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無恥刺客
“嗯。”
進了鬧市街，就不方便用輕功了。
男人應了一聲，躍下屋檐，在定國公府門口，將沈長歌平穩地放了下來，“小傷而已。”
沈長歌下意識地皺眉，她的鼻子一向很靈，剛才她就聞到了一股似有若無的奇怪味道，如今看來，應該就是這血的味道有問題。
“剛才刺客的箭上可能淬了毒，將軍介不介意讓我看一下？”
葉霆很配合地伸過手臂，沈長歌拿出柳葉刀淺淺地切開那處皮膚，果然看見一隻萎靡不振，猶如黑色絲線的小細蟲正扭曲着身子掙扎。
“這是什麼？”葉大將軍不恥下問。
沈長歌沒回答，仔細看了看，注意到那小蟲尾部妖異的透明，臉頰騰地就紅了，“你有火摺子嗎？”
接過葉霆遞過來的火摺子，沈長歌用銀針將小蟲子挑了出來燒成灰燼，然後又用手帕簡單地幫葉霆包紮了一下傷口，“這樣就可以了，最好不要碰水，免得傷口感染髮炎。”
“所以……”葉霆蹙了蹙眉，“這到底是什麼蠱？”
“……”
沈長歌欲言又止，本就羞紅的臉頰此刻更是紅透了。
她到底要怎麼說這蠱的作用？這群刺客也太變態了，不僅要她的性命，還想毀了她的清白！
望着葉霆燦若星河的眼眸，沈長歌斟酌了半天，正欲開口，葉霆卻搶先道，“罷了，你既不方便說，我不問就是。”
沈長歌頓時鬆了口氣，“那我就先回府了，今日之事多虧葉將軍，改日一定親自登門致謝。”
“上次在王爺府，沈小姐就說要來找我當面道謝，可葉霆一直恭候，沈小姐似乎卻已經忘記了此事。”葉霆英眉微蹙，故作出一幅失望的樣子，“今日沈小姐又說改日再來，可這改日，究竟是何日？”
明知道他是說玩笑話，故意揶揄她，沈長歌還是覺得有些不好意思，正想着該怎麼解釋，忽然靈光一閃，將懷中老伯之前送給她的鏤空鈴鐺遞到了他手中，“是我誆了將軍，將軍若不嫌棄，就收下這份謝禮吧。”
葉霆接過鈴鐺，修長而骨節分明的手漫不經心地把玩着，“這是何物？”
沈長歌乖巧微笑，“這是我今日從一南疆老伯手中得來的，據說是從百蠱之王的精髓中提煉，有了它就可百蠱不近，百毒不侵。”
葉霆看着她，眼眸深邃，“那你為何不自己留着？”
“我又用不上。”沈長歌機靈地眨了眨眼，“如今城中南疆細作遍佈，保不齊哪天就揭竿而起，將軍可是要上戰場的人，你拿着比我拿着有用多了。”
葉霆其實對她今天去了哪兒做了什麼見了什麼人都一清二楚，但是也沒有多說什麼，而是輕輕牽起唇角，將那鈴鐺的一頭掛在了腰帶之上。
“那葉某就多謝沈小姐了。”
沈長歌鬆了口氣，葉霆並不是個很嚴肅的人，甚至嘴角總是掛着淡淡的笑意。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能感覺到一陣無形的壓迫感，或許這就是上過戰場的人身上自帶的氣勢吧。
不知不覺，華燈初上，街市人頭攢動，街邊小販聚集，來來往往，叫賣聲不停，遠處的河岸邊還能看到一簇簇的天燈，遠遠望去像個小燈籠似的掛在天上，慢慢悠悠地升起，美不勝收。
沈長歌被吸引去了注意力，杏眸亮亮的，墨國之前是有宵禁的，只是如今南疆叛亂已平，其餘幾國又與墨國有着密切的貿易往來，所以宵禁一事就名存實亡了。
“沈小姐可是想走走逛逛？”
聽見身旁男人清朗的聲音，沈長歌這才後知後覺地回過神來，“先前都在王府，很少有見過這樣熱鬧的景象。我倒是想逛逛的，只是害怕我娘親看我這麼久沒回去會擔心。”
“沈小姐可以先回府稟告沈夫人一聲，順便再……”葉霆頓了頓，喉結微動，“換件衣裳。”
沈長歌下意識地低頭看去，這才注意到布料繁雜的衣袖被暗器劃去了大半，露出了小半截蓮藕般白皙細膩的手臂。
在現代，頂多就是長袖變短袖，但這裏可是極重禮數的古代……
再想起之前她還被葉霆抱在懷裏，不由得臉頰又是一紅，有些尷尬，“讓將軍見笑了。”
葉霆只是淺淺地一笑，“葉某表字玄陵，沈小姐如不介意可以表字相稱。”
葉玄陵，果然符合他的清冷高傲的氣勢。
只不過，在古代應該是只有關係很熟悉親近的人才可以互稱表字吧？
沈長歌下意識覺得不妥，柳眉微蹙。
葉霆看出了她的猶豫，微微挑了挑眉，“沈小姐可是覺得葉某唐突了？”
“那倒不是的，將軍救了長歌兩次，長歌感激還來不及呢。”
沈長歌又頓了頓，“只是覺得……長歌不過一介小女子……”
葉霆展顏一笑，打斷了她的話，英俊的面容簡直太過奪目，“沈小姐救了我與柳先生，醫術精湛，技藝高超，如何能算小女子？”
被人這樣誇讚，沈長歌實在是有些不大好意思，“將軍謬讚了……”
說來也奇怪，平日裏她自認為沒什麼本事，只有臉皮厚如城牆，怎麼現在跟葉霆站在一起說兩句話都覺得臉紅呢？
難道是她生病了？
不，應該是葉霆長得太帥了。
她雖然在電視上見過眾多美男，但是從沒見過葉霆這一款，實在是很難抵擋啊……
“小長歌，是你回來了嗎？”
沈長歌正在思考要怎麼回複葉霆，就聽見身後傳來了便宜娘親的聲音，頓時如釋重負，轉頭看了過去，“娘親！”
到底是有武功的人，腳步都比別人快了好幾倍。
林霜雲一邊與葉霆互相點頭示意，一邊走到沈長歌面前拉着她的手，一臉的嗔怪，“你看你這孩子，都到門口了，怎麼還不進來？”
“娘……我不餓，我想換件衣裳然後去外面逛逛……”
沈長歌看見林霜雲就覺得親切，聲音也不自覺拖長了尾音，帶了幾分撒嬌的味道，絲毫沒有注意旁邊某隻大尾巴狼眼神倏地一黯。
林霜雲一臉八卦地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旁邊表情晦暗不明的葉霆，一幅我懂了的樣子，“好好好，快去吧，難得葉將軍也休沐，正好你們兩人可以一起逛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