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肉片消失

十五 肉片消失

為了找到怨魂的人頭,我再次來到山上,江練已經不太記得當時的情景。

反正就是尿急,匆匆穿進樹林就開閘放水。

除了臭味,他甚至都不記得當時面前有沒有大樹。

發現肉片的大樹周圍已經拉起了警戒線。

“喂,你幹什麼。”見我抬起警戒線,有個捕快過來問到。

“進去看看。”

“這是個重要案子的現場,暫時不能看。”

“我知道,是我報案呢。”

“報案也不能看。”捕快提高了音量。

胡金輝警戒區里走出來,跟我打了個招呼:“封先生,你怎麼來了。”

“來找那些碎肉的頭顱。”我直接說明來意。

根據怨魂連續兩晚的樣子,我斷定它的頭顱就在附近,而且還被做過手腳。

先前胡龍華的人頭就在身體旁邊都找不回來。

這次的怨魂如果人頭沒被做手腳,絕不會這麼快就集合自己被千刀萬剮的皮肉。

胡金輝定定的看了我一眼,他的眼神有些犀利。

“封先生,我知道你有些超出尋常人的能力,但怪力亂神這些,我是不太信的。”

我明白他的意思:“我也不喜歡到這裏來,但我的同學被裏面的東西騷擾,我必須設法解決。”

胡金輝伸手攔住我:“你的同學和案情有關?”

“無關。”

“不好意思封先生,你暫時不能進去。”

我探頭看了看,裏面很多狗在嗅。

“你們也是在找人頭嗎?我想我能幫到忙。”

胡金輝沒有鬆手的意思:“封先生,我不知道你的同學怎麼會被這些人肉騷擾,但和案情無關的人,不方便進入。”

我悻悻的回頭:“行吧,你們先找。”

卻說案發當天有仵作將蛆蟲清走,仔細的把人肉一塊塊收進箱子裏,又把黑色垃圾袋取下來,一併交給檢驗中心。

檢驗員何玲認真點數並標記之後,將肉片冰凍。

整天都有各種檢驗取樣,何玲嚴格按照規定收發樣品。

早上上班,又有人來取樣,何玲打開了冰箱取出一塊。

關門的時候,何玲瞟了一眼,標記牌在,但牌下的肉沒有了。

何玲掃了一眼整個冰櫃,好幾塊肉只剩下標記牌。

肉去哪了?

何玲急忙詢問同事:“有沒有其他人來取過樣品?”

同事回到:“這個櫃是你管的,我沒開過。”

難道昨天取樣的人多拿了幾塊?

偏偏檢驗結果沒這麼快出來,樣品沒那麼快還回來,何玲在惴惴不安中度過好半天。

又有同事前來取樣,何玲再次打開冰櫃清點樣品。

這一次消失的肉片更多。

何玲有些焦急:“昨天取樣的時候你多拿了嗎?”

同事撇嘴到:“又不是什麼能換錢的東西,人肉,我多拿有什麼用。”

“是不是有人肉不見了?”同事反應過來。

何玲湊過來小聲說到:“我清點了一下,早上少了幾塊,現在又消失好多。”

同事左右看了看,小心翼翼說到:“其實我的樣品也無緣無故少了一塊。”

“會不會被肉里的微生物吃掉了?”何玲說到:“你有沒有檢測出什麼來?”

同事搖搖頭:“肉里的微生物是正常的,而且冰凍的情況下,微生物不可能這麼快把肉吃完。”

“既然這樣,趕緊上報吧。”何玲有些緊張。

“你去報吧,”同事說到:“我怕挨批評。”

何玲也怕挨批評,但她是直接責任人,只得硬着頭皮上山。

在警戒線外徘徊良久,外圍的捕快始終盯着我。

這時何玲氣喘吁吁的跑過來:“胡隊,胡隊。”

胡金輝轉頭看了一眼:“何玲?你來幹什麼?”

“有個情況不知道和案情有沒有關係,”何玲喘了幾口:“那些人肉莫名其妙少了好多塊。”

“是不是被盜?”胡金輝皺起了眉頭。

何玲搖頭到:“不是,就連取樣去檢驗的樣品肉塊都少了一塊。”

這附近極少有閑雜人等上來,何玲說話的時候並沒有注意到我。

我心中一動,看了她一眼。

胡金輝思慮一下,說到:“行了,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這個應該沒事吧。”何玲生怕背上什麼責任。

胡金輝說到:“也許這是個破案的線索,你上報得很及時,如果因此破案,你還能得到嘉獎。”

何玲問了句:“胡隊,既然是線索,你怎麼不派人去查?”

胡金輝抬手指了指:“我們必須先把這裏收拾乾淨,尋找到更多的線索,才能騰出手來去做別的。”

“那我先回去了。”既然不會背上什麼責任,何玲放心了。

他們的對話我全聽在耳里,不聲不響的快步先行下山。

先前因為緊張,何玲蹭蹭蹭就上了山,現在心情放輕鬆,她走走停停一路磨蹭。

在山腰等了半天,才看到折花攀草,不時自拍的她。

“何玲是吧。”我迎上去攔住了她。

何玲前後看了看,警覺的後退一步:“你是誰,你怎麼認識我?”

我淡淡到:“我不僅認識你,我還知道你保管的東西無緣無故不見了一些,如果不採取措施,那些東西將會全部消失,你將承擔全部的責任。”

昨日案發之後,單位連夜開會,如此惡性的事件,頭頭腦腦都緊張得很。

如果不見的是普通的物證,何玲不會那麼辛苦爬山彙報。

可消失的是人肉,不得不讓她心裏犯嘀咕。

當然,這些都是她完全信任我之後才說的,現在的她對我很戒備:“你到底是誰?是否和案子有關?或者說案子就是你做的?”

“我倒不至於兇殘到這種地步,”我神在在到:“你也不用在意我是誰,只需要知道我能幫你解釋清楚那些東西為什麼不見就行了。”

“我憑什麼相信你?”何玲再次後退一步。

我伸出手指頭:“我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一個字,只需要一個字,我就能知道你的前世今生,讓你見識到這種能力。”

所謂的未卜先知,是在做渡河人之後,沒事的時候就研究一下小六壬,梅花易數,風水之類的。

“我為什麼要讓你知道前世今生?”何玲並不買賬:“我又不認識你。”

“我剛剛已經說了,能幫你解釋清楚那些東西為什麼不見。”我淡淡到:“不信你明天再次打開儲存間,那些東西還會繼續消失。”

“如此惡性的案件,”我恐嚇到:“證物在你手上消失,恐怕不是撤職處分就能解決的。”

何玲將信將疑:“你到底是幹什麼的?風水相師?”

我搖搖頭:“一個字,一個字你就能知道我是幹什麼的。”

何玲想了想,伸手探進包里,開口問到:“也別字不字的,你不是會未卜先知嗎,那你猜猜我手上拿的是什麼?”

這種時候小六壬恐怕掐不出來,我只能根據梅花易數上所學,抬眼觀了觀山,接着又瞪大眼睛看着何玲。

何玲也瞪着我:“妄想誆騙本姑娘,我看你還是再去山裏學兩年吧。”

我淡淡一笑:“你手上拿着一隻小鳥。”

何玲的胳膊明顯一動:“那你說這鳥是生是死?”

我仍是淡淡一笑:“生死只在你掌握之間。”

何玲將手拿出來:“你跟蹤我。”

我平靜到:“我在你前面,怎麼跟蹤你?”

“你怎麼知道我手中是鳥?”

“問我問題的是個年少佳人,‘少’和‘佳’組起來不就是個‘雀’字嗎?”

何玲眼睛瞪得大大的:“剛剛你不是說字嗎,那我出個‘也’字吧。”

我笑到:“是用‘也’字測你的前世今生嗎?”

“不不不,”何玲急忙搖頭:“測我姐姐。”

這小丫頭還有些心計,生怕我知道她的前世今生。

掐算了一會,我開口到:“我算了哈。”

何玲說到:“如果不準,馬上消失在我面前。”

“你姐姐今年三十一歲,因為‘也’的上面是‘卅’,下面是‘一’。”

我看到何玲動了下眉頭,繼續說到:“你姐夫去世了,因為‘也’加‘人’是‘他’,但現在沒‘人’只有‘也’。”

何玲輕嘆了一口氣。

“不光姐夫去世,家產也沒有了。因為‘也’加‘土’是‘地’,但現在沒‘土’。”

何玲輕輕說到:“這些都別提了,我想問問,姐姐過了預產期,為什麼孩子還不出生?”

我再次拆解了一下‘也’字:“懷孕十三個月了吧,因為‘也’的中間有個‘十’,加上旁邊的兩豎和下面一橫,就是十三。”

“而‘也’加‘蟲’為‘虵’,想來你姐姐這次懷的胎不太好,即便生下來,恐怕也難以存活。”

何玲嘆到:“姐姐的命太苦了,身體不好,連生理期也不太准,現在距她上次月信確實有十三個月了。這麼說來,姐夫就沒后了?”

我點頭到:“命中注定的事,無法改變。”

何玲急忙追問到:“那你說說,姐姐的日子什麼時候能好過一點?”

“‘也’加水為‘池’,加‘馬’為‘馳’,現在以‘池’運輸卻沒水,陸地奔馳也無馬,恐怕在她這個行運期內,無法得到改變,等下一個行運期吧。”

何玲長出一口氣,接着定定的看着我:“你的意思是,那些人肉還會繼續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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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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