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家奴
“在古老的傳說中，九州大陸發生過一件足以震撼天地的事情。而這件事情也整整流傳了成千上百年，只是越到最後越被神話起來，總覺得正是因為那場大的變故方才讓九州的地形形成了西高東低的局面，甚至還說因為那次的事件導致天火墜落，萬物都陷入了生靈塗炭的困境之中。
而從此之後似乎人間便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而本來還是普普通通的人間突然就湧現了大量的修士，這些人能夠飛天遁地，還能在無情的歲月中不受時光的侵蝕，永保住自己的容顏。
只是這些到底只是一些捕風捉影的傳說，似乎沒人願意去相信，但之後又有個說法出來，那便是在星辰隕落的深處，有着通往天界的道路。只要有能力穿越那片渺渺茫茫的幽冥黑暗之處，便可以通往成仙之路......”
“啪”的一聲，木板砸到了桌面上，一個有着兩枚八字鬍，顴骨深陷，面瘦如柴的老先生停止住了侃侃而談的話語，繼而看向了坐下一名看上去聽得十分認真的孩子。
而其他人似乎都十分的厭惡，紛紛操着一口粗話道：“這該死的，掌柜的。你上次不是說有那旖翠樓的花魁芸兒過來唱小曲嗎？這麼會是這麼一個糟老頭子在這裏胡說八道，快快叉出去。”
說書的老頭子似乎沒有在意，而是收起了木板和幾卷殘破的不能再殘破的舊書便轉身離去。而背後還是那群整天打扮得花里胡哨的紈絝公子哥在把酒言歡，還一口一個喝醉了就到旖翠樓去找小姑娘來陪陪自己。
但這老頭子落寞的身影還是消失在了樓道口，倒是方才那個聽得很入迷的小男孩還愣在原地。其中一個喝了酒後的公子哥似乎認出了這個七八歲的小男孩，腆着一張醉醺醺的臉便湊了過來，然後話語中斷斷續續的道：“這不是皇甫家族中家奴的那位小子嗎，怎麼這地方也是你能來的？”說話之時，一股酒肉的惡臭之味熏刺着四周。
其餘的惡少似乎也發現了這個小孩子，心中不由便楞了一下，卻是想要冷嘲熱諷一下，均圍攏了過來道：“這，這，這就是那天生就是皇甫家族中奴隸的衛全忠的兒子？”
“對對對，就是這個小奴才。”身邊的人隨聲附和到。
其中一個人還說道：“這是那個老奴才的兒子，衛彥。”
衛彥看上去面黃肌瘦，穿着一身還有補丁的粗布衣裳，整個人看上去孱弱不堪，甚至可以說是毫無血氣。而且可能因為長期難以飽食，而整個人看上去都是瘦骨嶙峋的，讓人看了難免會產生幾分的憐憫和同情。
這時那跑堂的小二見到這幾位公子爺似乎要鬧事，心中不由便十分的着急，連忙趕了過來賠笑道：“幾位爺，莫生氣。小的這就將這花子趕出去，並去請旖翠樓的芸兒來給幾位爺解悶。”
幾位喝得有些醉醺醺的公子爺似乎聽懂了這話，輕蔑的看了那小二一眼，然後有些怒意道：“最好讓他快滾，天生的奴才相，一家子都是奴才。”
四周一些喝醉酒的公子爺也附和道：“就一個小奴才，快滾吧。”
那店小二知曉打狗也得看住人，就算這衛家父子在皇甫家族中不受待見，但皇甫家的面子還是要給的。畢竟哪些喝醉酒的爺身後都各有家族，自己可沒有什麼靠山，因此便說道：“衛小爺，你請吧，這裏你不應該來。”
衛彥心中有些憋屈，半晌才有些顫巍巍地說道：“我，我也是付了銀子的。”
不想那些醉得沒有意識的公子哥偏偏就聽到了這店小二叫衛彥做衛小爺的話語，因此心中大為不快，其中一人似乎就想着沒事找事，轉身過來便看着那店小二道：“混賬，這個小奴才也能是什麼小爺？”
然後伸出手來做事便要打，哪知店小二似乎早已見慣了這等場景，連忙躲了開去。但這位公子爺似乎覺得面子上過不去，將臉扯了出去，有些怒氣沖沖道：“混，混蛋，你還敢躲？”
這話嚇得那店小二連忙陪笑道：“吳公子，何必跟這小子一般見識，快快請吧，已為您準備好了雅間了。”
不想這吳公子卻聽不進去，反倒是罵罵咧咧道：“放你娘的屁，這小奴才的也敢來這地方，也不想想這是他能來的地方嗎？”
這些人左一句小奴才，右一句小奴才讓衛彥的內心產生了一種極大的反抗之力。雖然他知曉自己從生下來開始便不會有什麼地位，可被人這般侮辱心中多少都還是有些難以接受。到底也是一個年輕氣盛小孩子，面對着這麼多人的辱罵只得開口喊道：“我不是小奴才，你們胡說。”
這話一出場面瞬間就安靜了下來，連那些方才都還在吵吵嚷嚷的醉漢都一下子就愣在了原地。似乎是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能夠聽到這聲音一般。紛紛都扭過頭來看向了衛彥，這衛彥一下子被這麼多雙眼睛盯着也有些慌了神，但嘴裏面還是嘀咕道：“我不是小奴才，才不是呢。”
在一片安靜聲中，那店小二也有些嚇傻了，畢竟他之前就見到過這些喝醉的公子哥鬧事，而且有的人一旦衝動起來，似乎根本就是不管不顧，仗着自己家裏面有權有勢，根本不將這雷雲城中的人放在眼裏。
方才本以來將衛彥叫出去也就能平息事態了，哪知對方年歲不大居然還鐵骨錚錚，現在他也知道有些麻煩了。正想要打圓場之時，一個衣着華服，面若玉冠，可惜卻行草莽之事的年輕公子虛晃着腳步來到了衛彥的面前說道：“小崽子，你剛才說什麼，再說一遍？”
衛彥一下子就不敢說話，而那年輕公子卻十分惱悶，一巴掌便朝着衛彥的腦門拍了過去。這讓衛彥大吃一驚，可惜根本就避不開去，一個倒根蔥便栽倒在地，嘴角處磕碰到了凳子處，瞬間便腫了起來。
店小二見此魂飛魄散，他雖然不同情這衛彥，但若是在這裏發生血案勢必會十分的影響生意的，因此連忙賠笑道：“陳公子，您就高抬貴手，放了這小家奴吧。”
衛彥一張可憐的小臉有些紫脹，可以看出心裏面多少都還是有些憤怒的，但是因為不敢發泄而一直都在隱忍着。旁邊之人雖然知曉他受到委屈，但沒有人敢上前權說一句，因為他們的心中非常清楚，那些喝醉酒的公子爺的背後都有大家族，若是出頭定然是吃不了兜着走的。
那陳家公子陳極光斜乜了店小二一眼，似乎根本就不在意，反倒是開口罵道：“給老子滾，這小奴才怕是活膩了，今日老子我就讓你解脫。”說完，隨手操起了身邊的一條木凳便要往衛彥的身上砸去。
衛彥身單力薄，況且又因方才的被扇了一巴掌而還有些頭暈目眩，此刻根本是難以躲開的。眾人一見心中無不大驚失色，可依舊沒人敢上前，而那些其他家族的公子爺似乎早已見怪了這等欺凌弱小的事情，不僅沒有上前勸阻，反倒是在旁邊起鬨道：“陳公子，這等奴才之子打死了也就罷了，難倒他們皇甫家族還能為這家奴來找我們不成？”
旁邊之人知曉接下來衛彥一定會血濺當場的，畢竟這等事情他們可以說是屢見不鮮。之前就有過多次這些大家族中的公子爺當街把人打死，然後匆匆忙忙扔下幾百兩銀子后便揚長而去，似乎根本就沒當一回事。
現在見到衛彥也要命喪當場，眾人也是莫可奈何，而那些同等的大家族中人似乎見怪不怪，根本不會去出手的。甚至有的人還是以此為樂，覺得能夠滿足內心的一種虛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