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千古之功（2/7每日）

長安。

第二天，長樂宮，大夏殿。

李道然一人立於殿前，對着諸位王公大臣們道：“諸公近來可好啊？”

下面都是些誰，淮南王英布，梁王彭越等一眾諸侯王，蒯通，李左車，鍾離眛這樣的楚軍將士，然後就是這些長安以蕭何為首的大臣和劉姓皇子皇孫們。

三方勢力，都聚集在這裏，可李道然的上方，龍椅上面如今卻是空空如也。

這便是李道然為什麼急於處理長安事情的原因，這麼長久下去，總不是個事。

如今諸侯王們都已經說服了，剩下的這些人，看他們還有什麼辦法。

“臣等拜見大王！”

眾人下跪拜道，如今看來的話，很難說，這樣一位位高權重，盛極一時的楚王和天子還有什麼區別，不過說實話，李道然沒什麼感覺。

這些人當中，沒幾個按着好心眼的，基本都不是什麼善類，因此對於這些人，李道然的看法，就如同此刻面上的笑容。

一成不變。

“都起來吧。”

李道然笑着當先開口：“孤以前吃不上飯的時候就在想。”

“這個大秦王朝這麼強盛，何至於讓孤這樣的人淪落到這種境地？”

李道然開口就是說以前，這令眾人驚訝，也有些不明所以。

誰都知道面前的楚王是什麼人，可誰知道他從前又是什麼人？

生死一知己，存亡兩婦人。

現在那個婦人已經殺不了他，這個知己，如今也就在李道然的面前，只不過此知己，已經非彼知己。

“這……”

眾人聽罷都私下都是議論紛紛，卻是誰也沒有敢說什麼實際的。

沒人知道李道然現在究竟要幹什麼，不過現如今諸侯王進了長安，長安如果沒有陛下的話。

那就如同一群豺狼虎豹進了人群，那是要吃人的。

對比這些大臣們，其實李道然這邊的諸侯王，反而異常鎮定，似乎早就知道了內情。

尤其是英布這樣的人，他都能表現的這麼處之坦然，絕對不可能是現在才知道李道然要說這種話，一定是早就商量好了。

再看看其他諸侯王默不作聲，能將這些豺狼虎豹給馴服，可想而知，楚王的手段如何。

“大王！”

這個時候反倒是鍾離眛聞言不忍：“暴秦無道，乃自取滅亡！”

鍾離眛咬牙切齒，眼中有怒火。

對比其他人，可想而知，為什麼他是楚王的摯友了。

李道然聞言笑：“暴秦固然無道，然而究其本質。”

“秦亡於政，而非亡於制，這樣的話，又應該作何解釋？”

李道然說著轉向蕭何：“不知蕭相國如何理解？”

問蕭何，自然是最適合不過的人選了。

他要是能帶頭，李道然的事情基本就能成，不會有什麼太大問題。

蕭何聽罷，這才徐徐道：“臣以為，秦朝之滅亡，在於政法暴虐不得人心，而非確立下來的制度。”

“秦王政橫掃六合，統一天下，設三公九卿，廢分封，代以郡縣。”

對於這種事情蕭何應該是最清楚不過，《九章律》從他這裏出來的，因此對於這些，蕭何可謂瞭然於胸：“又實行書同文，車同軌，統一度量。”

“此為千古之功。”

就連蕭何也無法否認這些功績，李道然聽到這裏點頭。

蕭何這個時候卻話鋒轉換：“然天下百姓生活悲慘，穿牛馬之衣，吃犬彘之食，還要為皇帝修建富麗堂皇的宮殿，氣勢浩大的兵馬陵園。”

“這樣的朝代，安有不亡之理？”

蕭何說到這裏李道然是大笑：“哈哈哈哈……好一個安有不亡之理！”

“蕭相國說得好啊。”

秦朝是強盛不可一世的，然而百姓不是這樣，所以滅亡了。

再嚴酷的律法，再合理的制度，不能忘記的一點，天下是服務於天子臣民的。

不是讓子民去為了天下而義無反顧的犧牲，這是倒行逆施。

如果大臣們惶惶不可終日，子民們的日子不好過的話，秦朝依然是要滅亡。

秦朝從外面看上去固然是完美的，但不要忘記，這樣的制度，是以天子為核心的制度。

天子只有一個，絕大多數的大部分人，是屬於被奴隸的那一批人。

包括李道然，劉邦，蕭何，英布，彭越這樣的人曾經都是。

而秦朝看上去的完美，難道不正是以犧牲天下子民們的利益為代價，從而取得的嗎？

那這到底是他秦始皇的功勞，還是天下人的功勞呢？

李道然喜歡蕭何說的這一番話，很有道理。

但他這個時候看向蕭何，卻有其他的話要問：“那麼依蕭相國如今看來，陛下比之秦王政。”

“又如何？”

劉邦，和嬴政相比，怎麼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