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耳聾
山下的小部落里,已經開始有炊煙升起。
青常山家的院子中,趙欣嫣給老人搬了張椅子放在了院中的石桌旁。
老人靜靜地坐在椅子上,趙欣嫣把椅子放好就進屋去做飯了。
而苗螺志與青常山兩人此時默默地站立在老人身邊。
老人名曹知恩,曹良便是他的兒子,而趙欣嫣則是曹知恩姐姐的女兒。
曹知恩看着面前的兩人,要不是看着兩個人都老大不小了,他都想給兩人一人一巴掌。
青常山是部落里的功法長老,整個部落里,除了部分被其他長老收了當弟子,或者直接跟着自己父親練功的,一般的孩子到了修鍊的時候都是跟着青常山學習,雖然青常山沿襲了老首領的做法,想學隨時來和他學,卻從沒有師徒一說。但怎麼也算是個桃李滿部落的人了,最大的一個學生也已經到了成家的年紀。.
而另一個苗螺志雖然當初沒選上長老,但是煉藥這方面倒也拿得出手,就是都四十好幾的人了,還一直打光棍這事,經常被部落的孩子笑話。大人畢竟經常要在人家那拿葯,也不好拿這事開玩笑,不過現在部落里除了曹知恩這一輩的,或者和苗螺志關係比較好的,基本上沒人在說苗螺志是光棍這事了,那些孩子在苗螺志一次次「良藥苦口」后,大多都乖乖的閉上了嘴,向青白這種藥材自己采,劍術自己練的畢竟是小數。
「說吧,怎麼回事兒?說出來讓我看看是什麼天大的事,讓你們兩個沒皮沒臉的在地上打滾。」
曹知恩盯着兩人緩緩說道。
青常山:「舅舅啊,不是我地上打滾,是那玩意兒沒皮沒臉的在地上打滾,還把我給拉到地上,我想從地上起來也起不來啊!」
苗螺志:「……我特么……要不是你一上來就動手我能跟你打嗎?啊?要不是你來真的,把我一拳錘地上還不停手,我至於把你拉着在地上打嗎?」
青常山:「你還有理了,趁我不在家,踹我家門,還欺負我兒子,你還想幹啥?你還想上天啊?要是我晚回來一步,你是不是還準備把我老青家祖傳的房子給拆了?」
「你能不能要點臉……」
「你……」
「……」
「……」
曹知恩看着兩人在自己面前又開始滿嘴放炮,臉色越來越陰沉。
「夠了!」
曹知恩沉聲喝道。
「青白,你過來說說怎麼回事兒?」
「青白?」
曹知恩見從兩人身上問不出個三七二十一來,又把目光轉向了此時依舊站在門口的青白。
可青白竟對曹知恩的話不聞不問。
若是平時,曹知恩身為部落的現任首領,雖然平時對小輩們表現的比較和藹,但一旦嚴肅起來,可沒人會把老人的話當耳旁風,即便青白是自己的外甥孫,也不敢拿老人的話不當回事兒。
而是,院子周圍的人在曹知恩進院子坐下的時候,就被曹知恩揮手散去,院子周圍空無一人,哪怕有人真想看熱鬧,也要忍住了好奇心。
而青白此時一人站在門口,不得不說有點怪異。
青白站在門口,用手指一個勁的掏耳朵,還時不時地捏住鼻子憋氣,臉被憋得通紅。
「青白你幹嘛呢?還不快過來。」
青常山雖然之前沒什麼正形,不過此時卻一臉正色。
「青……」
青常山見青白還是沒有反應,剛準備繼續看,就被曹知恩抬手阻止了。
「小白,你怎麼了?」
青常山被阻止了,可屋內本來做飯的趙欣嫣卻跑了出來。
「娘,你說什麼呢?大點聲,你別光嘴動,不發聲啊!」
趙欣嫣彎腰看着青白,一隻手在青白頭上輕撫,一邊在身上四處打量,嘴裏不聽的問東問西,眼中滿是焦急。。
可青白似乎聽不見趙欣嫣的話,忽然出聲道。
「小白,小白。」
趙欣嫣在青白耳邊輕喚了一聲,見青白似乎真的聽不見,又猛的喊了一聲。
不過青白依舊毫無反應。
「起來,讓我看一下。」
苗螺志的聲音在趙欣嫣身後想起。
趙欣嫣聞聲后,連忙退到了一邊。
雖然之前幾人鬧得似乎有點不愉快,不過實際上兩家離得挺近,青常山與苗螺志兩人從開始修鍊時就習慣每天和對方打一陣來檢驗練習的成果,不過後來等青常山成了功法長老,就很少像今天這樣拳拳到肉的動過手了。
而苗螺志在治病這一塊的確沒話說,自己家傳的槍練的一般,也主要是見了他爹跟老鼠見了貓似的,只能跟半吊子的老首領學槍,但倒是把老首領那一身救人煉丹的絕活學得挺徹底。
此時,曹知恩、青常山、趙欣嫣都圍在青白身旁,苗螺志拿起青白的左手,手指捏在手腕處,仔細的感覺着。
片刻,苗螺志眉頭皺了皺,鬆開了青白的手,低頭看着青白,臉色有點不太好看。
「沒有什麼異樣,反倒是體內靈氣運轉的時快時慢,不過這似乎應該是要突破的前兆。」
「噓……,突破怎麼能在孩子面前說呢?」
苗螺志剛說完,趙欣嫣就急忙說道。
「苗叔,我是不是聾了?」
青白忽然大喊道。
「爹,我以後怎麼辦啊?」
苗螺志還沒有回答,青白猛然間坐在了地上,抱着青常山的腿哭喊道,眼淚瞬間流了下來。
「啪,你着什麼急,不就是聾了嗎?我還治不好個你了?」
結果青常山一見青白抱着自己的腿坐在地上,一巴掌扇在了青白的後腦勺上。
「爹,我都聽不見了,你還打我?啊……!」
青白並沒有撒手,而是繼續喊道。
眼見青常山的巴掌又要下來,手掌卻被一把抓住。
「青常山,你就這麼當爹的,小白都聽不見了,你還打!」
「小白,乖,娘在呢!」
趙欣嫣一把抓住青常山的手,瞪着青常山說道,然後蹲下身來,對着青白說道。
「首領,會不會是你之前那一嗓子給震得?」
苗螺志在一旁想了想問道。
曹知恩這時也有點吃不準了,按理說像青白這樣修鍊了有幾年的孩子,不至於被他直接一聲給震聾,但青白當然離得確實有點近。
「來讓我看看。」
曹知恩說著,一隻手按住青白的頭頂,手中的一道綠色的靈氣迅速沒入了青白的體內。
「嗯?確實沒有異樣。」
片刻,曹知恩就將手拿了開來。
「去家裏把我的白玉藥瓶拿來!」
面對幾人的注視,曹知恩想了想,對着院外喊道。
不過院外卻一點動靜都沒有。
在三人疑惑的眼神注視下,曹知恩臉色都有點不太好看,又對着院外喊道:
「在不去,等會兒把你的狗腿打斷!」
而在幾人的注視下,院外,曹良緩緩的站了起來,對着院內幾人笑了笑。
曹知恩一瞪眼,曹良趕緊轉身往家中跑去。
曹良一路小跑,到家后,終於第一次名正言順進了家裏那間至今還是用石頭做的低矮房屋中。
房子不大,整個房子從外看,就如同一整塊巨石一般。
房門如同從石頭上開了個洞,曹良用力推開石門,一個雖然不大,但裏面的空間卻被運用到了極致。
屋頂,一個珠子散發著白色的光芒,本來黑暗的房子竟在門被打開后,被珠子上忽然散發的光芒照的亮如白晝
牆上有一排排的小格子,一個個或大或小的小瓶子放在格子中。
而屋子的中間,一個金色的葯爐放在中間,爐子的旁邊放着一個石桌,一個顏色不同的玉瓶整齊的擺在桌子上。
曹良看着桌上的幾個各色的玉瓶,拿起其中一個玉瓶后就轉身離開。
身後的石門來曹良離開后驟然關閉。
——
青常山家的院子中,青常山盤坐在地上,青白光着上半身也坐在地上。
青白在前,青常山在後,此時身後的青常山手上有一層金色的靈氣籠罩,手指上不斷有血被逼出,青常山用血在青白的背上留下一道道痕迹。
痕迹緩緩的成型,看着雖然雜亂,但並非無跡可尋,痕迹成型后,儼然是一個較為複雜的陣圖。
青常山快速的在青白背後連點三處,那背後畫著的陣圖竟然慢慢的融進了青白的後背。
而其他幾人,看着這一幕並不驚訝,似乎習以為常。
「拿來了」
曹良的聲音忽然傳來。
眾人看去,曹良手裏捧着一個玉瓶。
不過玉瓶並不是白色,而是一個碧綠色的玉瓶。
「這是白玉瓶?」
曹知恩盯着曹良說道
「嗯?」
曹良低頭,把手中的碧綠色的玉瓶拿到眼前一看。
「這個,我這第一次去,一不留神就給拿錯了。」
曹良悻悻的說道
曹知恩:「你第一次去?」
曹良:「真第一次去!」
曹知恩:「拿過來!自己滾一邊去。」
曹知恩一臉嫌棄的從曹良手中拿過玉瓶,取下瓶口的塞子,將玉瓶遞給了青白。
「往嘴裏倒一小口就行,別倒多了。」
曹知恩對着青白說道,還特地用手比劃着少喝一點。
「外舅公,這是讓我喝的?」
青白此時自然聽不見曹知恩的話,疑惑的問道。
「對,喝一小口就行。」
曹知恩點了點頭,再一次用手比劃着喝一點就行。
青白似乎並沒有聽見他的話,將玉瓶猛然拿起,兩口喝了個乾淨。
曹知恩見青白的架勢不對,急忙想阻止,等他從青白手中搶過玉瓶,瓶中已經一乾二淨,倒了半天,才有一滴青色藥液緩緩落下。
曹知恩看着手中僅剩下一滴的藥液,一臉的肉疼。
而地上,青白本來便光着膀子,除了臉和脖子被曬的有點黑外,其他地方還是比較白凈的。
可此時,全身竟然快速變得通紅,雙臂、脖子、後背以及臉上青筋暴鼓
整個人都略顯猙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