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倒打一耙
太陽慢慢的落下。
僅剩一抹殘輝在天邊垂死掙扎。
山下的小部落里,幾百戶人家的房屋坐落在山腳下。
「砰」
一戶人家的院門猛然被一腳踹開,門口站着兩個男子,準確說是三個人,不過剩下的一個少年被一名男子如同提小雞似的提在手上。
「吱,砰」
不知道是踹門男子的力氣太大,還是這門用的時間太久,被一腳踹開后,如同在做最後的掙扎一般,發出吱的一聲,然後忽然倒在了地上。
門口,男子見門倒在了地上都有點發愣,本來想着既然是興師問罪,自然要有點氣勢,結果現在一個門竟弄得他有點不知所措。
隨着門倒在地上,院子裏的門忽然打開,一個中年模樣的女子走了出來。
「苗螺志,你發什麼瘋,還有你把我們家小白抓着幹嘛?」
女子剛出來,看着倒地的門,還有門口的三人說道,一邊說一邊走上前去,去搶苗螺志手中的青白。
「娘,救我啊。」
青白見女子走了過來,急忙喊道。
苗螺志見女子的手,馬上就要碰上青白,猛的把青白往後一提,躲開了女子的手。
「嫂子,你先別急,青白這小子他偷……」
「啪」
苗螺志還開口,話還沒有來得及說完,耳邊就傳開了一陣風聲,然後便被人從後腦一巴掌拍的爬在地上。
而手中的青白也被順勢扔了起來,然後被女子一把接住。
「能耐了,老子不在家,踹我家門,還欺負我媳婦兒和寶貝兒子,給你臉了是不?」
只見在苗螺志原本站着的地方后,另一名男子此時正氣勢洶洶的站在那裏。
而原本現在那裏的兩人,苗螺志爬在地上,而另一個曹姓男子則急忙閃到了一邊。
「曹良,你是來給這死騾子幫忙的?」
男子見苗螺志爬在了地上,轉頭對曹良問。
「沒有,沒有,這怎麼可能,我就是湊巧遇到。」
曹良見男子把話又對向了自己,急忙說道。
男子正是青白的父親青常山,是整個部落里劍道造詣最高者。
青常山的師父是上一任部落的首領,不過雖說是師父,其實並沒有真正的拜過師,村裡和青常山同輩的很多人都是跟老首領學的武藝。
也正如苗螺志之前說的,他和青常山一起練過槍,不過是都跟着老首領學,一個用劍,一個用槍,說起來兩人也算是同門師兄弟了。
「青常山,你有病吧,見面就動手啊?」
苗螺志一個翻身站了起來,一手握着從地上起來的時候順手拿起的槍,問道。
「你還有理了,踹我家門,趁我不在家,欺負我兒子媳婦兒,咋的,要不你連我一塊欺負得了。」
「砰,青常山,你別得理不饒人,我就踹了個門,我啥時候欺負你兒子媳婦了?」
苗螺志氣的把槍重重往地上一杵,瞪着青常山說道。
「你亂杵啥,地給我弄裂了你也要賠,你沒欺負我兒子,我兒子怎麼在你手上?」
「你還好意思問,你問問你兒子他怎麼怎麼落在我手上的!」
一聽青常山終於問道正題上了,苗螺志頓時感覺硬氣了不少,說話也傲起來了。
「小白,怎麼回事兒?說出來,爹給你做主。」
「你還給他做主,等會怕還是要給我做主了!」
一聽青常山的話,苗螺志一旁插嘴道。
青常山看了苗螺志一眼,想了想說道
「我又不是你爹,也沒你這麼丑的兒子!想找人做主去墳里刨你爹去!」
「……」
「爹,你要給我做主啊,苗螺志他以大欺小,把我綁在樹上打,打累了就把我綁樹上讓太陽曬,你看我后脖子都給曬得現在還疼呢。」
青白見青常山要給自己做主,一下從他母親的懷裏掙脫了出來。跑到青常山的面前,一邊哭喊,一邊把被太陽曬得發黑的脖子露在了青常山的面前。
「噌」
只見青常山腰上的佩劍已經一半出鞘。
「青常山你別亂來,你那小子沒說實話,要不是你兒子把我的寶貝兒子吃了,我至於和他動手嗎?」
苗螺志見青常山的劍一半出鞘,急忙把本來立在身旁的長槍兩手握住,隨時防備着青常山的出手。
「我他媽忍你很久了!」
結果苗螺志話剛說完,青常山就直接提劍沖了上去。
只見青常山直接提劍沒有任何技巧直直的劈了下去。苗螺志忙橫槍抵擋,卻硬生生被震退了好幾步。
「長青山你等一下」
「還敢叫我長青山,我叫你,長青山,長青山。」
苗螺志似乎並沒有真正動手的意思,一邊讓青常山停手,一邊不斷的抵擋着青常山的劍式。
不過青常山似乎並沒有停手的意思,反而隨着喊出長青山三個字,劍越來越快,越來越重。
「走」
兩人你來我往了數個回合,雖然大部分都是由青常山壓着苗螺志打,而苗螺志一直在退讓,不過也看得出來,兩人並沒有真的出全力,你來我往大部分拼的都是蠻力。
忽然間,青常山喊出了一個走字,然後便看到苗螺志手中的長槍竟被青常山的長劍一挑脫手而去。
不過青常山並沒有仗着有兵器在手而步步緊逼,反而也隨着長槍把劍拋了出去。
「你先停一下,我話還沒說完呢!」
「停?等老子氣消了再說」
隨着兵器的離手,兩人之間中午拉開了距離。
苗螺志急忙喊道。
不過青常山並沒有停手的意思,反而直接赤手空拳沖了上去。
不過不同於之前的你來我往,這次兩人是真的拳拳到肉,不過依舊是身體更加魁梧的青常山佔上風。
「嘭」
苗螺志看着青常山一拳打了過來,急忙一閃,結果還是被青常山一拳打在了臉上,直接倒地。
而見苗螺志倒地,青常山並沒有收手,而是直接衝上去拳打腳踢。
而反應過來的苗螺志抱着青常山的腿一個翻身,兩人都躺在了地上,抱在一起扭打。
兩人動手的動靜自然驚動了周圍了鄰里,不少人都站在外面看熱鬧。
部落里,每家除了房子的牆是有的用石頭有的後來把石頭拆了換成了看上去更大氣的木頭外,至於外面院子的圍牆,大部分要麼是用木頭圍成的一圈籬笆,或者用幾塊石頭壘起的兩尺多高的矮牆,就起到了個邊界的作用而已。
而青白家就是用石頭壘起來的石牆。
此時院子外面的牆上,一堆人圍着看熱鬧,甚至有幾個孩子就坐在牆上看這裏面兩人在地上扭打。
——
「咳,咳咳」
人群中,一名老者從人群中擠了出來,緩緩的走到院子的門口,立在青白的身邊咳嗽了幾聲。
「外舅公你怎麼來了?」
「舅舅,你來了!」
青白和他的母親聞聲看去,見到老者后,急忙說道。
而老者只是對着兩人點點頭,然後看着院中還在地上扭打的兩人。
不過兩人似乎沒有聽見老者的聲音,繼續在地上扭打。
「咳咳,咳咳」
老人又再次用力的咳嗽了兩聲。
「哈哈哈……」
不過院內的兩人依舊沒有停手。倒是幾個坐在牆上的孩子猛然笑出了聲,然後被各自的父母急忙抱了下來。
「你們兩個,都給我住手!」
老人似乎面子上有點掛不住,猛然用力喊道,聲音之大,讓青白覺得耳朵都出現了一陣耳鳴。
聽到這聲音,院中的兩人才終於停手,身上的衣服幾處都破破爛爛的,身上也滿是塵土。
尤其是臉上,青常山倒是不是很明顯,只是臉上有幾塊地方有點發青,而苗螺志不僅臉上好幾處青一塊紫一塊,尤其是右眼整個都成了青的,頭髮披散着,連頭頂固定頭髮的髮帶都胡亂的掛在頭髮上。
「你們兩個還真是長本事了啊?一個功法長老,一個……一把年紀還在打光棍,一群人看着呢,能不能給自己留點臉面,讓一群小孩子看笑話。」
「不是,首領,他是功法長老,到我這怎麼就成光棍了?」
苗螺志不滿的辯解道。
「還嫌我說你是光棍了?你看看部落里還有幾個像你這樣一把年紀還連媳婦都沒有的嗎?沒看到都有孩子剛才笑你了嗎?」
「他們不是在笑你嗎?」
「嗯?」
「不是,首領,你家曹良不是也沒媳婦嗎?」
「還我家曹……」
老者也有點無言以對,自己家裏的確還有個光棍,想到這就不禁瞟了眼人群中的曹良。
而曹良見老者看向自己,若無其事的扭頭往人群外走去。
「舅舅啊,你要給我做主啊,苗螺志不僅打我兒子,還踹我家門,我要是晚回來一步,你外甥女都要被他欺負了啊,舅舅。」
老者正看着曹良一步步離開,身旁忽然傳來一聲大喊,青常山一步當兩步跑到了老者身邊,兩隻手抓着老者的胳膊,在一旁喊道,眼睛拚命的擠啊擠,竟然真的被他擠出了一滴眼淚。
而院子中,苗螺志此時正在風中凌亂,這劇情轉折的有點快,他有點反應不過來。
而人群中,曹良換了個位置又擠了進來,這一幕看的他津津有味。
青白依舊在一旁站着,面露疑惑,而他的母親趙欣嫣已經用手擋着眼睛轉過了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