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誠番外終

真誠番外終

*晉江文學城首發

成婚那日,是九月初九。

據說這日子是程燁親自挑選的,寓意長長久久。

迎親這日清晨,沈珍珠靠在椅子上聽於大夫人對她說起婚後之事,還說起夜裏的洞房花燭。

沈珍珠昨夜睡得晚,眼下迷迷糊糊的根本聽不進去。

於大夫人見她心不在焉,抬手揪了她一把:“聽我說話,想什麼呢!”

“我聽不進去啊。”沈珍珠皺着一張臉嘀咕,她舔舔唇角,卻又想起唇上沾了胭脂紙,趕緊縮回舌頭,“況且成婚後,就是我與程燁兩個人的生活,我拿真心待程家人就可以了啊。”

關於如何與程家人生活的話,是早就叮嚀完了的,此刻於大夫人今夜的事情,可見沈珍珠妙語連珠的吐出這麼長一段話,她無奈的搖頭。

“誰個與你說這個……”於大夫人頓了頓,見她連連打呵欠,恨鐵不成鋼剜她一眼站起身。

於大夫人離開屋子,沈珍珠終於能輕鬆一些。

懶懶的往後靠過去,一隻手揉着脖子嘀咕:“這也太累了。”

殊不知累的還在後頭,搖搖晃晃到了程府,拜堂成親后,沈珍珠剛等喝完交杯酒,屋子裏的人都還沒散去,她已經困的打起盹兒來。

程燁有些失語,本以為沈珍珠也像他一樣,激動的睡不着才好。

但是眼下看來,倒是自己多慮了。

起身給沈珍珠摘了頭飾,將她的鞋子脫掉,抱着沈珍珠放在床上。

沈珍珠平躺着,脖子下被硌得難受,翻了個身正好撞進程燁懷裏,她蹭了蹭臉,湊過去抱住。

瞧見她這孩子氣的動作,程燁心頭憐惜,低頭親親她的嘴角。

親到滿嘴的脂粉,程燁也不嫌棄,反倒是咧開嘴角笑了好一陣。

又將人往懷裏抱了抱,左眼皮親一口,右眼皮親一口。

天知道他早就想這麼幹了,那次在歡子家偏屋裏,沈珍珠躺在他身後緊緊抱着他的腰,當時他滿心都是難以言說的滿足感。

再往前,便是那次徐瑾之離開以後,他扣住沈珍珠的頭狠狠親下去,那天他居然羞恥的有了反應。

如今沈珍珠終於嫁給他,成為他名正言順的妻子。

眼下抱在懷裏,周遭全是她身上的馨香。

程燁低下頭,緊緊抱着沈珍珠,腦袋搭在她肩頭,鼻子裏吐出的氣輕輕淺淺落在沈珍珠露出的肌膚上。她被擾的煩了,手腳並用推開程燁,翻身時,煩躁的一個耳光揮在程燁臉上。

這力道有些大,程燁下意識握住沈珍珠的手,小心的揉了揉,見她沒醒來才去摸自己的臉。

莫名其妙的又笑起來,嘴角忍不住上揚,扯到臉上被她打過的地方,還有點疼。

湊過去輕輕地吻了吻,將被子虛虛搭在她身上。

做完這些,程燁又坐在床沿邊看着她出神。

突然林珩止的聲音從門外頭傳進來,隱約帶着不耐煩:“程燁,好了沒有?”

程燁回神,將沈珍珠的被角掖好,大步出去。

門被打開,林珩止愣了一下,然後一臉複雜的盯着他看。

程燁被看的有些惱怒,別過臉對守在門口的碧玉低聲道:“等會她醒來,去小廚房把備好的吃食拿來,我很快就回來。”

叮嚀完,碧玉悄無聲息的穿過長廊,程燁抬起眼去看林珩止,皺眉:“你這麼看着我做什麼?”

“你們小夫妻兩個,玩的有點過火了吧。”林珩止扯扯嘴角。

程燁嗤笑:“怎麼,就允許你跟沈姝顏恩愛有加,不允許我跟珍珠夫妻和睦了?”

程燁今日高興,眉梢眼角都是笑意。

林珩止懶得告知他真相,一路忍着笑往前廳而去。

程燁有些奇怪。

雖說今日他是新郎官,可敬酒時,也沒有個個都將眼神往他臉上瞄的道理來。

沈姝顏對林珩止低聲嘀咕:“程燁怎麼帶着巴掌印就來了,瞧那麼多人看他笑話呢。”

林珩止給她盛了一碗熱湯,笑着道:“別管他,方才我想說,他話里話外還覺得我羨慕他。”

直到敬完酒,程燁搖搖晃晃被林珩止與漢聲扶着回了屋子。

走到門口,漢聲忍不住開口:“公子,您臉上……”

程燁眼神渙散,顯然是醉了,他抬起手摸摸臉,皺起眉:“怎麼了?”

“您……”漢聲猶豫片刻,壓低聲音問:“公子,您是不是被夫人打了?今日來的那些都說您娶了個母夜叉回家。”

折回屋子,程燁對着銅鏡看了看自己的臉。

右臉上明顯的一個巴掌印,這倒好,沈珍珠剛嫁過來就把她搞成了悍婦形象。

程燁站在銅鏡前笑。

沈珍珠睡得差不多了,聞聲醒來,揉着眼睛迷迷糊糊去看他,只見那人背對着自己肩頭聳動。

“你……你在幹嘛?”沈珍珠遲疑反問。

程燁回頭,臉上明晃晃的印子入了沈珍珠的眼,她嚇得坐直身子:“你怎麼被人打了?你被誰打了?”

看着沈珍珠眼含水光,程燁喉頭動了幾下,笑着道:“對,被人打了。”

“誰這麼過分啊。”沈珍珠皺着眉頭下來,走到程燁跟前,伸手去碰他的臉,“都打成這樣了,誰啊,我給你還回去。”

沈珍珠氣勢洶洶,程燁憋笑憋的難受。

抬眼掃她:“真的嗎?你要幫我還回去?”

沈珍珠點頭,無比確定的道:“真的啊,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見她被騙得團團轉,程燁失聲大笑,一把扣住沈珍珠的腰往自己跟前帶,揚起嘴角低頭吻下去。

兩人鼻/息在空中交織,沈珍珠被親的七暈八素,沒力氣的伸手去抵他的胸膛。

粗/喘着氣:“你別……不是說給你報……報仇嗎?”

程燁腥紅着眼,他的雙手掐緊沈珍珠纖細的腰/肢,“你不知道?”

“啊?”

“能打我的除了你還有誰,小傻子。”程燁收回一隻手,拉着沈珍珠的放在自己腰/帶上,啞着聲音道:“那用別的方法還我?嗯?”

沈珍珠腦子混亂,下一刻被程燁扛起。

-

程府孫輩第一個孩子程真出生時,正好是他們成婚第二年的初雪日。

沈珍珠孕期不像沈姝顏有那麼多反應,她比較輕鬆,能吃能睡心情還好。只不過到了八個月的時候,沈珍珠夜裏時常睡不安穩,小腿水腫,腳腫的連繡花鞋都穿不上。

那段時間程燁剛陞官,朝廷事情多,早出晚歸,沈珍珠不願讓他擔心,便將這事情壓了下去。

後來程燁去公主府尋林珩止商議要事,正巧聽見沈姝顏在書房裏頭跟林珩止倒苦水。

“也不知道四姐姐是怎麼回事,先前都還好好的,眼下快要生了,一雙腳腫的連路都走不了。”沈姝顏的聲音頓了頓,然後聽林珩止說:“那找個時間讓江院使去看看,我聽說藥草泡腳能減水腫,你也別太擔心了。”

後頭的話程燁聽得不太清楚,他整顆心都已經飄回了程府,飄到沈珍珠身邊。

程燁進宮尋了一次皇上,那之後在府上陪沈珍珠的時間多起來。

沈珍珠生產那日,剛用過早飯,程燁抬了一盆藥草汁給她泡腳,手指輕輕捏着沈珍珠的穴道。

低聲問:“感覺怎麼樣?”

沈珍珠笑嘻嘻的:“你手法真好。”

程燁剛低下頭失笑,就發覺沈珍珠的小腿抽了一下。

再抬頭,沈珍珠面色上的笑意已經消失,她整個人稍稍往後仰,右手撐着墊子,左手撫着肚子。沈珍珠眉心緊擰,卻也不喊疼,只一會兒額角鬢髮全部打濕。

程燁當即察覺到不對勁,趕緊給沈珍珠擦乾腳,抱着她移到床上。

喊了聲碧玉,屋子裏的人急急忙忙開始準備接生。

接生婆與郎中準備就緒,程燁半蹲在沈珍珠身邊不肯出去,他緊緊握着沈珍珠的手,顫着聲音道:“別怕,要是疼的話就告訴我。”

沈珍珠搖頭,還對着他安撫的笑了笑:“沒事的。”

小腹驟縮,沈珍珠喉嚨里溢出一聲輕呼。

不到半刻種,程燁的衣裳就已被打濕。

沈姝顏生林霂深時,程燁不在京中,只是後來得知,她生產時所遭受的痛苦,當時只覺喟嘆。眼下這事情落到他頭上,這才明白當時林珩止對他說這事情時,滿臉后怕從何而來。

郎中示意讓程燁離開,他卻不為所動,目光緊緊膠着沈珍珠慘白的臉。

孩子落地,外頭正下着雪。

一聲啼哭叫外頭等的人放下心,程燁緊跟着鬆了口氣。

捏着沈珍珠的手湊到嘴邊,反覆親吻,“珍珠啊,謝謝你。”

沈珍珠還有些勁兒,她紅着眼睛朝程燁眨眨眼。

接生婆將孩子包好帶過來,稍微抱的低了些,讓兩人看個清楚。

剛落地的女嬰皺巴巴的,難看的緊,程燁只看了一眼便收回視線,看見沈珍珠目光溫柔的瞧着孩子。

他心頭微動,忽然想起沈珍珠孕期有一回,手下的副將想給他身邊塞個人。

那人說:“程大人,不瞞你說,屬下今日新得來一美人,性子柔情似水,長相貌美,不如給您見見?”

他沒有說話,那副將以為自己巴結成功,將人帶上來,程燁淡淡掃過那女人的臉,心頭嗤笑。

副將還欲再開口,程燁淡聲道:“我以為是什麼樣的傾國傾城,原來也不過如此,連我家夫人分毫都比不上。”

說完,程燁執杯飲下清酒。

提起沈珍珠,那副將愣了一瞬。

在他眼中征戰沙場的大將軍都喜溫柔可人的女子,程燁府上那位,剛成婚便被傳出悍婦名聲。眼下瞧着,程燁竟被吃的死死的。

副將一時輕嘆,低聲勸解:“恕手下冒昧,夫人的性子……”

程燁但笑不語。

旁人如何認為與他有何干,只要在他心裏頭,沈珍珠是這世間最溫柔的人就好。

丫鬟們將屋子清理乾淨,乳母抱着孩子去了外屋。

沈珍珠力氣散盡,有些倦了,疲憊的耷拉着眉眼快要睡着。

程燁雙腿蹲的發麻,傾身過去,冰涼的唇吻上她溫熱的眼皮,輕聲道:“珍珠,咱們的女兒就叫真真好不好?”

“珍珍?”沈珍珠虛弱的眯開眼睛,沉吟片刻反問,“珍貴的珍嗎?”

程燁笑起來,額頭輕輕抵着她的,眼角溫柔蔓延。

“不是,是美夢成真的真。”

窗外雪花飄楊,沈珍珠輕輕笑起來。

是呀,他們能重新在一起,不就是美夢成真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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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又慫又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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