來,華夏大地的百姓還在水深火熱之中,自己還有閒情逸緻幻想那些個空中樓台?

結了帳,她走出小食肆,打算在附近逛逛,卻見到一個人從身前走過,宋齡娥一眼就認出他來,卻是上次在趙老財家中和自己動過手的天理教的白衣人,他手下的人好像叫他林大哥的。

這時他沒有穿白衣,只是一身粗布短打裝扮,辮子盤在頭上,急匆匆的走過。宋齡娥很是好奇,他怎麼會在京城出現,好奇心起便悄悄跟在他的後面。

只見他走了幾條小巷,來到一處街市,站在一個賣魚的攤販前,和那攤販買起魚來。宋齡娥看了那賣魚的,卻也是認識的,也是上次在趙老財家中和自己動過手的天理教的葛老三。這時兩人裝作互不認識,在那裏討價還價。他們要做什麼?宋齡娥轉眼看了看四周,只見街市兩邊不少攤販在做生意,有不少都是精壯漢子,雖然都做攤販打扮,但步履沉穩,顯然都是練家子。宋齡娥心中瞭然,天理教大批好手在這裏埋伏,是要伏擊什麼人物。

宋齡娥更是好奇,走到一家茶寮里坐下,卻見這茶寮老闆四十餘歲,也是步履穩重,一雙手掌筋骨突起,拳面長着厚實的繭子,一看就知道是外家高手。宋齡娥要了碗茶水,那老闆看了宋齡娥一眼,將她拉到一邊說道:“小姑娘乖,別在這玩了,大叔給你幾個銅錢,去隔壁街買糖吃去。”

宋齡娥心中更是確定天理教待會會在這裏有場大廝殺,否則老闆不會暗示讓自己避開,當下假作害怕的說道:“大叔,我和我爹爹走散了,我口渴。”

那老闆慈愛的摸了摸宋齡娥的頭說道:“好俊的丫頭,別怕,大叔先給你水喝,你喝了水,大叔給你幾個銅錢你就去隔壁街等着,大叔一會來帶你去找你爹爹,好嗎?”

宋齡娥暗嘆天理教果然是行俠仗義,當下點頭答應。那老闆端了碗茶水遞給宋齡娥,只見那林大哥走到茶寮里低聲說道:“黃老四,你在做什麼?點子進場了。”卻看了宋齡娥一眼皺起眉頭說道:“這小丫頭做什麼的?”那老闆黃老四說道:“她和她爹爹走散了,我這就打發她走。”

林大哥說道:“你快點,待會亂起來莫誤傷了她。”說罷轉身出了茶寮。黃老四拉着宋齡娥退到茶寮最裏面指着茶水案台說道:“來不及了,小姑娘,你先躲在裏面,待會不管聽到什麼都不要出來。”也不管宋齡娥願不願意將她塞了進去。

宋齡娥待他走遠,從案子下又鑽了出來,偷偷望去,只見街市上一群騎士騎馬緩緩行了過來,約有十二、三人,中間簇擁着一頂轎子,那些騎士都是滿清四品武官的征袍,戴着白色的玻璃頂子,一身八蟒五爪的雪雁補服,具是虎背熊腰的身板和神氣活現的架勢,長期在京城居住的人一看就知,他們是紫禁城的御前侍衛。宋齡娥可不清楚他們的官階,只覺得這些人武功也都不弱。

只見那頂轎子走到街市中心,一人大喝一聲:“動手!”霎時間,兩邊攤販紛紛擲出手中扣了已久的暗器,一時間袖箭、飛刀、鐵蒺藜如雨而至。那群侍衛猝不及防,馬上有五人被暗器打落馬下。其餘的侍衛身手都很了得,或一個鷂子翻身,翻身落馬躲避,或一個斜登躲在馬鞍側邊,躲過暗器。

為首的一名侍衛大喝:“護主,求援。”剩餘的八名侍衛跳下馬來,抽出兵刃,圍在轎子四周,其中一人甩手一支響箭吱溜溜的直上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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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時空之孝欽顯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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