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天災
清晨雨小后，白澤山眾人就整裝離開，上午終於回到河谷。
瞭望塔上的人遠遠看到后，便高聲呼喊，“首領他們回來了！”
本以為連夜大雨，首領又不在，部落必定情況混亂，人心惶惶，當看到井然有序，一派寧和的部落時，炎琥他們都愣了一下。
“沒想到啊，昨夜竟是我們瞎操心了？”
“哈哈哈，那可不是！”
趁着雨小，有人正在羊圈喂乾草，草棚下的土窯也在燒制着，竹屋和草房也有人聲傳來。
走進部落看到這一切，奎琅嘴角浮現出一抹笑意，朝院子快步走去。
發現白月不在屋裏，笑着搖了搖頭，婆娘大概正忙着，還不懂他回來了。
白月正在竹屋，教大家用竹篾夾竹葉、棕葉編織斗笠，聽到外頭傳來聲響，便知道漢子他們回來了。
“昨日家裏有男人去打獵的，都先回屋吧，其他人辛苦下，下午我們來替換。”
撂下一句話，她便跑了出去。
回到院內看屋門掩着，想也不想直接推開，“奎琅，你回來啦？”
剛說完她便呆住了，奎琅也是一愣，兩人四目相對，房間裏氣氛變得微妙起來。
待白月反應過來，忍不住落荒而逃。
身後傳來漢子無情的嘲笑，“又不是不給看，你跑什麼？”
緊接着是一陣爽朗的笑聲。
白月呆在另一間屋子，感覺臉燙得厲害，剛才的畫面浮在腦海中，仔細品了品，奎琅的肩膀寬闊，肌肉緊緻結實，還有完美的人魚線…
呃…不小心全看光了，不過漢子的身材真是好啊！
估摸着時間差不多了，她便起身回去。
奎琅靠坐在竹椅上戲謔道：“你剛才跑得可真快。”
“你也真是的，換衣物也不說一聲。”
“除了你，會有誰直接闖入？你什麼時候也讓我看一下？”
白月小臉一紅，裝作沒聽到，都過去了，還提來做甚？
倒了一碗薑湯，端過去給漢子，“被雨淋了不好，喝點薑湯驅寒。”
奎琅接過喝得一滴不剩，熱薑湯灌入胃中，整個人都暖和了，疲憊感也減輕不少，忍不住道：“平日常見的野薑，煮水喝竟能驅寒。”
“你再多喝些，還有這烤白薯也吃了。”
婆娘在屋裏忙前忙后，奎琅心頭一暖，上前抱住她，將頭埋在馨香的髮絲中，見懷裏的人兒動了動，他輕聲道：“讓我抱會兒”
這半撒嬌半委屈的語氣，聽得白月心軟，便靜靜站着，過了好一會才出聲，“你昨晚沒休息好，一早又趕回部落，快吃了東西去睡會，醒來再抱也不遲。”
“不急，再抱一下。”
人兒軟軟的，每次抱了他都不想撒手。
“我下午還有斗笠、蓑衣要編，土窯燒着陶具也要去看一趟，你先睡吧，乖。”
奎琅聽到愣了一下，“斗笠、蓑衣？”
“用於擋風遮雨的衣物，雨天去割草採集時可用到，到時你就知道了。”
他皺了皺眉，“雨天還是少出去的好。”
“我知道，大雨時不會亂走動，但小雨沒關係。”白月也有些無奈，雨天誰都想呆在屋裏，但一堆事要忙沒辦法啊！
……
“首領，不好了，天湖的水快滿出來了！”
“這雨再不停，夜裏怕是發山洪了！”
兩人滿腳泥土，累得氣喘吁吁卻不敢停歇，急忙趕回部落稟報。
山洞在山腳，若是發山洪定被掩蓋住，連山部落眾人害怕起來，紛紛望向首領，將希望寄托在他身上，盼着他帶大家脫離困境。
像是沒看到大家神色般，洛賴看了看天色，自顧自道：“你們說，這雨今夜會不會停？”
“首領！眼下需趕緊撤離，日後再回來看不遲！”見首領猶豫不決，長老第一個急了，出面勸說道。
早上已經傷亡慘重，不可以再冒險，否則連山部落怕是從西荒消失。
“撤往哪？”
首領這話一出，大家眼中都流露出失望，氣氛也沉重起來。
長老臉色有些難看，首領竟然一點決斷沒有，什麼事都指望別人，何必爭奪這位置？
想到這，他語氣也不好起來，“此時正是部落存亡之際，請首領儘快決斷吧。”
祭司難得同意道：“長老說得沒錯，離遠些找處高地先等着，也好過獃著不動啊！”
洛賴看着眼前的眾人，終於從失意苦悶中回過神，“先去別的山頭等着，雨停日出后再回來！”
長老鬆了口氣，要是首領再一蹶不振，頹廢不堪，他怕是要以下犯上了。
大家收拾好東西，朝另一個山頭趕去。
沒多久，天色變得昏暗起來，天上又是一片片黑壓壓的雨雲，風也開始大了起來。
這情景和昨日大雨時一樣啊…
若雨再大些，怕不到夜裏山洪就發了！
“趕緊走！”
像是嫌眾人走得不夠快，雨勢漸漸大了，密集的雨點催促着大家加快了腳步。
瓢潑大雨夾着風，即使是在林間穿行，也淋得人睜不開眼睛，時不時有人摔倒，又趕緊爬了起來。
一刻也不敢停歇。
不知跑了多久，大家終於爬上半山腰，剛想停下喘口氣。
突然傳來轟隆一聲，山地振動，似有巨獸掙脫了繩索，狂奔而來。
山洪來了！
經歷過早上的事，此刻沒有人再遲疑，大家扛起孩子朝山上飛奔。
這地方眾山環連，湖水裹攜着沙石奔騰而下，但流動的方向卻被大山擋住，於是淤積在了眾山間。
不多時，山腳便是汪洋一片，部落洞穴被埋在了湖底。
死裏逃生的眾人目瞪口呆，驚懼於自然之力。
“若是我們再晚一步…”
不知誰說了一聲，大家都后怕起來，母親們緊緊抱着自己的孩子。
是啊，若是再晚一步，怕是命都沒了。
想到首領的猶豫不決，有些人心裏十分不滿。
有人粗聲粗氣道：“首領，山洞沒了，我們該怎麼辦？！”
洛賴正望着山腳湖泊出神，聽到這話愣了愣。
環顧一圈，見部落的人都是疲憊不堪，頭頂芋葉也遮不住一點雨，早被淋了個通透。
他張了張嘴，卻不知該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