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影隨形
韓暉睡著了,向阿離躺着的方向側身,手無意識的在摸索,直到尋到阿離的手,條件反射的把自己的指縫扣了進去,直到十指緊扣之後才安分的繼續沉睡。
看,這個人多愛自己啊!
躺在客棧舒適的客房裏,香煙裊裊,阿離就這樣面對着韓暉側身躺着,靜靜的看着韓暉熟睡的模樣,中間搭着兩人緊握的手,今晚定好夢。
前陣子這人估計被折騰得夠嗆,都沒好好睡個安穩覺。阿離時而側耳傾聽窗外守夜人的動靜,眼睛卻盯着眼前帥氣的臉。
心想,這幾日就先歇着吧,這樣靜謐的夜晚,就怕過一日,少一日。
當真,接下來的日子但凡韓暉開口,阿離均是有求必應,甚至連在這樣的大街上晃蕩,阿離也不阻攔,而是跟在身邊,比肩而行,形影不離,儘可能的滿足了韓暉所有好奇心。
只是身後總有蔣池及幾名壯漢跟着,多少會有些不自在。但終歸這人沒在撇下自己走開,單憑這一點,韓暉就能釋懷阿離的所有決定。
一行人東轉西曲,南彎北繞,陸路換水路,幾經周轉,中途還分派了幾波人往不同方向而去。
韓暉往着高掛的月亮也能大致分辨得出些方位。
他們在往西邊前行。那個他們口中大將軍劉卓所佔據的地盤靠近。
越近,心越不安,那段不敢回憶的場景越是逼迫着自己面對。
阿離的臉上無動於衷,韓暉卻心如刀絞,還滋生出了怯弱。幾次想勸說阿離忘掉過去,跟他逃吧,逃出這個地方,時間久了,就好了。
又怎麼可能呢。阿離比誰都希望能親眼目睹那人的死去才肯罷休。
韓暉不敢開這個口,也不想撕開這道傷裂合不攏的傷口。
阿離突然一個趔趄,韓暉條件反射的扶住身邊人,思想迴旋過來。
兩人赤腳走在夜色湖邊上,淺淺的水波剛覆蓋腳面。即便在夜裏,韓暉都能睹見柔波下阿離那雙白皙的雙足。
韓暉:“怎麼了?”
阿離:“沒事,好像被什麼東西扎了一下。”
韓暉:“什麼?!你怎麼不說!先停下。”
韓暉心疼卻又責備,阿離就這性子,凡是吭都不吭一聲的,他要不是突然這麼踉蹌一下,韓暉都不知道他的腳被扎了。
此刻又有些自責,都怪自己,大冷天的,非得突發奇想的下車來湖邊走一走。就因為自己說了一句,今晚的夜色真美,不下來欣賞欣賞都可惜了。阿離就不管不顧的下了車。
韓暉打橫將阿離抱起,走向岸邊,找了個乾淨平整的大石頭后,才將阿離輕放下。
蔣池:“先生怎麼了?”
身後跟着的蔣池見狀,忙向前來詢問情況。
韓暉:“借個火,阿離的腳被扎了。”
跟在蔣池身後的大漢忙將手中的火把推向前,蔣池接過火把,在阿離身邊的另一側蹲下,以免擋了韓暉的光。
韓暉單膝跪地,伸手拿住阿離的腳裸,入手纖細,不盈一握,肌膚卻細膩而緊緻,心中微微一盪。
收心看向足底,確有一黑點,似有一小節木枝扎了進去,看樣子還不淺。
韓暉:“你忍着點啊。”
韓暉抬起頭,兩人目光相接,阿離壓根就沒有往自己腳上瞧,而是痴痴的看着自己,臉上還掛着淡淡的笑容。火光之中,映着臉龐微微紅暈,亮晶晶的眸子蘊滿笑意,韓暉不由得看呆了。
這人又俊又美,好看得人神共憤,每一根髮絲到腳指頭都讓人挑不出一點瑕疵。
阿離:“刺扎我臉上了?你瞧我做什麼?”
阿離竟然還有心思打趣。
這副模樣叫人更心軟了。
韓暉:“你沒看我怎麼知道我在看你。”
蔣池此刻覺得自己有些多餘,恨不得扔下火把跑到後頭去。心裏道,不就拔刺么,怎還打情罵俏起來。
阿離:“我就看你怎麼了,不給啊。”
蔣池:“……”
這些時日,自家先生的言行舉止一直在刷新蔣池的認知,即便這陣子聽多了,此刻這麼近距離的聽到自家先生又說出這麼嬌嗔的話,蔣池還是覺得需要時間消化。
不速戰速決,自己都快比頂上的月亮還亮了。
蔣池:“韓公子,我來吧。”
蔣池作勢就要去抓阿離的腳裸。韓暉反應迅速的抬手就是一擋,一撇,輕輕將蔣池的手推開。
韓暉:“不用。你們這些糙漢子,我都怕你下手沒輕沒重。”
韓暉這才專心的盯着那線條漂亮的腳底,捻起拇指與食指,一眼不眨的盯着那黑點夾去。
蔣池也將火把拉得更近,確保提供得上足夠的光亮。
韓暉扒出那一節尖尖的枝丫,心裏有些狠狠的。手裏握着的玉足有些冰涼,韓暉自然的揣進懷裏。
蔣池見狀,此時不溜,更待何時。
蔣池:“韓公子,悠着點啊,荒郊野嶺的。”
兩人對視一眼,電光火石有那麼明顯?
蔣池已經一股腦兒就沒了人影,連同火把的影都被蔣池掃了一下湖面,火光立即熄滅,跟着的幾個壯漢也被蔣池拽到更遠的地方守着。
韓暉握着阿離腳裸的手向上探去,阿離坐在高處,居高臨下的看着單膝跪在自己面前的韓暉。
韓暉的手還沒握到阿離的膝蓋,阿離倒是先一步抬身移一步跨到韓暉腿上。
興許是跪久了,腿麻。阿離這一起身,只稍稍一推,韓暉就一個趔趄向後倒,被阿離摁在了身下。
鵝卵石硌得背疼,韓暉來不及調整姿勢,跨坐在自己腰上的阿離就已經壓身吻了過來。
這些日子,阿離有些欲|求|不滿的過分主動。
良辰美景又不該辜負了這份美意,要讓阿離躺在這樣的地面上,自己該又心疼了,索性就這麼忍着吧。
博得美人一刻歡心,該受的苦那就得受着。
……(這個時候,我們就該開車走嘞)……
此時已是秋末之季,夜風拂過,儘是冰涼。
而這裏,卻燒起了兩團火,勢要燃盡冬天的餘熱。
凌亂的喘氣響在耳側,又消弭於一片墨色,震人心弦又撫人寬慰。
兩人默契的想到一處,世間之情|事竟可以這般美好,真希望可以佔有對方的一輩子都是這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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