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連山部落
天徹底黑了下來,已經到了晚上。
外頭還下着大雨,奎琅嘆了口氣,也不知婆娘睡了沒,夜裏一個人她會不會害怕。
轉頭看向洞內,聲音沉了沉,“今日在洞中過一夜,明日再回部落,將肉烤了吧。”
“是,首領!”
……
火堆旁,小羊們蜷縮着抱團取暖,休息了起來。
今夜漢子應該是不回來了,白月心裏有些失落,躺回了床上。
頭髮已經幹了,被窩也極溫暖,外頭的雨聲就像催眠曲,聽得她陣陣倦意襲來,蓋着毯子不覺中就睡著了。
半夜迷迷糊糊醒來,火堆已燃盡,只剩下微弱的炭火,屋裏還是暖和的。
但外頭雨聲依舊沒小,她嘆了口氣,這雨什時候才能停?
此時,西荒一處山脈,因為雨水倒灌,洞內已被淹沒,連山部落眾人站在雨中,氣氛壓抑。
部落一位長老道:“首領,我們先到附近樹林躲避吧,待雨停后,洞中積水自會退去。”
“夜裏去樹林,也不怕毒蛇猛獸咬一口?”
祭司在一旁陰陽怪氣,長老聽到后氣極,“那你有什麼好法子,挨在空地上淋雨嗎?部落里的婦孺如何撐過一晚?”
“我也就隨口說說,長老莫要生氣,但躲樹下會不會挨雷劈?”
祭司和他是對頭,平日裏如此就算了,但眼下關頭還要挑刺,長老忍無可忍,語氣不好起來,“雷真要劈,杵在空地上就能躲過嗎?閉嘴吧你!”
首領不耐道:“別吵了!先去樹林避雨吧。”
大家相互攙扶着,走進樹林。
連夜降雨,第二日清晨雨勢小了一些,連山部落眾人發現,洞內的水位更高了,也不知什麼時候才能褪去。
個個都愁眉苦臉,憂心不已。
其中一女子也是面露苦色,但細看之下眼裏竟有一絲笑意。
她走到首領身旁,輕聲細語道:“當家的,山洞被淹,不如另尋一個去處。每次大雨都是如此,也太麻煩了些。”
首領看向自己婆娘,煩燥起來,“你懂什麼?新去處沒那麼容易找!”
連山部落住的地方容易被淹,他豈會不知?但實在沒合適的地方遷去。
“我倒是有個去處。”
他眯起了眼,沉聲道:“什麼意思?”
婆娘是換親到部落的,能知道哪些好去處,難不成是她原先的部落?
婭娘小心翼翼道:“我的生身部落定能容納連山部落眾人。”
“你再說一次!”洛賴霍然起身,把她推搡在地。
去投靠其他部落,世間便再沒有連山部落,他也不再是首領,聽到這話如何能不怒!
眾人見首領發怒,心驚膽戰起來,也不知發生什麼。
婭娘慌忙跪下,“首領息怒,我也是見山洞被淹,着急過頭了!”這破山洞有什麼好的,竟捨不得走,看來是她心急了,這事還得慢慢來。
首領一聲冷哼,“若是再胡說,便將你趕出部落!”
“再也不敢了!”
不會胡說,但會再找合適的機會說,婭娘退到一旁不再出聲。
風雨交加又餓了許久,雨勢小后,連山部落眾人紛紛去找食。
有人爬到高處摘果子,見前方驚起陣陣飛鳥,不由得喃喃自語道:“這是怎麼回事?”
忽然一陣地動,樹林裏的眾人呆了呆。
首領大吼一聲,“快爬樹上去!”
大家這才如夢初醒,連忙往樹上爬去,但到底是晚了一步。
許多野獸迎面奔來,橫衝直撞,有兇猛的虎豹,體型龐大的熊,也有弱小的食草動物羊和野鹿。
本是天敵的動物,都忽視了對方,一齊朝山下狂奔。
“啊!”一瘦小女子被撞到在地,慘叫了一聲。
“我的孩子!!”
連山部落里體弱,反應遲鈍的還沒爬上樹,瞬間被撞到在地,受到踩踏。
大家的慘叫聲,驚呼聲與動物的咆哮聲混成一片。
野獸群跑過後,樹林被大風刮過一般,小樹折斷,成片花草被壓倒。
大家下到樹下,面面相覷,驚駭不已。
待部落清點后,發現死傷慘重,竟有人肚子被踩爛,腸水留了一地。
看着眼前的慘狀,洛賴一拳砸到樹上,悲憤道:“又是大雨又是野獸,不給部落活路嗎?!”
長老強忍着悲痛,勸了句,“野獸發狂急奔是有原因的,說不定有大災難發生,首領,我們先離去避一避的好。”
“部落一直生活在這,能去哪?”
見首領反問,長老一時語塞,“這…”
祭司想了想,“野獸狂奔又如何?待雨停洞內積水退去,我們就能回去了。”
“不可!許是山上的天湖要滿了!若是決堤湖水傾泄而下怕有山洪啊!”長老越想越有可能,心驚道:“首領,這雨不知還要下幾日,野獸們定是感受到了危險。”
聽到這話祭司也不敢吭聲了,他和長老是對頭沒錯,但關乎部落存亡不能亂來。
洛賴眼皮一跳,這確實有可能。
天湖是一次地動山搖后,形成的高山湖泊,地勢原因雨天會彙集雨水,迅速暴漲,是個潛在危險。
但說不定雨一會就停了,現在離去未免太匆忙,他抬了抬手,“你們兩個,去看下天湖什麼情況!”
被首領點到的兩人,心裏都不想去,再有野獸衝下來,他們迎面而上,怕是會被踩死。
“首領,雨已經小了,說不定就要停了,不用去看了吧?”
洛賴臉色一沉,連着幾次天災,他的威信也受損了,部落的人都敢出言頂撞了。
不由得怒喝道:“讓你們去就去!”
“是。”
兩人不情不願的應了一聲,邊抱怨邊朝山上走去。
“去就去嘛,吼那麼大聲要殺人啊。”
“跟着這首領凈吃苦,不是這災就那難的,若是老首領還在多好…”
“哎,別說了…”
洛賴臉色愈發陰沉,這兩人怕是故意的,料定了部落傷亡慘重,不會再將他們怎樣,才這般有恃無恐。
眾人臉色一變,卻將這話聽到了心裏,信念開始動搖起來。
婭娘看見這一幕,暗暗輕笑了聲,這是天都在幫她。
看來任務很快就能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