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先做一點鹵梅水
“那是什麼？”黎崢好奇道，“蜀中也有梅子，可我從未聽過這種吃食。”
那就說明這個時代還沒有人發明出九制話梅？林環兒高興了，“那一定能賣出好價錢。不過做九制話梅需要買許多瓷罈子，還要買一些藥材，這個錢……”
黎崢愣了一下，心裏一陣腹誹，看來這小丫頭除了不會撒謊，耿直一點兒，其它方面一點兒也不傻。他大方道，“要多少錢？十兩以下我就可以給你，再多就要跟黎叔要了。”
林環兒一愣，“我也不清楚，”她想了想，“要不我把需要用的東西寫下來，等黎爺爺趕集的時候幫我買？”
“等會兒，你叫黎叔叫什麼？黎爺爺？哈哈，那你不是要叫我叔叔？”
林環兒看着莫名其妙一陣大笑的黎崢，果然，再表現的成熟也是個小屁孩啊。
……
罵歸罵，第二日林環兒便收到了黎源送來的十個大缸和一大包草藥。
也不知黎崢是怎麼和黎源說的，黎源笑眯眯的對曾氏一陣感謝，“我家少爺忙着讀書，有很多事都沒時間做，麻煩你家環兒丫頭了，這吃食買賣少爺只出個主意，剩下的都由環兒操持，等賺了錢，她拿九成，少爺拿一成，您放心，我們不讓小丫頭白忙活。”
一番話把曾氏說的心裏滿滿的，別說賺不賺錢，就沖鄰居先給送十口大缸加精鹽精糖的誠意，她都要好好給人干。何況真賺了錢，自家環兒還能拿九份分成呢。
當晚她便幫林環兒洗刷大缸，十枚大缸洗刷乾淨了清清爽爽的晾成一排。
第二天一早，曾氏沒顧得上收拾家裏，而是先背着竹筐上了山。
等林環兒醒來的時候，房子裏已經放了兩竹筐青梅，屋裏滿逸着梅香。
“阿奶，你怎麼不叫我？”她探着手去夠筐子，抓起還帶着絨毛的青梅咬一口，“酸、酸。”嘴裏立刻分泌出口水。
“你個小人才能背多點兒東西，且你不知道後山梅子樹都長在哪兒，你玩吧，我給你把梅子摘回來。
林環兒撓撓頭，“可阿奶，做九制話梅要用熟一點兒的梅子，最好過幾天再上山，您先別急着摘這麼多。”村裡自家編的竹筐大，一筐能有五十斤左右的梅子，兩筐正好裝一缸。
“那我摘的這些沒用了？”曾氏有些挫敗的看着屋裏的竹筐。
“有用、有用。”林環兒翻身從竹榻上下來。
再懶下去阿奶真要傷心了。
她將青梅一捧捧倒進木桶里，“阿奶，來幫我洗梅子吧，這些我要做別的東西。”
做九制話梅十分麻煩，要一個多月才能出成品，林環兒可等不了那麼久，這幾日一直喝糙米稀粥，空間裏存的食物又不敢吃太多，她都要餓死了。
她能理解曾氏想要手裏多攥點兒錢，在吃飯方面省吃儉用的心情，所以她只能多賺錢，等曾氏有安全感了，至少……她就能吃飽了。接下來，才是奔小康。
幫忙打水洗完梅子，曾氏便去了水田忙活，林環兒則把梅子晾曬起來，等梅子晾乾，她把梅子放入缸里，一層梅子加一層鹽，一層糖。
把整個大缸都裝滿壓實了，她找了個木板把缸蓋住。
她要做鹵梅水。
鹵梅水做的快，好保存，放十天左右就能拿出來喝，按一定比例加了鹽和糖的梅子，相當於後世的運動飲料，十分適合遠途跋涉的人喝。
林環兒以前看過一篇講北宋美食的書，書中就提到，在當時的寺廟、驛站旁邊，時常有小販挑着冰鎮的鹵梅水售賣。
她記得從下溪村往縣城的方向走一個時辰左右有個三岔路口，其中一條路口是通向南山觀音閣的，那觀音閣香火很旺，每年初一十五都有廟會，就連鎮上、縣裏的人都會來參加。
從現在數過十天正好是四月十五的廟會，到時候她就能檢驗出鹵梅水暢不暢銷。
做好這些后，時間已經到了中午，她餵了小雞，煮了糙米粥去水田給阿奶送了飯，回來在她家屋后平整出一小塊地。
她空間裏存了一些種子，在末世，種子是極為珍貴的東西，有人在她這裏買東西，沒有新幣，就會用種子支付，她把這些零零碎碎的種子全都分門別類擺在一個鐵架子上。
其中香草種子、檸檬種子、西瓜種子她昨天便拿出來用水浸着了，她把西瓜種子和檸檬種子種在屋后，把香草種子灑在了她發現鴨跖草的那片空地。
西瓜和檸檬是從自家屋后長出來的，到時候只用跟阿奶說自家長出了兩株水果，至於好不好吃？吃一吃不就知道了。香草則是和一堆雜草長在一起，一般人也不會注意到這些。
這幾天林環兒就像是終於緩過來一樣，不再像一開始看古代的什麼都新奇，呆呆傻傻的，而是開始慢慢適應古代環境，加上有賺錢這個想法支撐着，她就如小**一般忙叨起來。
做飯，餵雞，照顧旱地里的蔬菜，還要抽空觀察後山地形，拔鴨跖草晾乾捆好。
這期間她又在後山發現了黃芪、玉竹等一些草藥，不過這些葯比較少，她采了少許晒乾放到空間留着用，又試着將其中一部分移栽到自家屋后，沒敢移栽太多，在山上長的藥草換了環境不好成活。
很快十天便過去了，缸里的青梅漸漸變得乾癟，琥珀色稠稠的濃汁包裹着顏色變暗的梅子，一開缸蓋便是一陣清香的酸甜味。
十五廟會的前一天，林環兒挑出一小壇青梅，將它們搗碎成梅絨，借了黎家的水井將其冰鎮在井裏，第二天一大早，曾氏用推車推着兩大木桶涼開水，去黎家取梅絨。
“喲，曾大姐快放下車，我來幫你。”黎源一開門看手推車上那兩大木桶水嚇了一跳。他一個習武的漢子推着都覺得費力的車子，那老太太竟也就那麼從容的推着。
“別別別，放着我來，這買賣分我家一份錢，我總不能幹看着一點兒都不幹活。”也不知黎崢是怎麼跟黎源說的，自從答應分黎崢一成利潤之後，黎源再看林環兒的目光就總是帶着股感激。
既然有黎源推車，曾氏就順便把曬好的一筐草藥帶着了，這次知道這草藥能賺錢，她便打理的格外用心，草根都剪了，莖葉一捆一捆的用乾草紮好。
幾人大清早出發，到觀音閣下的集市時，已經有好多攤販支起了攤子。
黎源眼都沒抬，推着裝水的車一路穿過一眾早餐攤，到靠近山路的地方才停下。
“黎爺爺，我們為什麼不在吃食攤附近擺攤？”林環兒好奇道。
黎崢將裝水的大木桶卸下來，“鹵梅水我只在揚州、應天這些大城看到過，咱這小鎮好多人都不知道這東西。放到前面一進集市的吃食攤附近，那些人該猶豫了，總想着還不到渴的時候，沒必要花錢嘗這個鮮，反正前面還有得逛，結果等他們真逛完集市，再想喝水又懶得回頭走了。”
“咱在集市出口的位置擺攤，一是很多人吃了吃食，合該是口渴的時候，走的時候灌一袋水解渴也好爬山，再一個他們集市也逛完了，知道這是個稀罕玩意，再往前走遇不着，有想嘗鮮的就會下手。”
林環兒眼睛眨一眨，這不就是以前師父講過的分析消費者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