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還有個孩子
這可是程二爺!
世間萬物到底有多少東西能夠被他放進眼中?
偏偏,他浪費了時間在一個宋家私生女所生的孩子身上,屈尊降貴,蹲在了他面前。
這一幕實在讓人難以置信。
滿場驚疑不定,受到了巨大震撼。
這還不是最震驚的,接着,程二爺伸手摸了摸小傢伙軟軟的黑髮,啟唇,聲似珠玉,隱含着溫柔:“是果果,對吧?”
宋凌點頭,果果是他的小名,只有親近的人才會這樣稱呼他。
程二爺這一系列的舉動,已經讓現場的人看不明白了,甚至有些懷疑人生。
把宋凌寶寶抱在手腕上,他施施然起身,鳳眸定在了宋攸檸身上。
深沉,像黑暗裏蟄伏的獸類。
密不透風的壓力包裹着宋攸檸,讓她有些艱難地開口:“二爺。”
那邊,宋勞山的臉色由陰轉晴,雖然看不懂這情況,也憑着自己的觀察,猜測了多種劇情。
尤其剛才宋凌那一聲“爸爸”,可是許多人都聽到了,而程二爺沒有否認,是不是意味着......
狂喜之下,宋勞山幾步走來,攀談道:“二爺,今日您來這一趟,我們多有怠慢,我家攸檸剛才也是,不先去和您打聲招呼。”
宋攸檸掃了父親一眼,心生不滿。
這會兒知道巴結了,剛剛可不是這幅面孔。
但被程二爺這麼盯着看,宋攸檸確實無法保持平靜,她只能盡量穩住心神。
“果果,你怎麼能勞煩別人抱你,快過來。”
宋攸檸伸出手,要將宋凌接回自己懷裏。
程二爺卻沒有鬆手的打算。
雙方僵持。
宋凌小朋友來回觀察,有些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
最終還是對媽咪的愛佔了上風。
宋凌回到了宋攸檸的懷裏。
而程二爺,那深不可測的眼神,依舊凝在宋攸檸身上。
宋攸檸只得躲閃,然後摘下了墨鏡,這樣對話,有些不禮貌。
程二爺的視線隨着她的動作流轉,鳳眸里,透不出一絲的亮。
半晌,他的嘴角似乎翹了翹。
“宋先生。”程二爺轉過視線,矜冷開口,“之前沒有機會告知,今日正好。”
他氣定神閑的,在這個場合里拋下個重磅炸彈。
“我與宋攸檸,已經定下了婚約,往後程宋兩姓,便是一家人了。”
這下,滿場嘩然,再也抑制不住。
在來之前,他們哪裏會想到,今天竟然能見到這樣的場景,得知這樣一個可以震驚整個龍城的消息!
程二爺居然,與宋家私生女定下了婚約!
而且,他們好像還有了個孩子?!
有人覺得自己或許正在夢境中,否則現實里怎可能發生這等事?
掐了掐自己后,那人便清醒,這的確就是現實......
又有許多人,這才正式注意起宋四小姐來。
這一看,他們便得出結論,往後這龍城上流社會裏的美人排號,怕是要變動了。
此時的宋攸檸,不施粉黛卻足以勝過芳菲昳麗。
杏眸明仁、清透如水。
當得是燦如春華,姣如秋月。
宋家出美人,卻沒有哪一個,像她這般,美得驚心動魄!
哪怕這幫自詡上流社會的人,見慣了萬種風情,也不由得為宋攸檸驚艷。
當然,在他們心裏,因為和程二爺扯上了關係,這份美又更增添些滋味。
被各方目光注視,宋攸檸心道這就是她設想過最壞的狀況。
可惜她無力改變,只能任由自己的名字從此以後,和程君湛擺在一起。
避開男人那好似能看透她靈魂的目光,宋攸檸無意識摸了下宋凌的腦袋,小傢伙還真是......惹來了大麻煩。
她本不想這樣高調,今天這場葬禮也沒預料過程君湛會親自出面。
在宋攸檸原本打算里,即便要程君湛結婚了,她也不想被太多人知道。
否則哪日程二爺為如今的決定感到後悔,她定是要知趣退出的。
程太太的身份有無數優秀女性排着隊等候,她就是誤打誤撞了。
和她被宋勞山叫回龍城來,參與這場家族爭奪戰一般。
......
程二爺還有重要行程,短暫露面后就要離去。
他走前,高大挺拔身軀立在宋攸檸面前,給宋攸檸帶去無形壓力。
偏偏宋凌小朋友還天真無敵地朝着“爸爸”笑。
男人輕俯身,薄唇似有若無觸碰在宋攸檸耳畔邊,用只有他們二人能聽見的聲音道:“晚上見。”
音色低沉迷人,但宋攸檸只覺得頭皮發麻。
她沒有答覆,程君湛又揉揉小朋友的臉,在簇擁當中離開殯儀館,只一個後腦勺的背影都散發貴氣。
許多人無聲鬆了口氣。
程二爺不愧為程家這一輩,最出眾的存在,舉止間鋒芒全斂,也依舊充滿氣勢。
他一走,氛圍便不同了。
這下宋攸檸也再低調不了,不只是宋家人,都想上來攀談幾句。
不管他們內心如何評價她,只要程二爺今日說的話還算數,她幾乎就能在這龍城橫着走。
宋勞山更是一改之前對宋攸檸的輕蔑,態度立馬變得重視。
他不停旁敲側擊詢問,都被宋攸檸以今天不適合為由暫時敷衍。
更別說先前出言不遜的那位宋家長輩......
出殯結束后,老爺子葬在了龍城著名的墓園,整天儀式完成時,宋凌寶寶已經在她懷裏睡著了。
宋家人把目光聚集到了宋攸檸身上。
她也就不避諱了,直接說:“程君湛晚上要見我。”
宋家還有誰敢攔她?
一輛黑色賓利停在墓園外,司機見到宋攸檸,立即下車迎接。
車牌前頭掛着的字母,足以見得所屬者身份地位。
車子載着宋攸檸和寶寶一路駛向城北玉檀公園,這裏大名鼎鼎的住宅區毗鄰湖泊,非“貴”不入。
程君湛已經回到住處了。
三米高的玄關,空間極為大氣,此處裝潢擺設,無一不透露着冷淡,冰涼似樣板房。
他換了身米白色家居服,坐在沙發里看財經新聞,額發隨意落下,氣質總算柔和幾分。
金絲邊眼鏡被擱在一旁矮腳桌上,男人狹長丹鳳眼的弧度彷彿天生多情,可眸里卻並沒有任何溫度。
聽到動靜,他掀起眼皮看過來,嘴角似乎揚了下。
“坐。”
宋攸檸只能硬着頭皮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