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受辱
衛彥的心中也有種萬念俱灰,他不明白為何身邊之人一直都是這樣,好像自己從出生開始便註定要受人欺負。不管是什麼時候那些人都是用一種比較異樣的眼光看待自己,從小便忍受着許多的凌辱和白眼,其實他自己心中清楚,似乎很少有人將自己當人看。
現在面對如此多人想要草菅人命,他又能何如?一切都是命運的安排,只盼着來世能夠投身一個好的人家,最起碼也得又一個比較正常的身份,不至於成為家奴,被如此多人所嫌棄。
可那條凳子卻遲遲不落下來,卻聽到有個聲音顫巍巍地說道:“這位大爺,您手下留情,小兒若是有什麼得罪你的地方,還望您手下留情。”
衛彥被這聲音給震驚到了,睜開眼睛開去,卻發現自己的父親衛全忠正抱着那個陳公子手中的木凳子,一臉的懇求之意。旁人大多數人方才亦是覺得有些於心不忍,因此大多數人都沒有看過來。而現在聽到這聲音,全都睜開了眼來。
卻發現出來了一個瘦骨嶙峋,滿臉蠟黃的猶如金紙的中年男子,穿着依舊是有些破破爛爛的。但眉宇間和衛彥還是有幾分的相似的,只是那身形以及周身的着裝倒像是那些逃難之人一般。
陳公子先讓也沒料到有人突然阻擋,低頭一看之下亦是乞丐模樣的衛全忠心中便有些不悅起來,手中稍稍一用力便將木板凳抽了出來並說道:“晦氣,晦氣,趕快滾吧。”
衛全忠父子二人如蒙大赦,那衛全忠連忙便想拉着自己的兒子離去,哪知這是其中一個姓吳的惡少略陰陽怪氣道:“我說陳少,你怎麼還善良之心發動了?想這等奴才我們之前打死了不知多少,近日倒還要開先例?”
這話一出,另一個聲音又接着響起道:“陳極光,你莫非是怕了皇甫飛霖不成?”
還有一個聲音也開口說道:“上一屆的雷雲城青年論道比試切磋,那皇甫飛霖雖然拔了頭籌,但還不至於讓我等產生畏懼吧?”
這句話對於陳極光還來說莫過於就是赤裸裸的被扇了一巴掌,雖不知曉這個人說這話是出於何意,但的確是觸動到了他的內心之中。畢竟上一屆他敗給了皇甫飛霖也是眾所周知之事,關鍵是皇甫飛霖似乎還狠狠地羞辱了他一番,讓他低迷了好些時候。
現在又被人提及無異於就是火上澆油,因此也不多加考慮就又喊話道:“站住。”
衛彥的心中楞了一下,發現自己的父親居然忍不住抖了一下,而且手心似乎還有冷汗沁出。畢竟父子二人都聽到了對方話語中的那股殺機,現在我為魚肉人為刀俎,根本反抗不得。
而衛彥的嘴卻還是很硬的,聽到對方方才有罵自己奴才心中便是咯噔了一下,嘴裏面居然直接脫口而出道:“我們不是奴才。”
哪知話未說完,衛全忠卻斷喝道:“豎子無禮。”然後扭身陪笑道:“各位爺,還要小的作何?”
衛彥見到自己的父親這幅諂媚的樣子心中不由大為疑惑和惱悶起來,想到從小自己的父母便告誡自己,一定要有骨氣。但因為他們經常都會在一些大人物面前如此卑躬屈膝,而且現在這幅樣子似乎根本就成了軟骨頭了。
只是陳極光似乎根本就沒將衛全忠的話語放在心上,反倒是開口說道:“你們以為這樣就能走了,今日打攪到了我們的雅興,哪能那麼容易便讓你們離去?”
這話讓衛全忠的內心僵了一下,他心中也瞬間明白,今日怕是凶多吉少了。自己有時候也經常聽到自己的公子爺皇甫飛霖在外面濫殺無辜,沒想到今日自己怕是要成為別人眼中的無辜了。
衛彥的心中有些不明白,連忙又辯解道:“我是付了錢的。”
衛全忠沒想到自己的這個兒子居然如此倔強,心中不由有些着急起來,連忙又用那本就比較佝僂的身軀俯下身道:“各位爺,今日是我父子二人僭越,我們保證今後再也不來了,我們這就滾。”
哪知一個聲音卻說道:“想滾也沒那麼容易,爺幾個今日被這小畜生打擾到了雅興,現在正缺一個人給我們助助興。”這話卻是趙家的公子趙無極發出的。
如此熱鬧的場景自然也讓旁邊圍繞之人漸漸地多了起來,可並沒有人會去可憐這對父子。畢竟世間的法則就是這樣,懦弱無用的人永遠都只能被人踩在底下,連看對方都需要用仰望才能夠得着。這並非什麼無情無義,而是世間的法則素來就是如此。
忍受了半輩子欺凌和壓迫的衛全忠自然是深諳此道,他心中明白若是今日不苟全性命,怕是得死在這裏。自己或許可以不惜命,畢竟也是這般勞碌和寄人籬下了半輩子了。但是自己的兒子無辜的啊,才六七歲的孩童,不能就此死去。
陳極光似乎一下子也來了雅興了,如此侮辱他們皇甫家族中的哪怕只是奴才也相當於就侮辱了皇甫飛霖。畢竟打狗也得看主人,估計皇甫飛霖知曉后也應該會七竅生煙吧。
想到這裏心中倒也有些得意,看了看衛彥父子二人,直接說道:“如此,我也給皇甫飛霖一個面子。你二人跪着下樓,不然你二人的命當不會太久的。”
店小二在一旁冷汗直冒,生怕這些公子爺會突然就在這地方殺人。雖然血腥場面不是沒見過,但好歹也會帶來晦氣,可卻又不敢多言。他相信自己身後的東家也不敢過多的話語的,畢竟這些都是雷雲城中有權有勢的大家族,今後的生意和安危還得望他們多罩着,因此自然是不敢開罪的。
衛全忠聽到陳極光的話語自然也是一腔的憤怒,但卻也沒有辦法。對方若是想要自己父子二人的命簡直就像是碾死一隻螞蟻那樣簡單,求生的本能似乎讓他忘記了膝蓋上應該有的氣節,因此直接噗通一聲便跪了下去。
而旁邊那些人似乎卻是在嘲笑,一個個好像根本就不關心他們一般,直接都哈哈大笑起來,並沒有一個人覺得可憐。而且甚至還有人在竊竊私語道:“看吧,這就是苟且偷生,連最基本的人格與氣節都沒有。”
衛彥看得十分的震驚,眼角處流出了委屈的淚水,見到自己的父親都跪下了,也連忙跪到了在他父親的面前哭道:“爹,我們快走吧。”
不想陳極光卻是說道:“想走?都說了,滾着出去,我不想再說第二遍。”
衛彥聽到這話,想到了受到如此多的欺負,連忙便站起身說道:“我們不是奴才,我們也沒錯。”
這話在衛全忠聽來無異於是晴天霹靂,連忙起身拉住了衛彥道:“孽障,你再胡說。”
哪知話一說完,陳極光一條木凳便砸了過來。衛彥因為是在衛全忠的面前,因此可能會被砸到腦袋上的。那麼性命定然是不保的,他似乎也感受到了一股死亡的威脅,甚至都覺得現在算是完了,估計真的會命喪當場的。
不想衛全忠卻站了起來,一把將他推開,那凳子結結實實便落到了衛全忠的腿上。一聲骨碎的聲音清晰的傳來,一股劇痛從小腿處傳了過來,接着便是一聲嗷嗷大叫,但見衛全忠的原本就比較枯黃的臉上現在滴下了豆大的汗珠,並且五官似乎也都扭曲到了一處,看上去極為的痛苦。
衛彥一瞬間心中猶如刀絞一般,但一下子也不知如何是好,這一幕讓旁人都有些感到不寒而慄,畢竟衛全忠的那表情實在太過恐怖,讓人難以忘懷。
但陳極光似乎根本就不在意,而是手中聚氣,想要了結這對父子算了,簡直就是越看越煩。他到底是修道之人,現在一旦動了殺機,四周之人的臉色都驚變了,均清楚若是這一掌拍出去,二人定然是血濺當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