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5章雲鸞郡主
拓跋涵聽了玉娘的稟報,直覺這件事非同小可,趕到燕王府,求見燕王。
一見到燕王,拓跋涵便不客氣地質問:“大伯父為什麼把我的人帶走?”
“從今往後,她是燕王府的人!”燕王霸氣側漏地說道。
“大伯父這是要明搶嗎?”拓跋涵怒道,水墨般的眸子欲噴出怒焰。
“放肆!本王的女兒,輪得到你管嗎?”燕王重聲道,濃眉猶如一把出鞘的利劍,森凜無比。
拓跋涵震驚得噎住,這是怎麼回事?瑤兒怎麼變成燕王的女兒?
花腰“撲哧”一聲笑出來,從內堂走出來,“父王,看你把寧王嚇的……”
燕王拍他的肩膀,“你小子照顧過瑤兒,本王該謝你。”
拓跋涵無法消化這個事實,“大伯父,瑤兒真是你那個失蹤十幾年的女兒?”
燕王點頭,她笑道:“如假包換。王爺,現在你不僅僅是我師兄,還是我堂兄。”
拓跋涵的心更苦澀、更鬱悶了,她是他堂妹!好!太好了!
任何希望都沒了!
“對了,這件事先不要跟鳶夜來、周揚說。”
花腰囑咐他,想起鳶夜來和溫柔郡主在畫舫幽會那件事,就非常不爽。
這夜,鳶夜來和周揚就發現她憑空消失了,聽說被燕王府的人帶走,他們一起夜探燕王府,卻被燕王府的府衛攔住,他們進不來。
翌日,下早朝後,他們登門拜訪燕王。不過,李管家以燕王不在府里為由,讓他們改日再來。
午時,花腰派人請來周揚,當他得知她搖身一變成為燕王府的郡主,和拓跋涵是一樣的反應,震驚得無以復加。
自然,她也要求他,暫時隱瞞鳶夜來。
入夜,洛河河畔燈火旖旎,遊人漸多。
鳶夜來應約前來,只是他不知約他來的人究竟是什麼人,對方只說是燕王府的人。
一艘鑲金嵌玉的大畫舫停泊在河畔,岸上站着四個僕從,畢恭畢敬地低着頭。看見他,一個僕從道:“相爺請,郡主已在畫舫等候多時。”
鳶夜來蹙眉,燕王府郡主?娉婷郡主?她回洛陽了?
猶豫半晌,他踏上畫舫,看見裏面有三個人。淺紫輕紗隔絕了他的目光,船艙內那個端然而坐的女子,無論是氣韻,還是側顏,都和瑤兒很像。可恨的是,他看不清她的容顏。
他正要走進去,卻聽見一道清麗的聲音:“相爺留步,男女有防,相爺不可入內!”
“本座如約而至,敢問郡主芳名。”
鳶夜來把眼睛眨了又眨,越發覺得那女子和瑤兒像。
裏頭的女子確是花腰,她改變聲線,道:“相爺能來,是本郡主的榮幸。本郡主對相爺仰慕已久,然,相爺與溫柔郡主的傳言甚囂塵上,又與翠濃公子……本郡主別無他求,只想與相爺在畫舫秉燭夜遊一個時辰,不知相爺能否滿足本郡主這小小心愿?”
“郡主既想秉燭夜遊,為什麼不讓本座入內?”
“本郡主不願溫柔郡主誤會。”
“郡主相邀,本座深感榮幸,不過,不能一睹郡主芳容,這秉燭夜遊也便罷了。”鳶夜來的緗色錦袍被璀璨的燈影鍍成金色,銀色優曇花也閃着點點燦爛的光芒,“郡主,本座還有要事,告辭。”
花腰氣結,“不許走!”
他薄唇斜勾,忽地使出一掌,凌厲的掌風吹起淺紫輕紗。
她一驚,立即轉過頭,背對着他。
詭異的靜謐!
她緩緩轉身,目光對上那張玉臉、那雙桃花眸,腦子裏一片空白。
他……他怎麼進來了?
輕雲、蔽月竊笑着退出去,鳶夜來的眼眸寒氣森森,“你竟敢戲弄我!”
花腰氣惱地別過身,該生氣的人是她好伐!
他坐到她身旁,緊緊地抱住她,“你不見了,我當真嚇壞了。你是郡主?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不出聲,他扳過她的臉,“不說嗎?”
花腰默然看他,鳶夜來突然吻她,她迅速轉開,“前日在畫舫,你和溫柔郡主也是這樣的?”
“你不信我?”
他聲音暗啞,湊在她雪頸,薄唇輕移,時而舔吻她細嫩的肌膚,時而含吻她的耳珠,時而將熱氣噴在她耳窩周圍。她受不住這樣的撩撥,身子瞬間就軟了,力氣都被抽走了,只剩下一丁點的理智喃喃道:“好癢……不要這樣……”
鳶夜來狠狠道:“敢戲弄我?這次定要好好收拾你!”
花腰以為他說著玩的,沒想到他說的是真的。
他餓狼撲羊似的將她撲倒,把她的嬌唇蹂躪得紅腫了還不罷休,大掌四處游移,帶着一股狠厲的力道,把她弄疼了。雖然隔着衣物,但她清晰地感受到他掌心的燙熱。
“混蛋!放開我!”
短暫的迷失后,花腰清醒了。
媽蛋!她不是要審問他嗎?怎麼變成被他懲罰了?
她伸手推他,可是,兩支手臂被他壓住,雙腿也被他制住,身子更是被他覆著,反正她整個人就是被他吃得死死的,動彈不得。
“夠了!鳶夜來,我生氣了!”
她怒不可揭。
鳶夜來凝視她,瀲灧的俊眸變成了血眸,情火炙烈地燃燒,“你可知,你不見了,我多麼着急?你可知,這兩日我多想你?”
花腰想問,那你為什麼和溫柔郡主幽會?可是,說不出來。
他緩緩俯首,吻她光潔的額頭,慢慢往下,悠長,綿密,輕如羽毛掠過。
唇與唇輕觸,時光靜止。
她輕咬他的唇,卻惹來他瘋狂的痴纏。
仿若狂風驟雨降臨,又似千軍萬馬襲來,狂熱的吻把他們帶到絕美的巔峰,細碎的喘息聲瀰漫在畫舫內。外頭的輕雲、蔽月聽見了,不禁面紅耳赤。
鳶夜來不知饜足,綿綿細雨般地輕吻,花腰捏住他的雙耳,推離他的腦袋。
“起來!”
她的嬌嗔,分外迷人。
他依言坐起身,將她摟在懷裏。
“快說!”
“原來你這麼在乎我。”
他滿足又得意地笑,擺明了欠揍。
花腰忽然變了臉,淺笑盈盈,“不說也可以,明晚我邀請周揚和寧王來這裏,從入夜玩到天亮……”
“你敢!”鳶夜來眸色一沉。
“你說我敢不敢呢?”她笑得愈發媚人。
他說起那日在畫舫發生的事,不知為什麼,喝了一壺梅花酒,他就覺得頭昏腦熱,眼睛都睜不開,很想睡覺。當時,他好像睡了一會兒,醒來時,瑤兒正要吻他……
“今日,你我成就鴛鴦之好。”
正是這句話,讓他頃刻間清醒。
鳶夜來扣住“花腰”的手腕,坐起身,暗自運功,一股紫氣自指尖泄出。
“怎麼了?”
“花腰”的聲音柔軟似水,見他眉宇間浮現一絲戾氣,心中忐忑。
他猛地甩手,她跌坐在地上,委屈地撅唇。他聲色俱寒,“你是誰?為什麼假扮她?”
她無辜地蹙眉,“什麼假扮?我是花瑤……”
他冷哼,“就你這伎倆,也想騙我?”
鳶夜來怒不可揭地撕下她臉上的人皮面具,這個假瑤兒,竟是拓跋思薇所扮!
拓跋思薇懊惱不已,今日這局部署了很久,只差一步就成功,只差一步他就是她的人,可是,緊要關頭,他竟然清醒了!
“你如何瞧出破綻的?”
“她的一顰一笑、一言一行,旁人想模仿,也模仿不來。在我心裏,她獨一無二,誰也無法取代!滾!”
他的話,鋒利如箭,刺入她的心口,鮮血淋漓。
她站起身,肩背挺直,下頜微抬,倔強,傲然,“今日這羞辱,我會討回來!”
說罷,拓跋思薇離去。
花腰聽他簡略地複述,又震驚又氣憤,“原來,周子冉邀我去鳳凰樓,和我對弈,是這個目的。她留我在鳳凰樓,溫柔郡主便可假扮我接近你。即使她戴着和我一模一樣的人皮面具,但言行舉止,她模仿得很像嗎?你一點也沒有發覺異樣?”
鳶夜來道:“鬼見愁在河畔抓到一個女子,那女子的衣袍和溫柔郡主的衣袍一樣,也就是你常穿的衣袍。那女子招供,她是口技藝人,也擅模仿,聲音,神態,言行,舉止,等等都模仿得很像。我猜想,先是她戴人皮面具假扮你,接着我睡著了,溫柔郡主便戴上人皮面具假扮你。”
雖然那口技女子模仿瑤兒很像,不過瑤兒的一言一行獨樹一幟,旁人是模仿不來的。那女子特意跟他說香浮花,還要他聞聞,他記得,瑤兒並不是很喜歡花。再者,那女子溫柔體貼,瑤兒再如何溫柔,也不會溫柔成那樣。
這些細微之處,他察覺到異樣,但沒有深入地想。
之後,他喝了梅花酒,頭昏腦熱,神智有點模糊不清,他更覺得不妥。
讓他認定眼前女子不是瑤兒的,是拓跋思薇說的那句話:今日,你我成就鴛鴦之好。
瑤兒不會說這種文縐縐的話,只會說“我會吃了你”之類彪悍又可愛的話。
“這麼說,溫柔郡主吻你了?”花腰嫌棄地斜睨他。
“我怎麼可能讓他染指!”鳶夜來連忙否認。
“即使沒有被她染指,我也要罰你。”
“怎麼罰?”
“每日刷牙三次,早中晚各一次,持續一個月。”
“刷牙?一個月?怎麼刷牙?”
花腰愣住,對哦,沒有牙刷,怎麼刷牙?她瞪他,“就是洗牙,每日洗牙三次就對了。”
鳶夜來無奈地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