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3章 如何安置
陳子郁回頭看了一眼葉霆，葉霆抿了抿唇，吹了個口哨，不多會兒，便有一隻鷹隼嘶鳴着飛來，落在了他的臂膀上。
那兩人都嚇呆了，還以為葉霆要對他們做什麼，然而葉霆卻只是將那鷹隼放在了仲伯的鋼叉之上，“先前有人從你們這裏帶走了兩個孩子，我猜測，他們也許還會再來，便將這鷹隼留給你們，雖然不一定能防身，但是傳信速度卻還是快的。”
“只要那人來了，你們便將這鷹隼放出，它自然會來找我，我便可以抓住這真正的幕後主使，也叫你們早日洗脫冤屈，離開此處。”
仲伯的臉不禁紅了起來，帶着幾分愧疚與歉意說道，“對你不住，剛才還猜疑你，沒想到是辜負了你的一片好心。”
“無妨。”
葉霆眸子依舊冷淡，頓了頓，“你且說一說，棚屋內總共有多少人，又有多少人染病？多少人急症，多少人重症？是男是女，是年輕還是年邁？”
“總共三百人，染病者不過半數，兩成是重症，男女參半，多是年幼的稚子發病，而後又傳染給了照料的大人。”
一旁的陳子郁點了點頭，基本上與他猜測的所差無幾，只不過……
當日帶回墨國之南疆俘虜人數眾多，浩浩蕩蕩，如今卻僅僅只剩下了這三百人，還真是令人唏噓。
難怪太上皇本不想醫治，為了這三百個人浪費人手實在是不值當，而且還要冒相當的風險，的確可以理解，但此時卻是趕鴨子上架，不想治也要治了。
對了。
陳子郁忽然想到了什麼，轉頭看向葉霆，小聲地附在他耳邊說道，“眼下是個好時機，陛下一向善於佈局謀略，先前通緝沈小姐，如今卻又輕易地將她放了出來，有沒有可能……是想利用沈小姐，先將她扶持起來，然後再用她來控制南疆？”
葉霆看了他一眼，“我還以為當我將長歌帶回來那時候，你便已經知曉了。”
“……”
陳子郁白了他一眼，“我沒你那麼聰明，你滿意了？我的意思是，你可以利用這個機會，先幫沈小姐立下威名，就算陛下意不在此，只要她有南疆百姓作為後盾，陛下就算是再想刁難她，也要考慮一番了。”
“嗯。”
葉霆應了一聲，“我早有考慮，只不過這話由我說不合適，他們也未必會信，你且跟他們說就是。”
“那他們還要繼續居住在棚屋嗎？”陳子郁擔憂地蹙了蹙眉頭，“恐怕需要將他們遷離此處，否則即便南疆百姓現在被治癒，來日也還是有感染的機會，應該將他們集中於一處，然後將此處完全清理並做相應的處理，降低感染的可能。”
葉霆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陛下是否會允許將他們遷出，畢竟現在讓我們進來，已經算是陛下格外開恩了，若是遷出，考慮到京城內現在的情況，陛下即便同意，也無處安置他們，還需要回去后再從長計議。”
陳子郁點了點頭，看向老人與仲伯，兩人眼眸中滿是擔憂，“你們……在商量什麼？是……是要反悔了嗎？”
看着仲伯明明害怕但還是要強撐着的樣子，陳子郁勉強擠出一絲笑意，想他們兩個還算是同齡人，陳子郁心裏就心酸起來，對着他安慰道。
“你別怕，聽說你們南疆人有一部分人來到京城，並非是被專門俘虜來的，而是自願混進俘虜隊伍中的，想要尋找一個人，是不是？”
仲伯的眼神閃過一絲閃躲，下意識地看向了身旁的老人，老人的眼神瞬間陰沉下來，似乎是在思考，究竟要不要告訴兩人，然而考慮來考慮去，他終於還是下定了決心。
“沒錯，我們就是要找聖女，她是南疆王的血脈，只有她才是我們南疆的希望，這一次，無論如何，我們都要將她一起帶回南疆！”
葉霆的眸子黯了黯，拳頭下意識攥緊。
陳子郁卻笑了笑，“那你知道那位聖女如今現在何處嗎？”
“知道。”老人默了默，“雖然我們整日被困在這裏，出不去這地方，但是我們的消息也是很靈通的，我知道……她現在正在被通緝，但聖女天資聰穎，想必也不會被抓住，更何況，我們相信，她跟大祭司一點瓜葛都沒有，畢竟，大祭司可是她的殺父仇人。”
陳子郁鬆了口氣，如此甚好，只要他們相信沈長歌那就好。
“我們可以幫你們將聖女找過來，她會帶領你們回到南疆，但請你們在此之前，務必不要離開這裏，否則一旦引起混亂，就是回天乏術了。”
看着陳子郁嚴肅認真的模樣，雖然兩個人急着要讓所有南疆人都回家，但是也按耐住了內心中的焦灼，狠了狠心，點了點頭，“好，我們可以等。”
“但是我們不能這樣一直漫無目的的等下去。”仲伯接著說道，“我們要約定個時間，三天之內，我們要看到聖女，而且你們要恢復我們的用水，否則只怕等不到聖女，我們就死了。”
“好。”
葉霆答應下來，心裏也開始盤算着要如何將他們遷出棚屋。
又了解了一些情況，兩人才回到醫署，葉霆依舊是愁眉不展，今早有人來鬧過，眾人依舊在收拾，陳子郁一邊洗手更衣，一邊嘆了口氣。
“南疆人暫時還可以被穩住情緒，可是……混亂會慢慢吞噬他們的理智，再加上那些人的挑撥，只怕還是要不安全，必須提前將他們安置，遠離京城。”
若是尋常，安置他們倒也不難，他們若喜歡便將他們遷去城外，他們若不喜歡，就讓他們留在城中，隨便找兩個宅子補貼他們，也就罷了。可現在……
葉霆眸子也很沉重，“南疆百姓大部分都染了天花，京城中也鬧得沸沸揚揚，不少人都知道了，嚷着要處死他們，若是他們離開棚屋，一定會成為眾矢之的。”
“那……就讓他們在棚屋？”陳子郁憂心忡忡道，“他們之間互相感染，只怕病會越來越嚴重，必須將他們單獨遷出來，安置在單獨的宅子中，但同時也要派人把守，避免他們擅自離開與京城中的百姓接觸。”
“那京城中的那些患病的百姓，也要一同安置下來才是。如此一來……”
葉霆又不由得有些惆悵，京城土地寸土寸金，哪裏有地方供這麼多人居住，而且……這座宅院附近的街市都要封閉，就連路都暫時要封上，如此一來才可斷絕後患。
兩人均陷入了沉默。
陳子郁思慮了良久說道，“要不將他們安置在醫學院？”
“可以，但是仔細想想，醫學院還有學生，若他們住進去了，等他們走了之後，消殺若不幹凈，學生以後住進去恐怕會有麻煩？”
陳子郁眼眸一緊說道，“要不就將醫館騰出來？”
但緊接着他又自己否定了，“也不行，那醫館的地理位置處於鬧市之中，如果封了周圍的路影響會很大……”
想了想，他又腦海中靈光一閃，“要不？就將他們安置在京郊別院，這樣應該就沒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