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后媽的兇殘暴戾

第4章 后媽的兇殘暴戾

第三種說法,我爸是被他自己婆娘整死的。

這種說法中的‘整死’暗指某種行為,卻又不是合向指某一種特定的行為,有點像新聞中的‘有關部門’,使得你無法知道到底是那個部門。

‘整死’的其中一種意思,暗指死者是西門慶那樣死的,但又不是西門慶那樣主動‘求死’,屬於婆娘那方面的需求無度,男人被動被‘整死’。

這種被‘整死’,死者都是男人,因為還有一種說法為佐證:“只有累死的牛,沒有耕壞的地。”

傳這種話的人,理所當然地認為男人是牛,女人是地。

我作為一個女人,覺得這種說法很荒唐。

如果男人真是牛的話,那麼牛就能耕很多塊地,這是男人的自以為是。不知道男人們有沒有想過,世界上任何一塊可耕種的地,從來沒有隻被一頭牛耕的情況。

必定沒有牛,地照樣可以耕種,特別是隨着科技的發展,大面積普及機械化耕種后,牛也就沒什麼用處了。

被婆娘‘整死’的另一種意思,指身體和精神上的雙重虐待。

故意讓男人受凍挨餓,還想法設法逼着男人從早累到晚,並且每日還以言語羞辱謾罵、無理取鬧,再以暴力手段相配合。

對於我這個后媽,我認為這種‘整死’的意思非常貼切,因為我也承受了兩年,雖然沒有我爸遭受的那麼嚴重,可也算相當的凄慘了。

后媽大字不識一籮筐,但卻把兩面三刀、蛇蠍心腸、喪心病狂揮灑得淋漓盡致。

在外人面前,她總是唉聲嘆氣,一副滿含委屈的小媳婦模樣,欲言又止地顯露出因為嫁了一個貧窮男人,生活非常凄涼而無奈,卻還要使盡渾身解數相夫教子。

在爺爺奶奶面前,她是夾槍帶棒,威逼哄騙。

爺爺是遠近聞名的手藝人,只是身在偏遠大山裡,他的手藝換不來什麼錢。幫了別人的忙,得到大米、麵粉、臘肉等作為報酬。

每次爺爺帶着報酬剛回到家,我那后媽會非常準時地出現在爺爺面前,先是千遍一律地數落我爸沒用,日子難熬,死的心每天都浮現在腦海,然後對我爺爺得到的報酬挑挑揀揀,拿走大半。

每逢趕集,爺爺會把自己做的竹具、木凳等背到集市上去賣,用賣后微薄的錢,買些煤油回來點燈照明,又或者買些火柴、鹽、肥皂、鐮刀、鋤頭等必需品。

爺爺從集市上買回的東西,我后媽也不會放過,還時常逼迫我爺爺拿出所剩無幾的錢給她。

爺爺奶奶擔心我爸再也娶不到婆娘,對我的后媽只能是一忍再忍。

按照我家偏遠山區農村的習俗,兒子和父母親分家以後,父母沒有過世之前,財產各管各。

在那個髒兮兮的小東西面前,我的后媽是慈母,對他百般依從,但凡有點好吃的,或者有點高營養價值的,幾乎都灌進了髒兮兮的小東西嘴裏。

在我爸和我面前,她是兇悍殘暴的女王,嘴裏吐出的每一個字,彷彿都如聖旨一般不容違抗。但凡我爸稍有不悅和不滿的神色,必然遭至她兇悍綿長的哭罵打鬧,有時鬧到天色微明,她才沉沉睡去,而我爸則要起來開始新一天的勞作。

后媽對於揮灑人性的兇殘面,好似極有天賦。

在我爸面前,她對我最多是推推搡搡,罵罵咧咧。

等我爺爺把我送到新家,而爸爸還沒回家時,她便能抓住這個空檔,讓我品嘗到人性的兇殘。

她在對我動手前,一般先是以罵我爸為開始,緊接着便能非常巧妙地找出打我的理由。

譬如,我站在屋裏當中,她便口裏罵著“小小年紀,礙手礙腳”,隨後一腳把我踹倒。

如果她能就此罷手,那真是萬幸,一般來說,她是難以解氣的,必然是操起一條早已準備好的荊條,劈頭蓋臉地打向我。

我要站在靠牆的地方,她還是把我踹倒,口裏罵著“小小年紀,畏畏縮縮”,隨之便是一頓噼里啪啦地操練。

我這后媽,可能天生是個練武奇才,只是苦於不得良師,埋沒了她的天賦。

如果她出生在古代,能上陣殺敵,或許是個英姿颯爽的樊梨花,當然,也極有可能,她是第一個逃跑或者投降的人。因為所有兇殘的人,都不具有堅定的信念。

她準備的荊條,大小合適,拿着順手,打起來運用自如、得心應手。

你看她是一陣****的亂打,卻很巧妙地避開了我的臉和手,使得我爸和爺爺奶奶,幾乎難以發現她的殘暴手段。

有次,可能她實在心煩意亂,稍微失了準度,早上爺爺來接我時,看見我脖子上有血痕,便拉開我衣服看,隨之看見我身上好多道血痕,便質問她。

后媽雖然沒書本上的文化,但殘酷的生活和她天生的狡詐,使得她遇事沉着冷靜,應對相當有招。

面對爺爺怒不可遏的質問,后媽雙手叉腰,脖子上架了鋼板似的硬挺着,高傲地微微仰着頭,雙眼用眼角的餘光蔑視着我爺爺,義正言辭地回答:“小孩子犯錯,打幾下怎麼啦?古人說得好,黃荊棍下出孝子。”

說著,她伸出一隻手,手上伸出一根直戳戳的食指,向斜下方指着我:“你要覺得她不需要管教,長大後作出歹事來,可別怨我。你要覺得我沒資格當她媽,我馬上和她爸離婚,以後也懶得打她。”

她只要甩出要和我爸離婚這句話,我爺爺馬上服軟,只好氣鼓鼓地背起我,加快速度離開。

自從爺爺發現我挨打以後,我也得了好。爺爺趕集時,會買些糖,悄悄地藏起來。

每次接我離開新家以後,他便塞給我兩顆糖,並哄我說:“子柒,可不能讓任何人知道,這個糖非常聰明,一旦你讓別人知道爺爺給了你糖吃,以後糖就不來爺爺這裏了。”

后媽打我,不只是用荊條,她的方式多種多樣,招式千變萬化,最擅長的是掐。

她掐我,不是隨手掐,而是拉着我,把我的衣袖推上去,用拇指和食指掐住我幼嫩的手臂上的肉皮,咬牙切齒地擰,就好像要把那點肉皮擰下去吃掉解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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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村姑娘李子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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