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後患

雖然不明白，局勢是如何逆轉，但是程俊材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當下提着棍子追了上去。

他將重點放在那幾個想跳上車逃走得。提着棍子就趁他們慌亂想跳上車的時候，對着他們下手。

一根棍子或挑或戳，把幾個想爬上車的打下來。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他們把車開走了。

他也只能做到這樣了，收拾了這幾個想爬上車的，剩下的見機不妙，全部拔腿跑了，除了他其他人都顧不上，都在忙着救扶傷患。

“師父，幸好你來了。”收拾了幾人，程俊材指揮人將這幾個搶匪捆了。他這才知道為什麼局勢逆轉。

因為葉問來了。

“光耀機靈，一看情勢不對就跑去找我。幸好趕上了。”葉問拍了拍周光耀的肩膀，笑呵呵說道。

周光耀，周清泉的長子，前幾年周清泉就想讓他拜入葉問門下。可惜葉問堅持不收徒。如今，算是得償宿願。雖然是一樣在培訓班上課，不過葉問會給他開小灶，特別指導一下。

“師父，我那師弟天賦如何？”曾經，程俊材好奇的問葉問，周光耀的天份如何。葉問這樣說，“總算是吃過苦頭，比較肯定下心習武。”

葉問說，之前周清泉與他交好，他卻始終不肯收光耀為徒，哪怕連名義上的指導都不肯。就是因為覺得他不會肯下苦功練。

葉問哪怕如今開始收徒，也有幾個不教。

一不教富貴人家。因為富貴人家子弟，不肯吃苦，各種誘惑又多，不會定下心來習武，容易半途而廢，或者三天曬網，兩天捕魚。

二不教，太窮的不教。不是葉問歧視，嫌貧愛富。主要太窮的人，容易心態不穩，也會因為生計問題而無法堅持。至於營養跟不跟得上的問題，倒沒有那般嚴重。

反正不餓死就行。

主要是窮人，每天為了生計奔波，根本沒時間學武。最後就是太聰明和太笨的都不教。太笨的人，學不會。太聰明的人一學就會，卻不肯下苦功，與武學之道背道而馳。

聽到葉問這樣說，程俊材好奇得問，當初不肯收他是什麼緣故？難道是他佔了葉問，四不教的其中幾樣？

“哪有什麼緣故？那個時候純粹不想收徒。”葉問沒好氣的這樣回答。收一個徒弟多麻煩，那個時候葉問根本沒想收徒。自家小日子過得輕鬆愉快，何必找麻煩。

也就是日本人的入侵，才讓葉問醒悟。

“師父，我們得趕緊去救出那幾個送貨的工人，去晚了我怕…”葉問本來要去看那些傷患，可是被程俊材拉住。

當下，葉問幫程俊材押着那些被俘的強盜，到紗廠一個角落逼供。

“呸。休想我出賣我兄弟。”被抓的人還很硬氣，一點都不覺得他們哪裏做錯了。個個脖子打得梗直，擺出一副硬漢的樣子。

如果不曉得前因後果，光看他們的樣子，程俊材就妥妥的是各大奸黨，大反派。正要逼供那些忠貞的地下黨，出賣他們的夥伴。

誰讓程俊材一副胖呼呼，笑眯眯的樣子。在電視劇裏面，這妥妥得就是“煎餃”，會被人恨得吃下肚的哪種。

“呵呵，硬氣。我喜歡硬氣。”看這幾個人，一點都不之悔悟，絲毫沒有自己犯錯的感覺，程俊材笑得挺燦爛的，“師父，接下來可能有點…血腥。你要不要出去一下，等我問到了再跟你說明一下。”

看到這笑容，葉問打了個寒顫。

打小練武開始，他就沒真正怕過什麼。當然，孩提時候怕父母處罰，開始練武的時候怕師父責罰，那是免不了的。

可是也沒這樣打從心裏感到冷。

頭一次他覺得，他也許真沒有看透他這個弟子。

不過，葉問還是聽程俊材的建議，退到了外面。既然這裏用不上他，他先去協助那些紗廠女工治療傷患好了，她們沒這方面的經驗，若是處理好，容易留下隱患。

過了不知多久，葉問才感覺到有人朝他靠近，似乎想拍他的肩膀。葉問想也不想的就把這人的手給扭到前面，這才發現他扭的是程俊材的手。

“疼阿，疼阿，師父，我不就是想拍你得肩膀，你沒必要這樣吧。”程俊材疼的涕淚橫流，怎麼也想不到，不過就是想招呼一下他師父，他問出這些匪徒把人藏匿在哪了。

結果師父就給他來這一下。

“是阿材你阿，抱歉，剛剛一下敏感。”看到是程俊材，葉問尷尬的連忙把他的手放開，還順便替他順了下手臂筋肉。

他其實是感覺到一股說不出的戾氣，自後面靠近，才會本能的將後面的人當敵人。

不過抓住了程俊材，才發覺自己嚴重搞錯。痛得涕淚交加的程俊材，哪有半分戾氣？因為這樣一打岔，他沒有問起剛剛被抓的那幾個人如何了，沒看到那些人的慘狀。

程俊材深恨這些人，又憂心那些被綁走工人的下落，動起手來非常狠。又狠又毒，完全放飛自我了。

徹底將對家人的思念，對莫名來到這裏的不滿，對日本人的痛恨，通通加諸這些人身上。

發泄完，他們藏人的地點問到了，念頭通達了，但是也帶上了一身戾氣，才會被葉問當作敵人。

好在程俊材本身不是什麼壞人，被葉問這樣一扭，痛感瞬間沖刷了那種感覺。並且他對葉問一貫尊敬，不會對葉問出現哪種戾氣，才讓葉問以為自己弄錯了。

說這些都遠了，當下程俊材和葉問來到佛山一處偏僻居民樓，這裏就是程俊材逼問出來的，那些匪徒的窩點。

程俊材本來還想，要不要潛入。怕有人發現，他們會拿那些工人當人質，可是一想，他和葉問都不是哪種潛入的料，就放棄了。

他根本不懂什麼潛入，葉問也是詠春宗師，不是007，玩這套根本沒意義。既然這樣，就直接殺過去吧。

只是沒想到，他們兩人大搖大擺的殺入對方窩點，都走到他們門口了，都沒人發現。

“我說，先把那幾個廢物來個白進紅出，出個氣再說。”“你放屁，人死了你還怎麼要錢。”“人家擺明了仗着能打，不想給錢呢。現在把人宰了，晚上放火燒了他們的廠子。大家來個同歸於盡。”

門內，可以聽見幾個人激烈的爭論。有人要報復，有人覺得還可以用人質換點錢。

大概是興高采烈的準備去搬錢，結果被人灰頭土臉的打回來，這反差太大了。

完全沒人想過，他們被抓了那麼幾人，那些人會不會出賣他們；或者他們根本就是外行，程俊材和葉問都走到門外，聽了半天，他們都不知道。

對這些人的素質，程俊材也是無言了。

不過，他們蠢，程俊材可不蠢。既然機會這麼好，他也不打算放過，當下和葉問分開，兩人分別去尋找人質拘禁的地點。

程俊材運氣比較好，推開一個房間，就發現倒在地上的兩個被綁走工人。兩個都是老頭，年紀一把、手腳也不俐落，被反綁后仍在地上，奄奄一息。

虐待倒是沒有怎樣虐待，可是整個人狀況很差。大概是被綁來以後，就沒人理過他們，沒吃沒喝的。

並且，兩人身上都有一些傷痕。照這樣來看，如果他們晚一天來，兩位說不定都可以直接扛去埋了。

年輕人都不能這樣綁着就不管了，何況是幾位上了年紀的老人家。

程俊材慍怒，上前趕緊先幫他們鬆綁，然後讓扶兩位老人家站起來活動一下。一定要扶着，他若鬆手兩位絕對站不起來。

人質救出來了，接下來就是教訓匪徒了。程俊材找到葉問，葉問直接去了幾個匪徒的房間，程俊材還要照顧兩位老人家。

剛好，葉問走到門口，這些人爭論也有了結果。當老大的提出一個中肯得結論，反正人質有兩個，一個剁了出氣，另外一個留下來等周清泉贖人。死掉的那個，派人送回剛好可以去恐嚇一翻。

有了結論，他們馬上就要動起來。

他們一點都沒避忌，不知道這裏來了人，一切都讓葉問和程俊材聽到了。他們甚至還聽到，對方準備拿了錢以後，把整間紗廠點了，這樣才可以立威。

“呵呵，不勞你們動問，我和師父來了，今天咱們就做個了斷。”在門外聽完這些人的無恥言論，葉問一腳破門，當場讓這群人傻眼了。

程俊材要照顧幾個老弱，不好上前，只能在遠方恨恨的說道。

當下，衝突爆發。兩人都打上門，顯然無法善了了。程在俊材期待中，幾人被葉問幾拳幾腳放倒。這些人，在含怒的葉問面前，連十招都撐不過去。

“師父，這些人怎麼辦？”人是打倒了，可是怎麼處理是個問題。如果在和平時期，當然就是交給警察了。可是現在這個時候，程俊材犯難了。

放了他們？不可能。可是現在交給警察出去，那豈不是交到日本人手理？

“打斷手腳，放了他們。”當下，葉問決定每人斷手或斷腳，給他們改過自新的機會。

只是，他和葉問都沒想到，這樣會給自己帶來天大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