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新奇
項梁檢查了一番，沒有漏下任何有價值的東西，至於這東西是做什麼用的，項梁也一時間沒想明白，若是諸子百家中，公輸家或者墨家的人在，說不定能看出些眉目。
“搜索附近。”項梁淡淡的說道，他追了一天也沒有任何發現，這多少有點讓人惱火，面色鐵青，強忍着不快。
項梁一聲令下，三千整整齊齊的騎兵，迅速分出三分之一人馬，如果從空中看，就如同四隻整齊的箭頭，分為四個方向探去，過了半個時辰，騎兵陸續而回。
“空無一人，離這裏最近的村落也在一百里以外，他們搶了澄城戰馬，看樣子我們是追不上了。”偏將回來報告，確實如此，現在不論選擇四個方向中的哪一個，如果選錯了追不上人，那就什麼用都沒有，徒勞浪費時間罷了。
項梁點了點頭：“這事暫且不顧了，今日收到飛鴿傳書，項燕將軍今日帶人已經在王翦大軍營前叫陣，王翦閉門不出，不知道打的什麼主意。楚地廣闊，必然有一場持久戰要打，之前火速從李信手中攻破奪回四城，糧草補寄並未跟上，項將軍讓我們就此咱們分為兩隊，我取壽春取糧，你們去父城，我們在睢水河大營碰頭。”
項梁想了想，安排士卒帶上了一架冰凍河面上的冰舟，想回去給項燕看看，也算有個交代。
一時間三千騎兵分成兩隊，項梁一隊快馬加鞭朝着壽春而去，另外一隊由一個叫項珩的偏將帶隊，朝着父城而去。
而項珩他們去的這個方向，如果此時能細細看一下地圖的話，在父城取了糧，在採取直線距離返回睢水河楚軍大營，正巧路過李信蒙武所在的高庄。
“李將軍，李將軍！東西做出來了！”
兩日之後，軍中木匠人興沖沖的一路從院落中跑到穀場，氣喘吁吁的喊李信。
李信眼前一亮，把手中鞭子扔給蒙武，讓蒙武繼續操練士兵，自己跟着木匠回去看，蒙武心裏像貓撓似的，喊了一聲：“等等我！”把鞭子又扔給惡夫，惡夫扣了扣臉頰，只好帶着大家繼續練李信新教的新科目。
蒙武跟着李信風風火火進了木匠聚集的院落當中，看到這東西，蒙武先是愣了愣，然後他把眼睛瞪得像銅鈴似的，上下左右圍着看了一圈。
東西是不大，整體輪廓比人大一點。
用手摸了摸，倒也不沉，約莫二十來斤的模樣，對於軍伍中的人來說，一隻手不費什麼氣力就可以輕鬆提起。
只是這東西的形狀，像一個三角形，青銅鐵鑄成片狀，片狀用鉚釘相連的結結實實，構成了這黑乎乎三角的結構，而牛皮馬皮則是緊繃繃的崩在上面，竹子在牛皮馬皮內側變成一個米子形狀，用粗線密密封在結構之上，蒙武研究了好久，站起身來，搖了搖頭，終究還是放棄了：“鬧不明白……”
李信見這東西真的做出來，而且還原度非常高，忍不住想要躍躍欲試，看着那些心驚膽戰內心忐忑的木匠，他哈哈大笑：“等着，都在這等着，這東西要是能成，寶物都歸你們了！！”
李信拉着蒙武，還有軍中那個木匠，喊上行軍官，弄了輛馬車把這怪東西裝進馬車，迅速離開了村落，村裡人都好奇的看着“架駕”趕着馬車的李信，風風火火的蒙武一把抓住帶着快要從馬車上翻下來的木匠離開了村落，不知所以。
“高庄附近可有地勢高一點的地方？”李信一邊駕着車一邊朝後說道。
行軍官連忙在顛簸中審視地圖，因為風大又捂住自己的帽子怕被吹走，靠近李信耳邊喊着指了個方向：“李將軍！朝西十餘里，有丘陵！”
“坐穩當了！”
李信心中興奮，如果這東西能成，攻入壽春就不是天方夜譚了！他迅速駕着馬車調轉方向，在木匠一陣陣“唉呦呦”的叫喚聲趕到了丘陵。
到了丘陵，李信看了看，此處倒是合適試驗，丘陵最高處有百餘米高，高度夠了，而且因為正值冬日，又積了厚厚一層雪，人踩進去，有半腿深，萬一摔着也不怕受傷。
“上山！”不過因為有危險性，李信什麼也沒有說，他怕蒙武想要親自試試，帶着東西就和幾人爬到了丘陵的最高處。
李信興奮的退後一些，選了一個稍顯險峻的地方，這山頂經常曬太陽，所以沒有積雪地勢平坦，適合人奔跑，他把那矇著牛皮的事務端舉了起來，放在了胸前。
蒙武看着有點不對勁，連忙堵住了李信：“槐里，你究竟要用此物做甚？”
李信笑道：“老將軍，你且在遠處看着，我會讓你看到你平生所為見過的事情。你聽過人會飛嗎？”
蒙武詫異道：“人又不是鳥，豈能翱翔空中？槐里，莫要和我開玩笑！你不是中了邪了吧？村中就有巫醫，我可帶你去瞧瞧。”秦人信奉鬼神，就是尋常人突然某一天心情不佳，或者身體生病了，也會認為是有鬼祟作怪。蒙武看到李信突然像失心瘋了一樣，着實有點害怕。
李信無語，正色問道：“蒙將軍想攻入壽春嗎？”
蒙武重重點了點頭：“想，做夢都想。”
李信：“恩，將軍不是也想知道，壽春三面環山有天險可守，又有瓮城，百餘年沒有被人攻破，我是如何攻入進去嗎？我現在就告訴你，你在一邊等候即刻便知。”
蒙武見李信表情鄭重，還透着點激動，見他不像是開玩笑，只好退到一邊，不過他還是有點神色緊張，怕李信干出什麼古古怪怪的事情來。
李信低喝一聲：“走！”他腳下開始加速，越跑越快，使出最快的速度，那新做出來的東西就在他頭頂，等快跑山崖處的時候，蒙武已經意識到李信要幹什麼了，嚇得連忙追上去：“槐里，你不要命了！！！”
李信連頭也沒有回，感覺自己好像已經飄起來，腳尖在地上重重一點，整個人真的騰空而起，雖然剛落下山崖的時候，猛然一垂落，同樣嚇了他一大跳，但這東西做的牢靠結實，上下的風迅速吹進硝制的薄牛皮中，牛皮兜住了風，一下就變得平緩了起來。
看到李信一下不見了，蒙武，行軍官，木匠人，嚇得一身冷汗，扒在山頭朝下看，但是看到的一幕，他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只見李信在那東西之下，就像是一隻大鳥一樣，是在天空中滑翔！他們又使勁揉了揉眼睛，三人驚的嘴都合不攏，李信甚至還回頭衝著山頭上的三人得意的揮了揮手，木匠不斷的用巴掌一邊抽着自己的臉，一邊瘋瘋癲癲的說道：“飛……飛起來了，人真的會飛……真他娘的疼，是真的！是真的！”
李信在空中翱翔，雖然空中寒風凜冽極了，吹得李信熱淚盈眶，但是這種翱翔在空中的感覺，簡直是太爽了！遠處的河流山川，村莊草垛都看的清清楚楚。
唯一不足的就是山頂到地面距離太近了，沒有飛出多遠，就開始往下降落，而且降落的地方，雪太過於厚實鬆軟，李信的腳沒有地方借力，結果哎呦一聲，一頭砸進了雪地里。
在山上的三人連忙從山上邊跑邊滾下來，把李信從雪地里刨出來，李信一頭一臉的積雪，鬚眉皆白，躺在雪地上喘息哈哈大笑：“過癮，真是太爽了！”
蒙武，行軍官，木匠人都是面面相覷跪在雪地上，不知道再想什麼，他們好像在等李信給他們解釋，蒙武心中猜想：這槐里最近不但脾性發生了變化，就連身體也發生了變化，都可以如同空中雲雀一般飛行了？怕不是那幾日昏迷，上天憐憫想要助他們打勝仗，有掌戈之神附體了？那他以後應該如何面對李信？是稱呼他為上仙，還是依然叫他小字槐里？
行軍官心中激動難耐，用手抓着自己髒兮兮的袍子下擺，忍不住熱淚盈眶，心想活了這麼久，可算見到神仙了，原來先人演繹的那些話本里是真的，神仙很有可能就在身邊，而李信將軍就是神仙！自己能給神仙當行軍官，侍候在左右，這是幾輩子修來的福分？
而木匠想了一會，還是忍不住小聲張口了：“李將軍……”
他這麼一開口說話，旁邊跪坐的蒙武和行軍官都是怒目而視，木匠心說這稱呼有什麼不對嗎？
他小心翼翼的好奇問道：“您是不是早知道這東西製成之後，能夠翱翔於天際？這東西的出處可與那冰舟是同一處？我當木匠人二十餘年，可從未聽過這些東西，只聽過祖師爺公輸家曾經做過一隻木鳥，可以在空中飛行三日三夜，但那也僅僅是傳說，您是從哪知道的？……”
木匠不以為李信是神仙，自古以來，木匠人都拜一個叫公輸盤的古代匠人為祖師爺，他認為李信肯定是找到了上古公輸家族或者墨家的機關秘術，不然怎麼可能做出冰舟夜行千里，又做出這種木鳥，能夠飛行空中？
李信點了點頭，他這才注意到三人看着自己面露古怪之色，心裏一驚，知道剛才太過得意忘形了，怕是露出了馬腳，連忙咳嗽兩聲，嚴肅的看着幾人說道：“其實，吾前些日子昏迷，夢中出現一位白鬍子老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