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章 多行不義
戲台上,演出未出場,鑼鼓喧天響。旗鼓大張,為的是造勢惑眾。小吉搞定睛一看,戲班子堂主:不是別人,正是郭家舍郭冬萍。造
物弄人啦!自從郭冬萍父母唱響淮劇以來,郭冬萍繼承父業,發揚光大蘇北地方戲淮劇。終於,功夫不負有心人,郭家舍戲班舊貌換新
顏。巡演區域,惠及大江南北,幾乎天天接單,天天排班。誰也沒想到,曾經跟着爹媽專門跑龍套的,不背爹媽看好的小小郭冬萍,現
如今居然一炮打響,紅極大江南北。
所有這些,當然離不開父母的言傳身教。早晨聞雞起舞落腰,劈腿前空后翻的她,是哭着,在父親的皮鞭下功成名就。誰又會,理解
她一個小姑娘,在自己人生道路上,是怎樣迂迴於達官貴人、風流倜儻、地痞流氓和無賴的夾縫之間,遊刃有餘。你就像張亞芳這樣一
號人,郭冬萍也能迂迴曲折,逢凶化吉的應付自如,真的不容易。
男兒成名是本事,女孩成名遭質疑。都說,戲子成名靠人捧,丫鬟成鳳陪主顧。傻子為官送金銀,瞎子成名磨嘴皮。郭冬萍忍辱負重
前行,深知出頭之日,便是污言碎語閉嘴之時。有誰知,人怕出名豬怕壯,樹大招風,禍起蕭牆。一日,醉生夢死父母官,夢寐以求想
沾她便宜。冬萍有求必應,動腦筋,金戒指里藏上迷魂藥。
迷倒貪官架上床,迅速差人通報官太太,自己側假裝倒在貪官懷裏睡着。太太眼見得男人沾女人便宜,一哭二鬧三上吊。鬧得那垂涎
三尺,浴火重生的貪官,威風掃地,顏面盡失。再遇到郭冬梅,誰也不敢在再她身上動餿主意。
除了貪官污吏,對戲班子來說,流氓地痞更不好惹。演出鑼鼓一響,台下風吹草動。只要郭冬萍一上台,風流倜儻,蜂擁而至。砸金
撒銀,意圖要郭冬萍陪她們一夜。郭冬萍不驚不慌,把她們拖上台,一個個問誰先來。於是乎,一五一十,銀子加倍往上增。最終,三
杯酒下肚,一個個睡得像死豬。直到他們醒來,郭冬萍揉揉雙眼,假裝迷迷糊糊。哭着要他們給個名份,嚇得花花公子們,魂飛魄散,
直到掏光自己身上所有銀兩,方為罷休!
日久天長,郭冬萍民聲逐漸受到影響。因此,眼下已經而立之年,卻未曾有人敢娶。因此,郭冬萍至今還是黃花大閨女。浪跡天涯,
一生只做一件事,揚我蘇北大淮劇。
小吉搞一看是她,心裏急忙咯噔一下。如何是好?郭冬萍到過烏金盪,將弟兄們認出來怎麼辦?這一會,小吉搞沒了主張。生怕郭冬
萍走到他面前,於是,急忙撇過臉去。唉,真是怕什麼還就來什麼。這不,郭冬萍風塵僕僕,從後台走出。對着她的手下戲班子,抱拳
行禮道:“今兒個大傢伙給我買買力氣,東家不好惹,是個跑碼頭闖江湖之人。光妻妾就有二十一房。我等不給他挑出毛病機會,說不
定還能掙些賞錢。總之,不要掉鏈子就行。”
丑角羅文芳擠擠眼說:“老闆,我們都跟隨你這麼多年了。大傢伙如同親兄弟姐妹,不要說客套話。你就儘管接單得了!郭家戲班子
,如果沒有二小姐挂帥操心,哪裏有我們的今天。該感謝的,應該是我們。你就放心忙你的去吧,戲台上的事,就交給大傢伙了。”
郭冬萍聽了笑了笑,接着,從戲台上一躍而下。小吉搞害怕的事情,終於發生了。因為,郭冬萍徑直朝小吉搞走來。那是因為,郭冬
萍見到小吉搞,認為他和張亞芳家有牽連。既然認識,作為生意人,不上前打個招呼,容易被別人誤解。且,不管他是何等身份。所以
,郭冬萍才來到小吉搞面前。正欲抱拳,忽見小吉搞突然轉過身去。甭管他怎麼想法,自己只管打招呼就行了:“啊喲,烏金盪二當家
的么?啥風把你給吹來了,碰巧碰巧啦!”
小吉搞見已經紙包不住火,乾脆突然轉身,湊到郭冬萍耳邊吩咐到:“戲演結束,你的人儘快離開現場。聽我的話,不要多管閑事知
道不!”郭冬萍一聽,心裏咯噔一下。看來,今兒個土匪不幹好事了。轉念一想,難得他和我打招呼。光光不擋財道,你走你的陽關道
,我在我的獨木橋。咱們倆,井水不犯河水。隨即,她點點頭:“哦,我知道了。只要戲演結束,我等速速離開,你放心吧!有一點,
切不可在我戲沒演結束,就動手,那人家肯定誤以為是砸我的場子。”說完,她眼睛瞄了一下四周,見張亞芳正在和賬房先生老王思,
在大門口迎接客人。並沒有注意,她和小吉搞的對話。
張家大院門口:賬房先生老王思,負責接待各路來客。只見他,紅光滿面,一會抬頭舉手招呼:“哎呦呦,這不馬戲團江小魚先生嗎
?辛苦辛苦!鄙人有失遠迎、失敬失敬啊!”
“哎呦,老王思,你啥時候學會跟我等客氣了啥!甭提那些客套話。弟兄們入席就坐,待一會多喝幾杯啊!哈哈哈......”說完,雙
拳一抱,跟着老王思直奔正席。
江小魚夫人徐懷芳,跟在後邊調侃道:“賬房先生不必多禮,他兄弟張亞芳,和他同門同宗,都是干羅馬出生。今日大喜,他能不來
嘛?至少,也開闊眼界,說不定回去也找個一妻半妾,撐撐門面,臉上也有光不是。”夫人話中有話,老王思豈能聽不出來。他急忙附
和:“唉,夫人此話差矣。江小魚劉先生為人師表,豈能做出這等令夫人不快之事,晚節不保。那可不是先生所為,您那別多擔心。”
安排好,江小魚。老王思直奔大門口,確巧遇到邱大璐。只見邱大璐頭戴禮帽,拄着文明棍,一身褐色條龍服,腳穿一雙,正黑油亮
的黑皮鞋。攜夫人張曉盧,從馬車上緩緩走下來。老王思一見,急忙上前僂背去扶。“啊喲,這不是邱老先生嗎?馬們祖師爺也來了。
勞你大駕光臨,我替張亞芳叩謝了!老張哎,快,快過來看看,今兒個是誰來着!”老王思那馬屁精拍的,那還真的讓人聽了沒話說。
邱大璐點點頭,笑呵呵的看着老王思,一陣小跑,小乖乖一般奴樣。看得來者有氣也當沒氣,笑都笑不過來。“啊喲,老王思呀,你
一輩子總是為人驢前馬後,活得累不累啊!得了,都一大把年紀了,回家養養老,就甭折騰了。他張亞芳出多少銀子給你呀?看把你老
大不小的了,屋前屋后的伺候他。你都和他老爹差不多大歲數,小赤佬他也忍心這樣待你?”
“啊喲,邱老先生啦,我是兒多老命苦啊!找個婆娘不會養,三肚子給我把六個兒子生。不苦,沒辦法啦!”老王思哭着一張臉,搖
搖頭。對着張亞芳就喊:“有請,馬門祖師爺邱大璐先生攜夫人來臨......”在一邊張羅着的張亞芳,一聽說祖師爺到來,急忙一陣小
跑。直奔大門口。“啊喲,祖師爺駕到,有失遠迎,有失遠迎啦!”他急忙上前攙扶,並笑臉相迎。
小吉搞在邊上一聽說馬門祖師爺,他搖搖晃晃走過來。一看,原來是個連走路都要人扶的,半死不活的大老爹。“呸”小吉搞啐了一
口吐沫腥,對着弟兄們說:“你們看看,就這副德行,也特莫的敢自稱是祖師爺。記住,待一會,給我把那老傢伙身上穿的,手上戴的
一件不少,都老子除下來知道不?”
“是,二哥。絕對讓這老傢伙,光着屁股離開條龍庄。”小土匪一個個躍躍欲試,摩拳擦掌。“好,弟兄們都給老子聽好了。只要我
槍一響,你們所有人就立刻動手。我們以槍響為號,不得有誤。誰要是今天再誤我大事,回到烏金盪我定不輕饒。還有,我可把醜話說
在前頭。誰如果背着我敢私吞亂藏,休怪我小吉搞手不留情。”說完,他環顧四周。見張亞芳人緣還不錯,儘管都是社會上閑雜人員。
那種喜事大日的氛圍,還是不錯的嗎!
咚咚鏘咚咚鏘,一陣鑼鼓喧天響。郭冬萍宣佈:“各位父老鄉親,親朋好友,今天這台戲,是張亞芳張大爺,為自己娶得芳齡一十六
歲的,第二十一任夫人而慶祝。請諸位吃飽喝足,切莫忘,抬頭觀看我郭家戲班,精彩淮劇《珍珠塔》第一場開演。郭冬萍在此多謝各
位了。看得好,你給鼓鼓掌。看得不好,你也不必罵罵咧咧。只需來後台告訴我們郭冬萍,本人感謝不盡。顧客就是再生父母,戲班子
視顧客兄弟姐妹,家中長兄。你施捨一兩銀子,算不了什麼。可眾人都施捨一兩銀子,養活我郭家戲班子一大家。在此,郭冬萍替郭家
戲班子多謝了!”說著,她雙拳一抱,即刻跳下戲台。
隨着第一場戲開幕,酒席也正式開始。二胡、笛子、古琴,板鼓、鐋鑼、外加蕭。鼓樂齊鳴,人聲鼎沸。台上,戲班子表演,一絲不
苟。台下,大吃大喝,敲碗喊好,只是小吉搞到處看不到二胡桃。奶奶的,小赤佬連飯都不吃、酒都不喝,心裏面肯定有鬼。想到這裏
,他朝二東成招招手:“過來,你現在就給我去吧二胡桃找來。問問他,飯不吃,酒不喝,他到底想幹什麼!”
二東成嗜酒如命,端起酒杯,不喝醉,他不想下桌。這一會,剛剛才三杯酒下肚,小吉搞就讓他去找二胡桃,嘴裏答應:“不,二哥
,我這不是剛剛坐下來,板凳還沒焐熱,你得等我吃一點東西再叫我也不遲是不是?二胡桃那小子,不會餓着。說不定,他這一會,正
在後面和小茴香在偷着樂呢,你去操什麼閑心。”說著,二東成端起酒杯,咕吱一口下肚。順手揀起一塊紅燒肉,吧唧一下塞到嘴裏,
好像等一會,就沒得他吃的一樣。
見二東成不服,小吉搞放下筷子,兩隻眼睛,緊緊地盯着二東成:“看樣子,我是叫不動你了是不。不給你一點顏色看看,你不當我
是開染漿仿的。”說完,正欲起身。背後,卻被小茴香一雙手將他兩肩膀按住。“二哥,坐着,吃你的飯,喝你的酒。二胡桃讓我傳話
給你,他已經替你安排好了。把張亞芳二十一個姨太太,全部劫到烏金盪。今天他剛娶的那個十六歲小丫頭,二胡桃讓我告訴你,給他
掉包。
他傳話給你說,把二東成灌醉以後,蓋上頭蓋,換上新娘衣服,綁在椅子上睡大覺。二胡桃讓你們得手后,帶人離開。其餘一切事情
,二胡桃說有他斷後。現在,他趁張亞芳應酬,在後院安排姨太太們收拾各人包裹,速速離開。在盪周村路口,等待你們,帶他們走。
切記,不要讓弟兄們喝醉酒。因為,事成之後,還要趕個七八十里地。但,二胡桃一定要把他灌醉。要不然,他會胡說八道露馬腳。”
小吉搞一聽,給他安排一個十六歲小姑娘。喜不自禁:“快,快,告訴我,二胡桃兄弟在哪裏?我要去和他面談。”小吉搞笑得齜牙
咧嘴。哎喲,二胡桃這一會在他心目中,簡直就是上帝一般。“二哥,你不能去見二胡桃。他現在正在做姨太太思想工作,你這一去,
姨太太們一看你是烏金盪土匪。怕的是你把人家嚇着,誰也走不了。那我們家二胡桃,豈不是前功盡棄么!”說完,小茴香使勁揉一揉
小吉搞肩膀。癢得小吉搞:“啊喲,哈哈哈......”
“二哥,你說嗎,二胡桃還等着我給他回話呢!”小茴香嬌滴滴的噘着嘴。
“嗯,那好,就照二胡桃兄弟說的那樣去做。你告訴他,事成之後,我回去在大哥面前替他美言幾句,保准他不吃虧。跟着我小吉搞
,有他享不盡的榮華富貴。還有你,去了烏金盪,你看二哥怎麼照顧你,包你滿意。小妹啊,二哥不是當著你面說吹話。想當年,烏金
盪土匪班子剛剛成立。十多個人,幾十桿槍。都是我小吉搞動腦筋,從地主老才家裏搞出來的。要不然,我憑什麼做了烏金盪第二把教
椅。你看你也聽二胡桃說過,烏金盪,人才輩出。比我小吉搞聰明的人多的去了,但大哥還是不忘當初難兄難弟情分。就這麼辦,我小
吉搞知恩圖報,不會忘記你們倆對哥的好!”小茴香聽得連連點頭。
“那我替二胡桃謝謝二哥了,你慢慢用,我這就去向二胡桃彙報。”說完,小茴香不忘使勁捏一下小吉搞肩膀。連后非也似的離去。
話說二胡桃來找小茴香,他輕手輕腳來到小茴香房間,對着窗子連敲三下。小茴香知道是二胡桃來了,只是以往,二胡桃都是夜半三
根,敲三下她的窗。今日卻逢張亞芳續娶姨太太,他二胡桃大白天也敢來和自己干那事。不會昏頭吃錯藥了吧,萬一東窗事發,自己可
就遭殃了。
於是,她試探着拉開窗帘。二胡桃一見急忙催促道:“喂,你幹什麼呢!不知道是我在敲窗子啊!快開門!”
小茴香一看,真滴是二胡桃,趕快開門。左右看一看,有沒有人發現,緊跟着將門關上。“你要死了,存心想害我不成?大白天的你
來幹什麼。不看看今天是什麼日子嗎?被人看見,我怎麼交差。張亞芳再給我定一個,偷姑姥養漢的罪名,你還讓我活不!”小茴香連
說話都在顫抖。她倒不是為了她自己一個人好,怕的是連累二胡桃無緣無故受牽連。別的不說,你就看看張亞芳玩的這些江湖朋友。可
以說方圓百二八十里,無一不知無一不曉。一提到張亞芳三個字,如雷貫耳。
二胡桃一聽:“哈哈哈......”小茴香急壞了:“老太爺,你還有心事笑出口。小聲點。”說完,她就用手來捂小吉搞的嘴。二胡桃
趁勢將小茴香抱到床上,伸手就去解開小茴香的褲帶......
“好了,你來找我的目的,已經達到,趕快離開這裏吧!”小茴香整一整自己蓬亂的頭髮,緊跟着,將爛七八糟的床上,重新整理一
番。給自己照照鏡子,塗脂抹粉一番。見二胡桃還是睡在床上不動,小茴香舉起雙手:“二胡桃,算我求你了。以後,你有膽量就給我
報仇雪恨。沒膽量,盡幹些偷雞摸狗的事情,我小茴香,絕對不幹。有種,你娶了我,我小茴香佩服你,做牛做馬我甘心情願。否則,
你以後就不要來了。每一次來,我這心裏嚇得失魂落魄。”
二胡桃一骨錄從床上坐起:“小茴香啊小茴香,原來,爺爺我在你眼裏就這麼不堪。來來來,你給我去外邊看一看。烏金盪的弟兄們
今天來了足足有三十個,你以為我每一次過來,就是為了占你便宜啊!我那是離不開你,難道你不知道嗎?”說著,二胡桃揭開窗帘,
用手指着大院子看戲的人。
小茴香順着他手指的方向,一看。真的,整個大院擠滿挾滿,人頭攢動。“啊!你今天就動手啊!”小茴香有些措手不及。
“告訴你吧,夜長夢多。今天不動手,你待何日?告訴你,我二哥讓我找你了解一下情況。所謂知此知彼,方能百戰不殆。我們打算
,將你們所有人全部帶到烏金盪。張亞芳末日來臨,來年的今天,就是他的周年。”二胡桃將自己衣服穿好,望着小茴香說。
小茴香知道,現在說什麼都阻擋不了二胡桃。因為,土匪一動腳,不是死人就是放火。誰都知道,土匪不可能空手而歸。“那,你們
要我做什麼?我一個婦道人家,大事幹不了,小事又不想干。”小茴香有點推三拉四是意思。別看他一想起張亞芳害死他男人,就恨得
牙痒痒。真的知道有人來殺張亞芳,小茴香又開始打退堂鼓。唯恐,二胡桃已經將土匪安排在張亞芳大院子,兵臨城下。她想改口又來
不及。
“你幫助我,把二十一個太太都請過來。我要把帶她們一起走的想法,告訴她們。願意跟我們走的,就聽我的安排。不願意跟我們走
的,絕不強求。特別是那個新來的,你問問她可否願意跟我們去烏金盪。”二胡桃告訴小茴香,要她配合的就是這些。其餘,用不着她
小茴香擔心。
“啊喲,那小姑娘求之不得啊!告訴你吧,她爹早逝,就娘倆過日子。誰知道張亞芳個殺千刀的,看上他娘。一來二去,這一會又把
人家姑娘生拉硬拽,五花大綁的帶回來做小老婆,缺德透頂。幾天來,小姑娘都是我看管,睡覺也是我帶着。昨天晚上,這個殺千刀的
要我離開房間,給他過來。我好說歹說,才說服他:啊喲,大爺,明天就是黃道吉日,你今天要是沖了喜,明天的彩頭可就沒了。這麼
多天都挨過來了,還在乎明天一天么。好說歹說,才把他哄走!我敢保,小姑娘絕對願意跟你們走。”小茴香一股腦倒出小姑娘的苦衷
。
於是,小茴香花言巧語,把張亞芳的姨太太們一個接着一個,連哄帶嚇,聚集在自己房間。二胡桃便告訴小茴香,要他怎麼去告訴小
吉搞。所以,小茴香回來之際,二胡桃也和太太們達成協議。應該是,太太們目睹張亞芳,缺德事做得太多。才一個個對他恨之入骨。
否則,不可能連一個太太都不願意和他過下去。這卻好驗證了那句古話,叫多行不義必自斃!
中午飯過後,附近客人只顧看戲。可今天的戲班子,早早結束。郭冬萍和張亞芳結清賬目,一呲溜收拾東西,趕着馬車離開。唱戲的
一走,和尚、尼姑道場早就結束。附近客人,相繼離開。唯有遠房親戚,還是住在他們家。當然,包括他那些狗輩、鼠輩的馬門買賣。
算命打卦的,江湖郎中的,滿大街去玩雜耍的,還有賣老鼠藥的,打麻將、玩花牌的,都是江湖馬門買賣的徒子徒孫。
邱大璐為祖師爺,接下來就是學玉古訓,必得其名論資排輩。那張亞芳,充其量也就是必字輩分。江小魚,也不過是學字輩分。還有
東溝大邱庄的邱金忠,楊集街上的吳政清,都和張亞芳是拜把兄弟。因此上,他們幾個屬於同門師兄弟。按照年齡依次排列:江小魚為
他們老大。邱金忠為老二,吳政清為老三,那張亞芳只能做老小。加之祖師爺邱大璐在此,張亞芳豈敢怠慢。因此上,從中午到晚上,
根本不下桌。中午連着晚上,不間斷。
時值夜半三根,一般人開始鬧新房。他們架着張亞芳,一步三晃來到新娘房。江小魚是老大,他來到新娘面前,對着張亞芳說:“小
四,咱們兄弟四人,你是老小。房產你最多,老婆你也最多。你說,我們兄弟幾個,有哪一個像你,找二十一房媳婦。老大老二老三加
起來,都沒有你一個人多。不是我們兄弟幾個羨慕嫉妒恨,俗話說:一份本事一分錢,沒有本事不要犯嫌。哥兒幾個,願賭服輸,但是
,你當著幾個哥哥面,親一口新娘怎麼樣?諸位兄弟,這個要求,做大哥的沒有為難你吧?啊,哈哈哈......”
“老四,聽大哥的沒錯!當著哥兒幾個面,親一口,給我們看一看。要不然,休怪弟兄們今兒個不讓你洞房。啊,老大,你說我說的
對不對?如果你,不當著我們哥幾個面,親一口新娘子也可以。那就陪我們喝酒去,一個都不許睡覺。你,也不許洞房。”邱金忠嘴裏
打啰嗦說。
“唉,老二此話差矣!不允許老四洞房,這個沒道理。人生在世四大幸事:他鄉遇知已,金榜題名時。洞房花燭夜,有人送金銀。只
需老四當著哥兒幾個面,親一口新娘子,就算萬事大吉。如果,老四說不好意思。也罷,給哥幾個一人五十兩,算是讓我們替他陪祖師
爺打牌去。怎麼樣,老四,三哥的要求,不過分吧!”吳政清嬉皮笑臉的望着張亞芳。
張亞芳搖搖頭:“得了唄!想我張亞芳出血,哥兒幾個看錯人了吧!我們幾個人,都是羅馬相出生。票葉子,碼方子,不分彼此。不
就是親小老婆一個嘴嘛,來,哥幾個,眼睛睜大點......”
說完,張亞芳嘩啦一下揭開小老婆頭蓋。我的個乖乖,這哪裏是什麼小老婆,明明是個喝得伶仃大醉的野男人。張亞芳揉揉自己眼睛
,他怕自己眼花了:“哥兒幾個,這是男人還是女人?”張亞芳懷疑人生。
江小魚一看:“喔哈哈哈,我滴個去,張亞芳,你是找個公雞猴子騙咱們哥兒幾個出禮銀吶!”說完,他用手,拍拍二東成小嘴巴:
“喂,兄弟你醒一醒。”
二東成,搖搖頭:“嗯,你跟老子說什麼來着,再說一遍給老子聽一聽?”說完,他舉手要打。誰知道雙手於身體綁在一起,新娘身
上的外套,剛好穿在外邊。“嗯,吆喝,爾等幾個小老兒,居然敢把你二東成爺爺綁在這裏了。告訴我,這是誰幹的?”
張亞芳見狀“啪啪”兩記耳光:“老實交代,是誰搶走我小老婆。”
二東成被他打醒了:“啊喲,你個老王八羔子,居然敢打你二東成爺爺。放開我,老子弄死你信不信。”
還是江小魚有見識:“啊喲,張亞芳,你個笨蛋。你沒看到他是被人綁在這裏的呀!你老婆怎麼可能與他有關係呢?充其量,他也是
個倒霉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