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你為什麼要和我訂婚
宋攸檸剛回龍城,遠在外地的外公就告訴她,擔心她一個人在龍城過得不好,為她定下了婚約。
她還沒有來得及違抗外公,就知道了自己的未婚夫是誰。
宋攸檸只覺得造化弄人。
她也記得外公在電話里說:“如果你不想和你母親一樣,就按照我說的,和程家聯姻,至少,程家能護住你。”
可程君湛為什麼會答應?
跟她這麼個未婚卻有了個四歲孩子的女人?
宋老爺子出殯前一晚,是闊別四年後,宋攸檸和程君湛第一次見面,他們的婚事被擺在了桌面上。
程君湛彷彿對她毫無印象了,也閉口不談當年的事情。
他將兩人的訂婚協議放在宋攸檸面前,冷冽又疏冷的命令她簽字。
宋凌小朋友只聽懂了一部分對話內容,就認為面前的男人是他的爸爸。
當他昨晚第一次喊出爸爸的時候,宋攸檸以為程君湛會生氣。
畢竟誰會希望自己的未婚妻,已經有了個孩子?
可這人實在捉摸不透,竟然默認了宋凌對他的稱呼。
然後就發生了今天種種,一切都出乎了宋攸檸的預料。
寶寶已經醒了,看見程君湛,眼睛亮起來:“爸爸!”
男人伸出手,宋攸檸只好把小傢伙交給他。
宋凌寶寶立即抱住男人,軟軟糯糯地說:“爸爸今天下午做什麼去了?我們晚上能一起吃飯嗎?”
程君湛挑挑眉,掃了眼宋攸檸。
“可以。”
小朋友歡呼:“真好!我喜歡和爸爸呆在一起!”
宋攸檸看見有傭人在,便讓寶寶跟着傭人去玩一會兒。
她想,程君湛應該也有話要和她說。
不過在那之前,她先表達了自己的想法:“程先生,如果你有意願的話,我們可以隨時解除婚約。”
聽到外公提及程君湛時,她差點說不出話。
腦海里浮現的是四年前那個迷亂瘋狂的夜晚,炙熱的呼吸和觸碰彷彿近在眼前。
但她也清楚,一切都過去了。
和程君湛只是個意外,不需要有任何未來,她始終這樣想。
只是造化弄人,兜轉四年,她又和程君湛見面了。
宋攸檸不自覺走了神,等她再回過神來,是被程君湛掐着下巴。
對上深不見底的鳳眸,宋攸檸瞳孔縮了縮。
她知道,當這雙眼睛裏染上別的色彩之後,將會比此刻更令人瘋狂。
為了不受影響,宋攸檸只能別開視線。
耳邊接着傳來男人的一聲哼笑。
“宋攸檸,四年不見,你還是這樣。”
是什麼樣?
她怔住。
又驚異程君湛竟還清晰記得四年前的自己。
那麼多人在他的世界裏出現,能被他放在心上的,又有幾個?
正因為清楚這點,她從不會失去理智。
程二爺骨節分明的手指輕撫上宋攸檸小巧精緻的耳垂,動作無端曖昧。
宋攸檸想躲,卻避無可避。
她冷着臉,盡量面無表情。
以為這樣就能徹底武裝自己,不被看穿。
不料程君湛幽幽一笑:“自認為掩飾的好,其實都被自己出賣了。”
宋攸檸不知道,每當她緊張的時候,耳垂就會泛起緋色。
紅潤小巧,格外好看。
“程先生。”
頗為艱難地開口,宋攸檸還妄想能夠爭得幾分自主權。
何況,她必須遠離程君湛。
靠近他,或許只會是萬劫不復的結局。
程君湛臉上的笑容忽然消失:“解除婚約這件事,除非我開口,否則你沒有決定權,明白嗎?”
冷聲威脅,不是在開玩笑。
宋攸檸咬咬牙,唯一想到的抗拒理由只有搬齣兒子來。
“我有孩子了,你難道希望以後龍城人談及此事,笑話你嗎?”
這話說的有些刻薄,但為了能夠有機會離開他,宋攸檸不得不這樣做。
男人臉色不變,眼中卻浮起幾分戾氣。
他這樣很令人畏懼。
“別說娶一個帶孩子的女人,就算你今天離了婚,再多些負面,只要我做出決定,就沒人有資格來評價。”
宋攸檸只能再問:“你為什麼要和我訂婚,明明有那麼多選擇。”
她其實很怕聽到程君湛說出某個答案。
還好,男人只是語帶狠厲:“這個原因你不需要知道。”
宋攸檸就想,大概是她身上有可以利用的點吧。
或許和外公有關。
好像宋勞山讓她回龍城一樣,就是知道了外公如今的地位,認為有利可圖。
而她願意跟着宋勞山回來,同樣有自己的原因。
和程君湛的對話有些不歡而散,呆在他身邊,即便什麼都不做,都讓人倍感壓力。
還好沒多時傭人就帶着宋凌寶寶回來了。
傭人還說:“宋小姐,您今晚留在這裏吃晚飯吧,我都準備好了,很快就可以用餐。”
“其實不用。”
話沒有說完,程君湛忽然起身,留下個極為冷漠的背影。
她覺得,程君湛也許沒那麼歡迎她。
可傭人那麼熱情:“要的要的,宋小姐您不知道,今天先生。”
“方姨。”
不帶感情的一聲,似乎是提醒。
方姨趕緊捂住嘴,訕笑道:“哎喲看我,反正宋小姐您留下來吧,飯菜都準備好的呀,小少爺肯定也喜歡的。”
正巧宋凌寶寶說:“媽咪,阿婆說要給我做香菇飯誒!”
行吧,小朋友嘴饞了。
最後還是留在這裏吃了晚飯,程君湛是開飯前才從書房出來。
宋攸檸覺得,好像臉色比之前要好一些。
“爸爸,你吃香菇飯嗎?”小傢伙眨巴眨巴眼,乖巧地問。
“你吃就好。”
“那我自己吃咯。”
對着宋凌寶寶,男人倒還是和顏悅色的。
宋攸檸有些心驚。
她不知道這算不算天生的默契?從第一眼開始,小朋友就對他很親近,而他面對宋凌好像也格外有耐心。
基本無話的用過晚餐,宋攸檸就帶着小朋友告辭了。
宋凌還傻乎乎地對程君湛道:“爸爸我們明天見!”
男人點了下頭,算是默認。
宋攸檸在心底嘆氣,可別明天見了,這樣見下去,遲早要出事的。
她帶着寶寶離開,還是由來時的車送回去。
等這房子重新空蕩下來,方姨忍不住多嘴:“先生,您怎麼不告訴宋小姐,您很想留她吃飯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