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都是TM是套路！

聽到這話曲江是徹底懵了，他實在想不到單純的一首詩怎麼會和心計扯上關係。

不等他將其中關竅想清楚，李芳就屏退了楚、李二人道：“咬定青山不放鬆，立根原在破岩中。

這第一句中的‘青山’看似無奇卻暗指他嚴嵩嚴分宜【1】！

要知道分宜最出名的可就是那一望無際的青山綠水了！

至於這立根原在破岩中，倒是有些讓雜家有些沒有想到。

你小子這詩都傳到雜家耳朵里了，難道你還想去嚴黨那裏當探子？

至於后兩句口氣倒是大...

不過就你這小身子骨都不用嚴嵩給你吹什麼風。

怕是他兒子嚴世蕃隨便哈口氣你小子就能粉身碎骨了。”

聽到這話曲江先是驚奇然後就是一陣的后怕。

他倒是忘了，這時間因為夏言被斬的事朝堂上鬧的可是凶的很！

參加鹿鳴宴的眾人明白情況不會多想，但保不齊別的人就專門往這事上分析啊。

這時曲江才是真的怕了，他可不是頭鐵的娃，也不是天道爸爸最愛的崽。

假如李芳的說法真要是傳到朝中，怕是他也只能涼涼了！

“雜家其實在你趕路的這幾天就將剛剛說的那些話給散播了出去。

小子，你既然這麼聰明應該知道會怎麼樣了吧？”李芳補刀道。

涼涼，鐵定得涼涼！

眼前這個老傢伙既然會將消息放出去，那是肯定不會將他帶進宮中的。

甚至連今天所發生的事都會想辦法抹去引火上身，以免引火上身。

不過他和他的那個便宜老爹可就慘了。

現在不是得罪趙文華了，這可以說是直接向嚴嵩宣戰了！

“還請公公救我！”曲江道。

“下個月去參加會試吧。

這次會試主考鄭廷鵠是徐閣老的人。

徐閣老似乎很喜歡你的這首詩，有他在你必定能中進士。

不過一甲不用想了！

就算你是文曲星下凡以徐閣老的隱忍也不會為你和嚴嵩父子為敵。

得個二甲或許還有可能，但名次也不會太靠前。”只見李芳說完這話就閉上了眼睛假寐。

曲江知道這是對方趕人了，也沒遲疑轉身就走。

他怎麼都沒想到，本只是為了在文壇上博些才名，卻因為一首詩將他推入了險地。

一路走的都很恍惚，要不是福伯早已經等在了府衙的外，他怕是都得走出城去。

“少爺，老爺正在書房等着您呢。”福伯道。

聽到這話曲江本想通過福伯打聽些什麼，不過姜還是老的辣，福伯自始至終都是滿臉堆笑，連一個字都不願意給他透露。

曲父和他走時情緒上沒啥變化，隨口問了句道：“回來了？”

“嗯，回來了。

不過看您老的樣子似乎並不打算打聽李公公和我說了些什麼啊。”

“有什麼好問的，李公公無非是對你有幾分好奇罷了。”

曲江見他瞭然於心，急忙將聚賢樓的種種一一交代。

“江兒，你對我們錦衣衛很反感？”曲父平靜的道。

“談不上什麼反感...

雖然也是為聖上辦事，只不過錦衣衛那邊混得位置越高名聲越臭。

當名聲壞到一定程度的時候還得給聖上被黑鍋，沒有一個能善終的。”

只見他這話一說出口，整個書房再一次陷入了沉默。

直到打更的更夫梆子敲了三下才將這爺倆從沉默中喚醒。

“江兒，你寫的那首詩已經傳到了京里。

千戶大人因為怕嚴閣老的不快，將你世襲小旗的資格給取消了。

雖然爹不怪你，但你這次太衝動了！

不過千戶大人也沒有將事做絕，還保留了我這小旗的職務。”

曲江可不相信這話，他爹沒能留京任職那就證明他已是錦衣衛的棄子。

就算他沒整出這些破事，這錦衣衛小旗的位子也輪不到他頭上。

“老爹，你就說他想讓我做什麼吧...”

聽到曲江這麼問，曲父嘆了口氣道：“你剛剛也說了，那些文臣們不喜歡錦衣衛。

所以千戶大人他想讓你成為專屬於錦衣衛的文臣。

什麼都不用做，只需要千戶大人受難時幫忙說上幾句公道話即可。”

“門都沒有！”

這張千戶倒是好算計，遠在京城都敢給他挖陷阱啊！

先不說這是不是一個李芳對他試探，單是幫着求情那就是找死啊。

能給錦衣衛定罪的可只有皇帝。

要是真答應了，將來是讓他去和嘉靖帝互懟？

沒看到嚴嵩都得當舔狗呢么，他一個舉人又算老幾！

不是他膽小扛不住事。

實在是為一個區區正五品的千戶賭命有些太不值當。

要知道單單錦衣衛就有十四個千戶。

而上面還有鎮撫使、指揮僉事、指揮同知、指揮使，那官職可是一個一個高。

除了指揮使陸炳這個嘉靖帝的奶兄弟外，其他連屁都不是一個。

就算是要抱，也得抱住嘉靖帝的大腿！

也不知道現在開始研究占卜青詞還來不來得及...

要知道能在嘉靖朝平步青雲靠的可不能為國為民，得學道術會青詞！

看那隻會溜須拍馬的袁偉，今後不就靠寫青詞才入閣拜相成為一方大佬的么？

這可是榜樣啊！

都有前輩給自己摸清道路了，要是還頭鐵，那菜市口就得是最後的歸宿啊。

要是李芳那老傢伙告訴他的消息沒錯。

那他說不定還能頂了張居正這位千古名臣的位子，讓徐階這位閣老竭力培養。

雖說在他看來徐階也不是什麼好鳥，但至少比嚴嵩要有作為的多。

曲解越想越激動，因為他覺得自己有些飄了，要是再不收收心。那某些大膽的想法可能就呼之欲出了。

“江兒，你不再好好考慮下？”

“沒什麼好考慮的，這事我不同意！

爹你可也千萬別替我答應，這種事一旦牽扯進去，那可就是關乎九族的事。”

“果然，你小子是不會答應的啊！

不過你可要想好，失去了錦衣衛的助力你在朝堂中可是寸步難行。”

這個曲江自然也知道！

原本他可以躺贏的開局，愣是被自己給攪黃了。

但這世上哪有賣後悔葯的地方，要是有他先買兩斤備用。

“爹，那張千戶到底是怎麼和你說的？”曲江道。

【1】嚴嵩(1480年-1567年)，字惟中，號勉庵、介溪、分宜等，漢族江右民系，分宜縣人，弘治十八年(1505年)乙丑科進士。他是明朝著名的權臣，擅專國政達20年之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