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順水推舟
話說烏金盪土匪小吉搞,偷雞不成蝕把米。攔住劉家莊四小姐,給五十兩銀子他嫌太少,結果被劉招娣一氣之下崩掉幾個弟兄。明知
道,回到烏金盪,不好向老大交代。並斷定劉家莊人,從流均鎮返回必經之路亞當上。於是,旨令其手下嘍啰埋伏。結果,因為臨時就
近拉來一些小混混。現釗草,現燒窯。就地教他們打槍,就地教他們埋伏。誰知道,真槍實彈一打起來。這夥人連瞄準也不瞄準,直接
對準對面山頭放槍。連卧倒,掩護都不知道。最後,還是以落敗而告終。
一天兩次折騰,總共被打死弟兄十一個。臨時抓來的弟兄死了,還好辦。關鍵是,烏金盪的土匪被打死,老大馬東軍知道可不好辦。
雖然自己是烏金盪第二把教椅,那烏金盪的土匪,可是老大動了多少腦筋,才將這些人收羅在一起,談何容易。看來,不說實話是不行
了。只是實話實說,又怕老大罵自己是慫包軟蛋。估計老大肯定咽不下這口氣,親自帶人血洗劉家莊,那事情可鬧大了。俗話說,兩虎
聚斗,必有一傷。憑劉家莊實力,估計烏金盪人討不了多大便宜。一旦損失巨大,老大肯定怪罪於我。到時候自己還是吃不了兜着走。
於是,小吉搞隨即召集手下人:“哥兒幾個,今天這事,都怪我等貪心。如果劉家莊人給了五十兩,我們便放行他們,也沒有後來之
事。這件事,我考慮再三,還是不能對老大講實話。因為,他這個人面子愛大。萬一聽說,死了弟兄是劉家莊人所為。以他那脾氣,肯
定要去找劉家莊討回公道。可是,諸位兄弟,那劉家莊劉老爺可不是省油的燈啦!黑白兩道,無一不知無一不曉。老大打贏,當官的要
派人來剿滅。老大打輸,我等是潘金蓮的竹竿子,起禍的根苗。
既然裡外不是人,我們不如統一口徑,告訴老大,就說他們幾個偶遇親戚,喝喜酒去了。什麼時候回來,等喜事結束,他們肯定回來
。老大尚若繼續追問,我等搖頭說不知道。只要把老大這一招應付過去,日後報復劉家莊這件事,我等再做打算。反正,這一次千萬不
能引火燒身。烏金盪弟兄們跟着老大拉起這個隊伍,實屬不易。千萬不能,因小失大,將十多年積攢起來的隊伍,在我等手裏毀於一旦
。”其它土匪一個個點頭哈腰,都認為小吉搞說得在理。
“二哥,可是,我們出來一趟,啥也沒得到,空手回去,老大能不問個米和豆子來么?依我看啦,要想老大不追究被打死弟兄到哪裏
去了。最好的辦法,得讓他開心不是。而能讓老大開心的事,無非是這兩件事......”
小土匪話還沒有說完,另外一個叫二胡桃的小土匪急忙答道:“嗨,不就是銀子和婆子嘛。二哥,跟我走,那條龍庄有一戶張姓干“
騾馬”(土匪黑話即詐賭)的,專門玩“飄葉子”(土匪黑話即撲克牌)出生。左鄰右舍被坑害不少,十里八鄉,怨聲載道。到他們家
干一票,十拿九穩。他們家,要才有才,要娘們有娘們。說不定還有人拍手稱快!因為,張姓孬種,名為亞芳。何許人也,為何人們見
他嫉惡如仇?那還得從張亞芳老家古河剛劉庄說起。
他們家本性罡,兄弟姐妹,多得無法養活。張亞芳從小被父母以一旦米糠,換於條龍庄張姓人家為繼子。誰知長到十六歲的張亞芳,
知道自己生世,不但不對養父一家感恩,反而趁張姓幾個姑娘一床睡覺為契機。利用天黑,伸手不見五指。鬼頭鬼腦爬到大姑娘床上。
過去大姑娘家的都知道,遇事,誰也不敢大喊大叫。特別是難以啟齒之事,更是忍氣吞聲。直到大姑娘肚子一天天鼓脹起來,事情方得
敗露。沒辦法,大姑娘向父母說出實情。只好將繼子張亞芳,改頭換面成招夫養子。
本以為,這件事可以矇混過關,賭上左鄰右舍嘴巴。有誰知這張亞芳霸佔大姑娘一個,他於心不甘。趁老婆懷孕期間,他又強上二姑
娘。不久,二姑娘肚子大起來,也向爹媽哭訴。唉,怎奈家醜不可外揚啊!不知道上輩子缺了什麼德行,居然一旦糠換回這麼個不孝之
子。罷了,就讓二姑娘嫁給他為二房吧!事已至此,張姓人家心裏想,總算安穩了吧!想得美,就在二姑娘懷孕期間,張亞芳又給,最
小的十六歲小姨娘肚子搞大。氣得張姓人家老爺,在得知小姑娘又被張亞芳霸佔之後,當場咳血而亡。
時隔三年,老婦人相繼離世。從此,張亞芳一人毒霸三姐妹,整天靠結識江湖義士、綠林好漢為友。不務正業,花天酒地。因此,學
會坑蒙拐騙,銀子還真的沒少賺。身邊,狐朋狗友,不斷牽往條龍庄。與之為伍,拉幫結派,橫行鄉里,魚肉鄉鄰。加之這夥人,長期
以往,結仇人較多。曾經是他的生死兄弟,現如今一個個樹倒猢猻散。逃的逃,死的死,剩下的也老弱殘兵。於是乎,張亞芳獨扛大旗
,收羅兄弟妻兒老小。姑娘,被他納為小妾。老太太被他趕走乞討。
因此上,現在他家裏妻妾成群,丫鬟成堆。加之玩得一手花牌,行騙於十里八鄉,沒人敢招惹。二哥,我等何不藉此發揮一下。給他
兩下,以示教訓。不算是見色起意,倒像是劫富濟貧不是。”說完,二胡桃齜牙咧嘴,好像是到嘴肥肉不吃,是否有點可惜。便眼巴
巴的,坐等小吉搞開口發話。諸位兄弟和二胡桃一樣,好像女人和銀子,都給他們放在那裏一樣。
小吉搞思量片刻,他一把抓住剛才說話的小土匪問道:“你是怎麼知道他們家這來龍去脈,詳細信息的呀?莫非,你和他們家有仇,
想巧借我烏金盪土匪大旗,將張亞芳滅絕是不!弟兄們,你們說我小吉搞猜測的對不對呀?”他這一咋呼,所有小土匪一改剛才垂涎欲
滴之勢。一個個倒向小吉搞這一邊。“對,還是二哥腦子好使。要不然,我們大家都上當了。奶奶的,被他賣了,還給他數錢呢。不幹
,要干,先給弟兄們一個說法。”
可把那二胡桃氣得:“二哥,平日裏兄弟當你是哥們,那是一個尊重。給你獻計策,側是替你解圍。沒想到你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
心。也罷,我實話告訴你忙吧。剛才你問我是怎麼知道他們家底細,現在你聽好了。弟兄們還記得兩個月前,有一個小少婦騎驢來咱烏
金盪找我的人嗎?她就是我的相好,張亞芳手下一個小妾,名叫:小茴香!因為,張亞芳看上她嫵媚妖艷。趁和他男人喝酒之勢,將她
己玷污。
後來,他男人李武,於第二天就七竅流血,一命嗚呼。於是,張亞芳順理成章,將她小茴香霸佔。一日,張亞芳喝醉酒,說出實情。
那李武哪裏是什麼喝醉酒,而是張亞芳在他男人李武酒杯里下了毒藥。因此,他男人並非是喝酒而死。而是張亞芳為了得到小茴香,故
意設計,在酒里下毒,將其毒死。得到真實情況的小茴香,決心給丈夫李武報仇雪恨。到處託人尋找江湖志士,無論花多少銀兩。她願
意傾其所有,哪怕以身相許,在所不惜。
因此,張亞芳家的鍋大盆小,我二胡桃早就心知肚明,了如指掌。現在,我什麼話都說盡了。孰是孰非你們自己看着辦,我在烏金盪
,也不是沒得過。幹嘛總是拿捏我?不相信,我還不需要你們相信。賺錢的好事,我還找不到人嗎?小樣!你們幹不成事的原因,正是
因為你們這些人小雞肚腸。”說完,二胡桃箉槍揚長而去。小吉搞一見,自己不好意思上去阻攔。他朝手下噘噘嘴,那意思讓他們趕快
給二胡桃留住。自己找個台階下不是。
“啊喲,二胡桃,一碗飯能吃得,一句話你就不能受了嗎?看你這度量,小雞肚腸。二哥也不是懷疑你,他這個人,對任何一個弟兄
都是疑神疑鬼,你難道還不知道嗎?得了唄,大家陪你去一趟,不就啥事都沒有了嗎?兄弟們,你們說是不是啊!二哥這個人,和老大
一樣,有壞嘴沒壞心。當土匪的就得三思而後行,有人說,不相信任何人,是土匪的職業病。我看,這句話不無道理!”小土匪扯彎帶
舵,那意思很明顯:就是讓二胡桃帶人去張亞芳他們家唄!
可二胡桃這一會,不答應了:“兄弟,你們不要搞錯唉,我二胡桃啥事也沒有。回到烏金盪,老大問了,我們最多按照二哥計劃的那
樣,如法炮製一邊,不就得了,說你沒電話何苦?腦子想清楚,我二胡桃為的是啥:還不是替二哥解扣嗎?去,就跟我走。不去,咱們
就回烏金盪。再說了,咱只求財,不是到處索命。說不定,你們幾個人去了,一人都帶一個“二鍋頭”回來。沒女人,瞎子也好的,可
不是為了我自己。”二胡桃特別較真的說。
“嗨,不就是想問個明白嗎?二胡桃,你不在二哥這個位置。帶你坐到二哥這把教椅上,你就知道啥叫伴君如伴虎。我也是,逼不得
已而為之。一失足而成千古恨,我們弟兄們吃的虧還少嗎?誰還沒一個對與錯的時候!所以嘛好多事,都得考慮全面一點。因為,結果
都是肥肉落千人口,罪過一人當。所謂強盜做老了,膽子做小了,指的不就是老在河邊走,哪有不濕足的這個道理!”小吉搞一邊說著
,一邊摟住二胡桃肩膀。
“二哥,事不宜遲,你去,就一句話,不去也是一句話,簡單易行。二胡桃再怎麼說,都你二哥手下的一名棋子。你指東,我二胡桃
絕對不敢西。你指狗,我二胡桃絕對不敢攆雞。總之,弟兄們跟着二哥混,就得替二哥你作想,還真的不是為了討好你。因為,我們在
做的,有誰不知道大哥那脾氣,辦成事,什麼都好說,你即使錯也是對的。辦錯事,你對也是錯的。弟兄們早有領教,所以,才出此下
策,供你二哥選擇。”二胡桃再三解釋,以便小吉搞領會貫通。
“啊喲,兄弟,你這麼說,哥可就不高興了!你出這麼好的主意,怎麼可以說是下下策呢?是給哥提供一個發財機會嘛。弟兄們說是
不是啊!大傢伙準備上馬,跟着二胡桃兄弟走。”隨着小吉搞一聲令下,眾土匪“嘩啦”一下上馬。從亞當上,途經清溝要塞,一直北
上至蕩舟庄東轉向,經過老舍壩,直逼條龍庄。所到之處,二三十人的雜七雜八隊伍,雖然舞棍弄槍,還不是因為隊伍散漫,拖拖拉拉
沒個正人樣。人們見了,也不當回事。即使小吉搞等是土匪,由於威風掃地,人們要麼瞟一眼,要麼各做各事,無需另眼看待。講句不
好聽的話,老百姓沒把小吉搞這幫人放在眼裏。
不遠處,已經看到張亞芳家大院。這裏,坐落在一條東西走向的小河旁。小河名其曰:黑魚河。之所以以黑魚取為河名,是因為這條
河黑魚泛濫。其它魚種,難以生存。於張亞芳牆院大門對面,是一座獨木橋。相當於將一棵大樹,躺着放在河面上,供人們出行。小吉
搞見了可着急了:“二胡桃,你看看這樣的獨木橋,我等駿馬怎麼過去?”
“嗨,我說二哥呀,就這點小事把你給難着了!不用說有一根木頭擔著讓你過河,如果沒有木頭,你看樣子還不想過去是不。”二胡
桃笑着問小吉搞。
我的個娘唉,這二胡桃葫蘆里賣的什麼葯!明明是一根獨木橋,馬怎麼過去?他抓抓抓自己腦袋,半晌說不出話來。倒是二胡桃,一
個人走在橋上,手拉住馬韁,趕馬下河。人經過獨木橋,走到河對岸,馬也從河裏游過對岸。
小吉搞一看,噢,原來是這樣!有什麼好難的。不就是放馬從河裏游到對岸嗎,我還以為二胡桃有三頭六臂將馬舉過河呢。原來,確
是這麼簡單的法子,真是太土了。他對着眾人一揮手:“弟兄們,放馬趟河過去。我還以為二胡桃有什麼絕招,確原來是要給馬洗澡啊
!哈哈哈......”說完,他緊跟在後。小嘍啰一個個“撲通撲通”趕馬下河。有的馬它不願意下河呀,於是,有土匪出主意道:“二哥
,不就河對岸嗎,幾步遠,走過去就得了唄。還要趕馬過河,多事一舉。不如將馬系在路邊,事成之後,再過來牽走。難道,咱兄弟的
馬,還怕有人偷了不成。”小土匪的話,立刻引起小吉搞的重視。
“我滴個去,你幹嘛不早說。一百步遠就到他們家了,幹嘛非得趕馬過河啊!走走走,弟兄們將馬系在路邊大樹上,人跟我走獨木橋
過來。”別看這些小土匪,扛着槍耀武揚威,隊伍中不番其有佝僂者三二一。對老百姓,吆三喝四,狐假虎威。走這獨木橋,也是膽戰
心驚。其實,烏金盪土匪,沒有一個不會玩水。游泳扎水閉氣,他們個個都是好手。由於獨木橋搖搖晃晃,他們有的選擇爬過去,有的
嚇得走一半,前不敢進,后不敢退的直囔囔。
氣得小吉搞捶足遁胸:“瞧你們一個個那副熊樣,下面不就是一條河嗎,掉下去又能怎麼樣?又不是刀山火海,哭上着臉幹什麼?沒
出息!”說著,他一伸手,對着那個小土匪說:“來,把你手伸過來。”小土匪,肯定聽小吉搞的了。他伸手去接小吉搞的手,卻忘記
了自己腳下的獨木橋它會兩邊晃動。
“唉唉......噗通,噗通”兩個人雙雙落水,河面上立刻湛起巨大的水花。小吉搞從一堆水草下面鑽出頭來,他連忙用手抹着自己臉
上的水柱。“咕呲”咽下去一口水。緊接着咳嗽兩聲,漲紅着臉說:“王八蛋,誰讓你拖我下水的呀!”岸上土匪們一個個笑得合不攏嘴
。“二哥,你是不是屬鸕鶿的呀?頭上不但有水草,嘴裏還含着一條小魚呢。哈哈哈......”其中一個小土匪調侃着說。
眾土匪七手八腳,把小吉搞拉上岸:“二哥,大晌午的,你莫非是餓得慌啊......”
哈哈哈!
幸虧,是四月份天氣,要不然,兩個人雖然凍不死,但活着也得感冒咳嗽他好幾天。氣得小吉搞罵罵咧咧:“奶奶個雞大腿的,晦氣
今兒個都讓我給碰上了。這個蠢蛋,我伸手去拉他,連腳下他都不看。”
和他一起摔下河的小土匪哭笑不得:“二哥,就當咱哥倆洗個冷水澡得了唄。從此向後,一切煩心事都拋到九霄雲外。所有晦氣、霉
氣都被冷水沖走。嘿嘿,以後咱哥倆大吉大利噢!”他脫掉身上濕衣,換上土匪們給的衣服,下頜被凍得咯啷咯啷着響。小吉搞,也好
不到哪去。雖然土匪們拍馬屁,及時給他穿上棉衣服。
這下可好,土匪們知道小吉搞要將這所有一切,全部算在張亞芳的頭上了。於是乎,一群人簇擁着小吉搞,吆五喝六的朝張亞芳家大
院走去。左鄰右舍,看着一大幫人舞刀弄槍的,直奔張亞芳他們家而去。都以為是,張亞芳平時玩的,雜七雜八的狐朋狗友。看到,就
當躲瘟神一般。早早讓路,有的關門躲在門縫裏偷看。
來到張家大院,大白天,裏面張燈結綵。大門口喜字燈籠高高掛,彩旗飄飄迎風展。院內、院外,幾十口人,拖家帶口喜氣洋洋,歡
天喜地迎接小吉搞一幫人。瞧一瞧院內人,一個個身穿大紅大綠大花布,放鞭點炮敲鑼鼓。若大院子,此時此刻,顯得狹窄、擁擠。因
為,院子裏搭台唱戲,還有和尚、尼姑擺道場。啊喲,這唱大戲的於和尚、尼姑道場一起進行,小吉搞等還算是開天闢地第一次看到,
可算是大飽眼福。看來,二胡桃講的並不假,進院一瞅,便知道是個大戶人家。人家不在乎金銀多少,講究的是一個排場。哇塞,有錢
人家辦事情,就是不一樣。
你來看,堂屋條台上,大紅蠟燭四支,足足一尺高出八寸。上細下粗,兩相對。紅紅火焰,隨風而動。兩支蠟燭中間,端放一隻戊鼎
紫銅大香爐,上面檀香煙靄繚繞,斷斷續續向四周延伸。中堂,一幅觀音送子圖,高高懸挂在頭頂。兩邊對聯分別是:左,福祿壽喜,財
聚華堂;右,洞房花燭,喜迎新娘。橫批是:雙喜臨門。
院內走廊:推滿鮮花一盆盆,赤橙黃綠青藍紫,爭奇鬥豔喜煞人。院中間:一張張斗箉方桌,由東向西,一排排排列。長木板凳,圍
作一圈一圈。主卧、次屋設雅座,裏屋有人喝茶談心。大圓桌,一屋擺一張。搭配藤椅,加上特級碧螺春。
院東頭:戲台離地三尺高,長三寬五丈,木板五分厚。幕布顏色是大紅,沿邊金黃大字寫着:恭賀張府,喜迎第二十一房姨太太,大
吉大利。條幅,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小吉搞帶人大搖大擺站在大門口,二胡桃急忙走過來:“二哥,今天撞上喜日。你看,那張亞芳又找一個小老婆。咱哥們來得早,不
如來得巧,扞日不如撞日。”二胡桃一句話剛出口,“噗呲”一口笑出聲。剛好在這一會,有個賬房先生打扮的人,一隻手急匆匆擼起
灰布大褂,直奔大門口。來人雙拳一抱:“諸位,可是河東大太太的娘家人。啊喲,賬房先生有失遠迎,得罪得罪。”沒等小吉搞等反
應過來,那人急忙揮臂讓路:“有請諸位!”
緊接着,此人對着大院內一聲大喊:“河東娘舅家人一行,賀喜到位!”小吉搞一聽,慌了神,他轉身用手擋住嘴問道:“說吧!是
開門見山呢,還是先放槍嚇唬他們一下?”
二胡桃一聽:“啊喲,二哥,既然人家已經當我們是娘家人,何不順水推舟,先入席再說。”
小吉搞瞟了二胡桃一眼:“你是餓死鬼投的胎啊?哪有帶着傢伙,到主人門上來賀喜的呀!”
二胡桃一聽,急了:“二哥,小側不忍亂大謀。你聽我一回,帶着傢伙來他們家,不乏其人。張亞芳平時接觸的人,都是一些吊兒郎
當的江湖義士。三教九流,七十二個啷的當俱全,不礙事!”
於是,小吉搞對着賬房先生點點頭:“啊對!弟兄們是娘家人,唉,娘家人!”
張亞芳見何方神仙,一下子帶來這麼多弟兄,並徑直走過來。賬房先生見狀,急忙走過去介紹說:“大爺,此乃河東娘舅家人。”賬
房先生糊裏糊塗一介紹,張亞芳也是糊裏糊塗。她有二十單一個老婆,來人到底是哪一位太太的娘家人?萬一是老太太的娘家人,那可
不能小覷。可是,賬房先生也搞不明白,他們家的老娘舅長得是什麼樣?連張亞芳他也不知道啊!本來他就是個上門女婿。對這些遠房
親戚,他一概不知,從來也不過問。
管他呢,喜事大日,問也不好問。人又不認識,反正,抱着來者都是客,就不會出問題。於是,他一揮手,雙拳一抱:“諸位娘舅家
大人,你們先坐下看戲一番。待會入席,自然有人安排入坐。我今日繁忙,就不能奉陪了,煩請諸位親戚包涵。”說完,他雙拳一抱,
以示得罪!
二胡桃雖然和小茴香有染,但張亞芳從來於二胡桃目不相識。見張亞芳於弟兄們打招呼,小吉搞惹都不惹。怕事情這一會敗露,不好
辦。就急忙懷抱雙拳:“姑爺儘管各自去忙,我等看看戲,消消遣便是。”說完,拱手相讓。張亞芳連連點頭,以示理解。
這邊,張亞芳剛一出腳,小吉搞抖抖活活問二胡桃:“你小子都干這些丟人的鬼把戲,媽呀,你撒謊咋就一點不臉紅。我滴個乖乖,
尿都快嚇出來了!”
“二哥,都說土匪膽大心細。依我看,二哥你作為烏金盪第二把教椅,咋就如此膽小如鼠。不就是逢場作戲而已,即使張亞芳識破咱
們,也不過掏出傢伙,和他實話實說,你又何必害怕與他?”二胡桃不解的問。
小吉搞可氣了:“你懂個屁!當土匪,殺人越貨,是硬碰硬的傢伙事。像你這樣冒名頂替,謊話連篇,我還真的不是這塊料。以老子
的脾氣,直接亮出傢伙事“叭叭”對天兩槍。然後,說出來意完事。給也得給,不給也得給。反抗,傢伙說事。這麼簡簡單單的事情,
你現在把我搞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我可要鬧事了!”
二胡桃急忙勸阻:“二哥,小聲點。我問你,還想不想,晚上看看那小媳婦長得什麼樣?如果想,你就聽兄弟我的安排。待一會,你
讓弟兄們多吃菜,少說話。最好,不喝酒。因為,喝大了,會露餡。我待一會去找小茴香,打聽一下,來個裏應外合。你帶兄弟們,坐
在這裏先看戲便是。”
小吉搞點點頭:“嗯啦!你得快去快回。免得弟兄們說錯話,穿幫露馬腳。”
“好嘞!我去去就回!”二胡桃一溜煙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