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露西的電話
楊楚到盛隆的時候已經很晚，原本約好和JACK視頻的卻被對方臨時了放了鴿子，他有些鬱悶，卻又拿這個軟硬不吃的Jack沒轍。誰知，他剛選好位子坐下，隆哥就湊過來，將頭往右邊一偏，笑道，“你倆還真是同步。”
楊楚正納悶兒還會有誰知道這裏，便在隆哥指着的方向盡頭看到正在喝悶酒的顧涵。
“比你早來半個點兒，就要了兩瓶酒。我見她臉色不好，就上了一盤三文魚，結果那姑娘說沒錢給，死活不肯要。喂，我可是頭一次見你領姑娘到我這兒來，我知道你什麼意思，既然對人家有意，就好好對待人家。小姑娘淚汪汪的，嘖嘖，看的人心裏怪難受的。”
楊楚本想反駁，轉念一想，又懶得這麼做了。
“儘管上你的魚，對了，給我準備個鍋。”
“鍋？”隆哥睜大眼睛，“啥意思？在我這兒吃火鍋？”
“有什麼不可以？”
“不是，我這開的是日料店不是火鍋店。”
“讓你準備就準備。”
隆哥那眼珠子滴溜一轉，怨臉轉為笑臉，“我知道你什麼意思了，小姑娘這心本就拔涼拔涼的，你想給她熱乎熱乎。行啊，楊楚，真看不出來，你這個老光棍居然這麼懂得憐香惜玉。”
楊楚苦笑道，“行了，就你最聰明，還不趕緊準備？”
“得嘞，這就去。”隆哥一邊走，一邊嘀咕，“開了十年的店，頭一次破例給人做火鍋。”
楊楚到顧涵對面坐下，聲音一如既往的不冷不熱。
“怎麼想到來這兒？”
顧涵抬頭看他一眼，又氣呼呼的別過臉去，手在眼睛上抹了一把，道，“誰叫這兒清凈呢。只可惜，現在也不清凈了。”
顧涵起身要走，被楊楚一把攔下，“白天還生龍活虎的讓我支招，怎麼晚上就跟我變了臉？我這活菩薩做的可真夠冤的。”
顧涵聽着就來氣，“活菩薩？哼，還真會給自己貼金。要不是你，我現在也不會被停職！”她這麼一說，越說越覺的委屈，眼淚說下就下，“我顧涵從小到大就沒被人這麼耍過。我還以為你是真心想幫我，誰知道，你跟他們那些人也差不了多少！”
這話倒是出乎楊楚的意料之外，只見他眨巴眨巴眼，問，“你罵我，怨我，都不要緊，但你必須得跟我說清楚了，我到底哪裏害你了。否則，這罪名我可不背。”
“要不是你讓我去送資料，讓我在薛曉玲的電腦里查MSN，我怎麼可能被陳星說我品德有問題？現在，他和薛曉玲一致認為，我有違職業道德，不尊重上司，不遵守公司規定，擅自行事。我這試用期還沒過呢，就被停職了，想來，下一步就是被辭退了。楊楚，這可是都是你的功勞。”
“你去送資料，可有留下信息？”
“當然留了，我寫了便利貼放到她電腦上，但便利貼不見了，玲姐一口咬定自己沒看到，我在她周邊都找遍了也沒有，現在說什麼都無濟於事了。”
“那你就更不能離開同德了。”
顧涵一臉無語的看着楊楚，“楊楚，你還想我怎麼樣？”
“這件事關乎到你的誠信，不讓同德給你道歉，你就不能離開那裏。否則，沒有一家公司肯用你。”
顧涵顯然沒意識到這點，她更急了，“那你說，我該怎麼辦？又沒有勞動合同約束，他們根本就不會給我機會。”
楊楚很淡定，“這件事一定是有人故意陷害你，你想過沒有，如果你走了，對誰最有利？薛曉玲就不必考慮了，她不會冤枉你，那張便利貼她一定沒看到。”
“憑什麼第一個就排除她？”
“薛曉玲在同德工作六年，小孫走了之後，她就是最資深的那個，沒有之一。同德現在想要進軍美洲市場，缺的就是這種資深員工，你和她不可同日而語，即便徐丙峰讓你接手了她所有的工作，也不代表你能走在她前面。”
顧涵想了會兒，“那也沒有誰了，我才來了一個月，根本就沒時間在這兒交朋友，連個一起吃飯的都沒有，也沒跟誰發生過衝突。是有人在背後說我的壞話，但我也沒搭理啊。”
楊楚道，“陷害你的人不一定是和你發生過衝突的，最大的可能是，你的到來和表現讓他有了危機感。”
“危機感？”顧涵默念着，想起市場部的其他人來。
正說著，隆哥端着一個熱騰騰的鍋上來，還有一個電磁爐。
顧涵不解，看向隆哥，“你這裏還有火鍋的服務？”
隆哥苦笑，“原本沒有，可就是因為有了你倆，這火鍋服務才出現的。”說罷，他看向楊楚，“我再去弄點蝦丸什麼的，你們吃不吃麻醬？”
“吃！”顧涵搶先說道，摩拳擦掌準備大吃一頓，看的楊楚不禁笑了起來。
就在此時，楊楚的手機響了，他低頭看了一下，沖顧涵示意后便轉身走了出去。顧涵猜到他有機密的電話要接，只望着他的背影，沒吭聲。
“趙一鳴和韓煜在一起吃飯？你確定嗎？”楊楚問。
“不會錯。”電話那邊是露西。
楊楚很納悶，這個時候的韓煜應該不在S城啊，據顧涵所講，他要去A城與另一家軟件公司會面。如果露西的信息正確，就是說，韓煜在跟他們玩聲東擊西。只是，為什麼韓煜沒走的消息趙一鳴會知道，而他卻不知道呢？一想到這點，楊楚就不得不緊張起來。
原本，所有的節奏都把控在他楊楚的手中，他以為自己一直是這個項目的主導者，趙一鳴只能是配合他的配角，反觀現在的劇情，趙一鳴似乎想要翻身做主角了。他怎麼可能容許這樣的事情發生呢？
楊楚想了很久也想不通趙一鳴究竟用了什麼法子把韓煜留下來跟他見面，他似乎低估了趙一鳴。
“還有一件事我要告訴你。”
“什麼事？”
“總裁去美國了。”
“這個我知道。”
“那你知道他過來做什麼嗎？”
“難道不是總部的例行會議？”
露西在那邊頓了下，“我只能告訴你，他接觸過麥肯錫國際諮詢公司的人。”
王洋接觸過麥肯錫國際諮詢公司的人，這讓楊楚倍感意外。而露西的話還在繼續。
“你應該知道，要成為CMO（首席營銷官），除了從市場總監和銷售總監中選擇，在國際知名的諮詢顧問公司里選擇也是很常見的。而且，他們並不比你們遜色。”
“你的意思是總裁另有打算？”
“我只是他的助理，不是他的靈魂。我只能告訴你實際發生的，並帶上我的判斷，供你參考，至於你是否採納，要看你自己。”
“謝謝你，不過以後都不需要了。”
“我這話是什麼意思？”露西頓了下，“楊楚，即便我們分開了，至少往日的情誼還是有的吧？”
往日的情誼？楊楚於內心低嘆。沒錯，她曾經是他的戀人，是他追逐的夢。如果不是她的提醒，他幾乎差點忘記自己曾經多麼愛她。
不過，那也僅僅是曾經。
“既然你的選擇不是我就不該再對我保留任何的情誼。”
“可如果我反悔了呢？”露西馬上說，“楚，我現在才發現，當初的選擇是錯的，你是否願意……”
“我不願意。”楊楚斬釘截鐵的說，“謝謝你的消息，我還有事，先掛了。”
和露西講完，楊楚的心情異常沉重，一來是因為趙一鳴，二來是總裁的新動向，三來則是露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