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遇到一個絕美男子
在紅葯正愁着怎麼走出幕府的時候,她突然看到一個有着絕美面容的男子,一雙眼睛如清泉般澄澈透明,薄薄的嘴唇,色淡如水,微微上挑的眼角,透露出一絲嫵媚,純凈的瞳孔與妖孽的面容完美的融合在一起。
紅葯看呆了,像一個失了魂魄的木偶一樣,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男子。
在她模糊的印象中,只有一個男子可以與面前的男人一較高下。
那是她還在奈何橋的時候,遇見的一個窮酸書生。
窮酸書生相貌俊美,嫵媚動人,甚至可以用妖孽來形容,但紅葯已經記不清窮酸書生的具體面貌,也忘記了窮酸書生的姓名。
“喂!”絕美男子不知何時站在紅葯面前,在她眼睛前方揮了揮手道。
紅葯一個激靈回魂,就像做錯事突然被大人抓到的孩童般,急忙低頭道歉道:“對不起,對不起。”
“你又沒做錯什麼,幹嘛要向我道歉啊。”絕美男子看着紅葯的窘迫,只覺好笑,道。
紅葯抬頭,望着眼中微微帶笑的男子,頓時,又失了神,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后,她沖男子傻傻一笑,轉移話題道:“那個,你知道怎麼從這裏出去嗎?我已經走了好久了,還是沒找到出口在哪?”
幕塵盯着紅葯澄澈的雙眼,仔細打量,又盯着她身上的紅色嫁衣看了片刻,最後將目光停在一雙有些臟污的白皙腳丫上,紅葯被他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一雙小腳使勁往裙子裏藏去。
“知道。”幕塵淡淡一笑道。
紅葯激動,笑着說道:“那你能帶我出去嗎?”
一片沉默,毫無徵兆的降臨。
幕塵只是淡淡的看着紅葯,不回答,也不發問,紅葯被對方的行為弄得有些雲裏霧裏,只覺得面前的男子有些莫名其妙。
她抬頭望向幕塵的眼睛,對方的眼神更是讓她不解,裏面有許多是她看不懂的情感,紅葯覺得自己彷彿被人當猴耍了一樣,便心裏有些不太舒服,她表面鎮定自若,對幕塵恭恭敬敬,實則內心很不爽對方的怠慢:“既然公子還有事要忙,那就不打擾了。”
幕塵依然沒有回答,還是盯着紅葯看。
在紅葯越過幕塵時,心道:奇怪的人,就是可惜了這副好皮囊!
她走出幾米遠后,聽到身後傳來一道深厚的聲音:“等等!”
紅葯果然聽話般的停了下來。
“你確定要回去?”幕塵淡淡道。
他心道:好不容易逃婚成功,竟還要冒着生命危險回去?既是如此,為何當初還要選擇逃出來,豈不是多此一舉嗎?
在大慶國,凡是逃婚的女子,都將受到家族的嚴厲懲罰,輕則只能當妾,一輩子受人指指點點,重則會被家族的長老處以死刑;而逃婚女子的父母為了洗清家底的清白,自願接受家族長老的一切處罰,哪怕是死刑。
對於女子的父母來說,女兒重新被人娶走為妾,不僅女子本人一輩子要受人指點,娘家人也要被人戳一輩子脊梁骨,所以,大部分的逃婚女子最後被抓回家中時,都被家裏的長老處以死刑,有些則是女子父母雙方的要求,還有一些則是父母親自動手。
“回去?”紅葯重複道。
回奈何橋嗎?她暫時還沒有這個想法,不過就算現在想回去,她也回不去了,紅葯壞壞一笑嘀咕道:“我現在都是大活人了,當然不能回去了。”
幕塵隱隱聽到後半句的聲音,便一本正經地問道:“既然不打算回去,想好去哪裏了嗎?”
紅葯轉身,看着幕塵說道:“還沒有。”
“你就打算穿這身衣服出去?”幕塵看着她的嫁衣,故意問道。
“我就這一套衣服,總不能讓我光着身子出去吧。”紅葯像一個不諳世事的單純的孩童一樣,笑着說道。
幕塵板着的一張俊臉,突然染上一抹可疑的紅暈,他右手握拳,放在嘴巴前,輕輕地咳嗽一聲,以掩飾自己的尷尬和窘迫。
紅葯不明所以的看着他,見對方還是沒有開口的意願,她又重複道:奇怪的人。
幕塵看着面前的可愛女孩,渾身上下透露出的都是不諳世事、與世隔絕的氣質,奈何卻說出讓人臉紅心跳的話來。
更為可恥的是,幕塵竟然因為她無心的一句話,開始了各種男女之事的幻想,這一發現,讓他更是覺得羞愧丟人,沒臉去面對她。
“等等。”見紅葯又要走,他內心的擔憂再次湧上心頭,想到這麼可愛的人兒,有可能落到壞人之手,便有些於心不忍,於是,幕塵又乾咳一聲后,又喊道。
“你有話直說,幹嘛吞吞吐吐的,一點也不像個男人。”紅葯被人多次喊住,對方卻不說一句話,而感到心裏有些不滿。
本來還在為自己臆想而感到羞恥窘迫的人,下一秒卻是雙眼怒火地瞪着紅葯,恨不得眼裏的火焰能將對方燃燒殆盡。
“我有話跟你說。”幕塵咬牙切齒道。
他活了二十多年,最忌諱的就是被人說成不像男人,然而今日卻被一個看似是溫順的小兔子的女孩,卻說他不像男人;幕塵心裏確實有些火氣。
紅葯一副【你倒是說啊】的不耐煩模樣,更是讓幕塵覺得窩火。
“你……”幕塵望着紅葯身上的嫁衣,意有所指,欲言又止道。
紅葯低頭看了看這身火紅的嫁衣,不以為意道:“這是很久以前的衣服了。”
“你,成親了?”幕塵最終還是問出了心裏比較好奇的這個問題,他覺得對方穿着嫁衣出現在這裏,或許並不像眼睛單純看到的那樣,裏面也許還有一些不為人知的隱情。
要說為什麼的話,因為大慶國沒有哪一個逃婚的女子,在被人發現之後還能如此淡然的面對,還能表現出一副人畜無害、又渾然不知的單純模樣來。
不論對大慶國的男子來說,還是對女子,逃婚都是一件沉重的事情,一方必須要背負懲罰,他們的眼神和行為都帶着憂鬱、悲傷,或是憤怒、不甘等情感,他們無法在經歷過這些事情之後,還能擁有一雙澄澈的眼睛。
這,就是縈繞在幕塵心裏覺得可疑的地方。
“嗯。”紅葯點了點頭,又道:“不過,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幕塵聽得有些糊裏糊塗,很久以前?成親?那為何現在還身穿這身嫁衣?
是不舍?留戀?或是其它?
紅葯望着幕塵,笑着說:“這件事情說來話長,而且就算說出來也不一定會有人相信;我在很久以前就已經成親了,我沒有逃婚,夫君也沒有休我,就是這樣。”
幕塵再次心道:很久以前?
為什麼他會覺得時間久到女孩本身的實際年齡呢?甚至比她真實的年齡還要久。
他為什麼會產生這麼奇怪的想法?
空氣一時間凝固起來,幕塵突然覺得有些喘不上氣,他煩躁地撩了撩敞開的領口,紅葯被他的行為嚇到呆若木雞。
幕塵看到紅葯的表情,就知道她在亂想什麼,他立馬停下手裏的動作,聲音有些煩躁道:“你要不要留在這裏?”
“???”
“府上現在正好缺一個幹活的丫鬟,如果你想待在這裏的話,我可以跟我娘說一下,把你留下來,這樣你也有個住處,也有工錢可拿,以後想離開這裏去別處,手裏也有些銀子,比較方便。”幕塵解釋道。
“這裏是你家?”紅葯問道。
“嗯。”
“你真的肯讓我留下來?不簽賣身契的那種?”紅葯欣喜萬分,她眼下正愁着以後去哪裏發展,怎麼生存呢,這下可好,天上竟然掉下了餡餅,好巧不巧的,竟然砸到她身上了。
幕塵微微一笑,以作回答。
紅葯望了望周圍,發現四周沒人時,這才小聲問道:“你們府上有幾個姨太太?”
幕塵一愣,顯然沒料到紅葯會這麼問。
“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剛剛碰到了一個讓人反感的夫人,她老是揪着我身上的嫁衣問這問那,讓我很不舒服。”紅葯解釋道。
幕塵不自覺的放軟聲音道:“那是我二娘,你平日裏還是跟她少接觸比較好。”
紅葯鄭重的點了點頭道:“嗯。”
那認真的模樣自帶一種天然呆和可愛,讓人看了,內心不由得柔軟幾分。
“你是不是對我有所圖謀不軌啊?”紅葯的雙眼緊緊地盯住幕塵不放,就像一隻小奶狗盯住自己的獵物似的。
幕塵聽完,一臉黑線,他鄭重其事,又帶着隱忍的怒火,一字一句道:“你要是不想乾的話,就給我走人。”
“那麼生氣幹嘛啊,生氣容易傷肝,我就是隨口一說而已,你別當真,別當真。”紅葯突然一改之前單純無害的模樣,十分狗腿地安撫幕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