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將軍還記得嗎？
“……？”
沈長歌頓時一愣，娘親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我說的是我想逛逛！沒有說葉霆！
“娘親，我……”
還不等沈長歌解釋，林霜雲就拉着她往府里走，還回頭衝著葉霆笑得一臉和藹可親，“葉將軍，麻煩您在門口稍等，我帶小女回去更衣，馬上就回來！”
“娘親！”
沈長歌哭笑不得，“你這是幹什麼啊！”
“你說呢？當然是讓你快點換好衣服了！”
林霜雲急急地將她拉進了閨房，迫不及待地打開了衣櫥開始挑選，“嗯……這件不行，寶石綠的太老氣，這件好看是好看就是有點太不矜持了……這件襦裙倒是不錯，就是小了點，要是沒記錯的話，這好像是你十三歲穿的……嗯？等等，你這裏怎麼還有件夜行衣？”
沈長歌看着她天女散花一樣將衣裳扔了一床，忍不住嘆了口氣，“娘，你到底要幹什麼啊？”
“嗯！就這件了！”
月白色的捻金紗上襦，水紅至丁香色的漸變齊胸襦裙，在黑夜中如同一朵含苞待放的睡蓮，林霜雲嘿嘿一笑，一臉揶揄的樣子，“哎呀，為娘的小長歌終於長大了，葉將軍年紀輕輕就立下赫赫戰功，是咱們墨國炙手可熱的青年才俊，比那王爺不知道要好多少倍。”
“爹爹可不是這麼說的。”沈長歌故意戲謔地說道，“爹爹說他祖父和南疆人有血海深仇，離他越近的人越危險。”
林霜雲眸色一滯，但很快就恢復如常，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我最討厭他那副唯恐天下不亂的樣子！為國家立下汗馬功勞的人危險，那來路不明的歌女就不危險了？還接回來放在家裏養着？你爹那人就是那樣，拿着雞毛當令箭，外表嚴肅不苟，內心卻像個老婆子，婆婆媽媽的。”
顯然她這位娘親的火還沒消，沈長歌可不想往槍口上撞，就輕輕搖着她的手臂，“娘親，你別多想，我只是先前在宮中被葉將軍救過，又碰巧救了他門下的柳先生，這才跟他相識的，女兒雖然早已過及笄之年，但還是想多陪陪娘親，不要再犯跟從前一樣的錯。”
說著，沈長歌還故意做出一副委屈的表情。
林霜雲一向寵她，見她這副樣子也就沒說什麼，嘆了口氣，拍了拍她的手，“你只要心裏有數就好，先更衣吧，為娘去外面等你。”
沈長歌乖巧點頭，看着林霜雲出去，才終於鬆了口氣。
其實，她並不排斥原主的娘親，甚至覺得能有這樣的娘親是很幸福的一件事，只是有時候面對着她的熱情，還是有點無所適從。
很快換好衣裳，整理好亂掉的釵發，沈長歌這才出門，跟着林霜雲來到府門前。
葉霆不知等了多久，斜倚着門口的馬車，雙手抱着劍鞘，一雙深邃的眼眸正望着遠處緩緩升起的孔明燈，白衣翩翩，如同不食人間煙火一般，高貴疏離。
“大……大將軍……”
忽然，一聲驚訝還帶着幾分嬌羞的聲音從遠處傳來，沈長歌微微斂了斂眸子，朝着聲源看去，就見林惠然帶着沈心柔，余清漪帶着沈菁菁，四人一行有說有笑的走來。
只是穿着鵝黃色羅衫紗裙的沈心柔在看見葉霆時，腳步猛地一頓，雙頰迅速升起一陣紅意。
蓮步輕移到葉霆面前，福身見禮，“大將軍，自從上元節一別，我們可是許久沒見了。不知將軍近日可好？”
葉霆瞥了她一眼，依舊抱着雙臂，眸子染上了幾分疑惑，似乎並不知道她是誰。
沈心柔呼吸有些局促，“葉將軍，三年前的上元節，太上皇於宮中宴請群臣，與民同樂，心柔與家母有幸與家父一同前往宮中，結果卻險些跌落碧荷池，是將軍救了心柔，將軍難道忘了嗎？”
葉霆聲音依舊清冷，“宴會期間，宮中護衛的確是由葉某負責。但每年都有人在碧荷池落水，葉某怕是沒那麼好的記性，一一記住那些人的長相。”
沈心柔頓時有些失望。
那年在上元節群臣宴上，她初次見到葉霆，就為他清朗出塵的模樣所折服。
甚至不惜假裝失足落水引他來救，又獨自把這份心思壓在了心底三年，只等着有朝一日再見到他好一訴衷腸。
卻不想，他竟然已經將這件事忘記了。
“心柔姐姐。你不是說今天戲裏那角兒的點翠金釵步搖好看，也想買一支來嗎？”
沈菁菁看場面尷尬，連忙出言幫忙解圍，“既然葉大將軍在此，你不妨就邀他同去，正好晚上城中雖熱鬧但總歸是不安全，有葉大將軍在，二娘也能放心些。”
沈心柔眼前倏地一亮，抬眸看向葉霆，杏眸瀲灧，楚楚可憐，“將軍應該也聽到妹妹的話了吧？不知將軍是否有空，能陪陪心柔呢？”
葉霆垂眸看着她，心裏湧起一股不耐煩，“抱歉，葉某已經有約了。”
說完，他便起身，直接朝着沈長歌走去，“沈小姐，再晚一會兒就放不了花燈了，你若無其他事要交代的話，我們現在就走吧。”
“……”
沈心柔的腦袋轟地一聲響起一道驚雷，踉蹌着向後好幾步，差點沒站穩。
她本以為葉霆是在這裏等父親，沒想到竟然是在等沈長歌那個賤婦！？
“小長歌，快去吧，葉將軍都等急了，要是你運氣好碰見鬼市開，記得也給為娘帶點稀奇玩意兒回來。”
林霜雲拍了拍沈長歌的肩膀，才將銳利的目光放在門口那四人身上，“看戲看了一天沒看夠，還要再演一出是么？還不去正廳用晚膳，準備讓老爺等你們到何時？”
余清漪臉色一僵，帶着沈菁菁先進門去了，林惠然也過去拉沈心柔，握住她緊緊攥住的粉拳，“女兒莫氣，為娘有法子幫你治那個賤人！”
“當真？”
沈心柔回頭，眼眶紅了一圈。
“為娘還能騙你不成？”林惠然冷笑，“走吧，別讓他們起疑心。”
沈心柔雖然心裏不甘，但是有林霜雲在，她也不能把沈長歌怎麼樣，暗自咽下了這口氣，發誓一定要討回公道，瞪了一眼沈長歌，跟着林惠然回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