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還是被找到了。
“奇怪，師父居然沒來。”下午時分，紗廠結束了一天的工作。工人紛紛關閉機器，收拾材料。經理兼保安的程俊材則是晃蕩到了門口，等葉問。只是，左等右等也沒等到葉問來。
工廠下班時間差不多是培訓班授課的時候，自從那天打退了一群匪徒后，整個紗廠工人氣勢高漲，練武熱情極高。
佛山本來就是武術之鄉，又藉着之前保衛廠子擊退歹人的東風，整間紗廠練武熱情高漲，時不時可以看到工人工作到一半，就比劃兩招。又或者擦肩而過的時候，自己人比劃兩下。
藉着這股熱情，葉問每天都會來，雷打不動的準時給大家上課。只是今天怎麼也等不來人。
“算了，我自己上好了。”師父今天沒來，也沒通知，看工人們已經在等了，當下程俊材以大弟子的身份代葉問授課。
其實葉問來不來也沒什麼，他練詠春三年了，還是葉問大弟子。不過就是帶一些大媽、大嬸練練拳，指正他們錯誤，他完全可以勝任。這點都辦不到，他可以去跳珠江了。
葉問來，只是表明一個態度。並且，葉問現在也在紗廠兼了一個職務，算是工廠的安保，才會每天來。
練完拳，很多人都在問葉師父怎麼沒來。程俊材應付過去后，當下和周清泉打聲招呼，就去葉問住處找人。
“出事了。”來到葉問住處，程俊材面色難看。
葉問不在，葉家一家子都不在，葉家一片凌亂，屋內七零八落。整個房間被破壞的不成原形。屋內散佈了被破壞的桌椅、器具等等。
唯一慶幸的是沒有血跡。不過顯然葉家逃得也相當倉促，他還發現幾件很多小兒衫—張永成給肚子裏的葉正縫製的衣服—沒拿走。
甚至他可以發現散落的糧食，在這個糧食金貴的年代，葉家要如何倉促逃離，才會將寶貴的糧食也給落下了？
“大嬸，葉家出了什麼事了？”程俊材出了門，左右張望。敲響了葉家鄰居的門，一個大嬸小小地開了一個縫，左右看看沒什麼人，才將情況告訴了程俊材。
大嬸也不明白是什麼情況，只知道下午來了幾個日本兵，葉問把他們打了。之後一家人急匆匆的就跑了。
“日本兵怎麼會來的？那些日本人怎麼會找到我師父？”對於日本人能找到這裏，程俊材非常訝異。
他知道三浦在等葉問。因為李釗跟三浦說，葉問還會再來，所以三浦一直在等葉問出現。
結果三浦被葉問放鳥，導致日本人一直在找葉問。
當時，程俊材都有一股衝動，要不要去找日本人舉報葉問在哪，然後讓他師父和三浦早點比賽，這樣他好早點回去。
可是，葉問怎麼說也是他師父。並且這種告密的事情，太小人，他做不出來。故而他沒有做，只想等着事件依照原劇情去發展。
沒想到如今葉問還是被告發了，到底是誰幹得？
雖然說這人做了他一直很想做的事情，但是程俊材並沒有感謝這人的想法，只想找到這人，狠狠修理他一頓。
給日本人當狗，老子就先打斷你的狗腿。
“好像有一個穿西裝的人，跟日本人一起來。”大嬸仔細回憶了當時情景，想起除了幾個穿屎綠軍裝的鬼子外，還有一個穿西裝的一起來。
大嬸認為，說不定就是那人出賣葉問的。
“西裝？媽的，千萬不要是你。”說到穿西裝的人，程俊材只想到一個人。最近幾次看到他，總是一身西裝。
要是真是那人，他都後悔當初沒打死他了。
夜裏，程俊材躲在暗處，死死盯着一個地方，好不容易，他終於發現一個穿西裝的身影出現，當下不動聲色的接近。
“李釗。”程俊材低聲喝道，出聲的同時胖手也扣在了李釗的肩上。
說到穿西裝的，程俊材只想到一個李釗。當下就埋伏在李釗住家附近，等了許久才等到李釗回來。
“是你阿，阿材。”“我師父呢。”“葉師父躲起來了。”扣住李釗的肩膀，是為了不讓他跑了。
哪怕懷疑是李釗告密，他也沒有莽撞的出手教訓人，想問清楚。只是聽到他說葉問躲起來了，瞬間怒氣勃發。
你當我不知道你帶日本人去找葉問嗎？
當下一拳打出，打在李釗胃部，打的李釗黃膽都要吐出來了。程俊材還想再動手，李釗雙手連搖，“別打了，我帶你去找葉師父就是了，你何必動手阿，莫名其妙。”
“哼，你帶日本人去找我師父，我還要跟你客氣？”“我冤枉阿，那是有人告密我迫不得已才帶日本人去的。”
聽到這傢伙認了，程俊材不管他什麼理由，只當藉口，又給了他一拳。程俊材含怒而出，拳力不輕。
打完一拳還想再出一拳，比竇娥還冤的李釗連忙阻止，連連擺手，阻止的程俊材，又喘了口氣才說道：“是真的，我還把葉師父藏起來了。我告的密，那又何必藏人阿。”
“帶我去。”揪住李釗的衣領，程俊材才發現李釗已經被打的鼻青臉腫，臉上都還可以看到幹掉的血漬。
照他的說法，葉問逃走，那個三浦的副官佐藤遷怒於他，才把他打成這樣。這話程俊材信了一半。
等李釗領着程俊材到了地方，他才完全相信李釗的話。
李釗將葉問一家子都藏在一個破舊的民房內。屋子小又擠，環境很差。為了掩飾，葉家只能躲在這戶人家一個房間內，足不出戶。
“師父，家裏人都沒事吧。”“阿材，放心，你師母和準兒都很好。”從葉問這裏，程俊材只了解到一點情況。日本人是莫名其妙找來的，本來他想說比武就比武，只是那個佐藤對張永成色眯眯的，當下他只能打倒這幾個日本鬼子，舉家逃亡。
確認葉問安全后，程俊材讓師父多躲一段時間，連紗廠都不要去，才慢慢往紗廠走。
路上他心情挺沉重的。
他在猶豫，到底要不要讓葉問出面和三浦比武。事情鬧到這樣，單是一個比武，怕是不能善了。
他實在記不得，原作中葉問到底有沒有到這各地步。如果有，那葉問能逃走，還真他喵的奇迹。
“到底該怎麼辦阿？”程俊材一步做三步走，慢慢逡巡到紗廠。滿腦子思考的如何達成任務。
他有三項任務，第一項拜師達成了。第二和三項，簡直就是要命。第三項還好，幫葉問逃到香港就成。現在他就可以做。
可是如果想讓葉問順便殺死三浦，那問題就大了。他記得葉問比武贏了，可實在不記得後來三浦死了沒。幾年前剛到的時候，他還很樂觀，讓葉問在擂台上順便打死三浦就好。
反正後來葉問都平安逃到香港，三個任務都應該沒問題。
只是現在他才想到，如果葉問真的在擂台上打死三浦。不要說逃港了，葉問能不能活着走下擂台都是問題。
兩難的處境。要嘛，讓葉問早點逃到香港，放棄任務二。要嘛，讓葉問順便打死三浦，他帶着師母和兩個師弟脫逃就好。
他必須早點下決定，在拖延的話，怕是兩頭空。有沒有殺死三浦還是其次，怕是葉問一家都逃不了。
只是，還沒走到紗廠。他就發覺不對，紗廠燈火通明。
這絕不正常，又沒有趕工，哪會點得這麼亮。哪怕要練武，也不可能點那麼亮，只有可能是出事了。
當下他悄悄靠近，面色大變。
門口停了好幾輛軍車，顯然是日本人包圍了紗廠。為什麼，這還用問嗎？
當下他也顧不得其他了，只能跑去找他師父。
“師父，不好了，你得快走，一家都走，日本人在找你們。”程俊材準備連夜帶葉問逃走。
“出什麼事了，慌慌張張的。”程俊材去而復反，一來就慌慌張張地讓葉問收拾東西，說要逃離佛山去到香港。
只是，沒能拉動葉問，反而被葉問直接摁住，要他冷靜一點。
“事情是這樣的…，師父，我都安排好了。你趕緊帶全家去香港，泉叔那裏我會想辦法的。”解釋完情況，怕葉問不動，程俊材開始催促張永成收拾。
“不行，日本人要找得是我。我走了，阿泉怎麼辦，紗廠那麼多工人怎麼辦？”葉問斷然拒絕程俊材獨自逃走得建議，“阿材，你師母和師弟就拜託你了。”
看葉問這固執，程俊材跳腳，現在出面就是一個死，只能轉頭勸張永成“師母，你勸勸師父吧，師父不出面，日本人不會拿那些工人怎樣的。”
“勸不了。”張永成在挺着大肚子，在門邊看着葉問離去，緩緩搖了搖頭。雖然她很想勸葉問留下。
認為不管在哪裏，只要一家人在一起，都不是問題。
可是，男人有得時候是不能逃避的。很多時候只能舍小家，顧大家。
沒有國，哪有家。皮之不存毛將焉附。
“好吧，既然這樣。”程俊材追上葉問，又交待了幾句，才讓葉問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