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他們的愛人
“真的？”
“真的。”男子認真的看着她點了點頭：“走，我們拿葯去。”攬過女友的肩膀，他溫柔的哄着她。
拿了葯，在女友的監督下吃了；然後決定先送女子回家。
樓道口的聲控燈明晃晃地亮着！
“你早點回去休息吧，記得按時吃藥哦！”女子不忘細細叮囑。
“栗紗，謝謝你；這麼擔心我。”
“傻瓜，我不擔心你難道擔心其他男人么？”栗紗咯咯笑起來，撇了撇粉唇轉身打算離去。
他拽回她欲離開的身子，欺身上前輕輕吻了吻她的唇瓣：“你換唇膏了？”
“唔？”她摟着他星眸微眯：“好不好吃？”
他低頭悶笑：“味道香甜，還不賴。”
兩個人彼此對視着，親密的摟在一起；四下靜悄悄。不一會兒燈滅了，一切沉浸在黑暗裏。
他清亮的眸子讓她忍不住踮起腳來，結結實實地深深吻了回去。輾轉纏綿的吻在微熱的夜裏，顯得更加熱切。
他摟着她的腰肢，收緊雙臂；呼吸漸漸沉重起來。靜謐的樓道里除了漸沉的呼吸聲，就只剩下高跟鞋踮起又放下的輕響……直到樓上有人開門關門，碰亮了樓道的燈。兩人才分開，彼此偷笑起來。
“我回去嘍！”她朝他揮揮手。
“去吧！做個好夢！”他望着她上樓，直到關門聲響起，才轉而離開。
他並沒有直接打車回到自己租住的房子裏，而是一個人順着路邊慢慢的散着步，也許是止疼葯的藥效發揮了效用；他感覺整個人舒服多了。
小區的路燈太過明亮，每個燈下都圍繞着很多的蚊蟲和飛蛾。他看着路燈下乘涼的老人和嬉戲的孩子，嘴角不禁上揚。這樣的人生平淡卻很安逸——一路終老，才會在離開世界前走的心甘情願吧？
剛走上社會的那一陣，格外的懷念校園、懷念小時候；常常會不解：為什麼十八歲以前的時光緩慢、綿長的讓人期盼、讓人着急。十八歲以後，當時光真的如你所願開始飛逝時，卻又讓人惋惜、留戀甚至感到有些害怕……
他在路燈下停住腳步，掏出公文包里的一疊化驗單，上面年齡一欄填着一組傾斜的數字——37。笑容微微滲出些苦澀，他到了這個年齡，已經沒有什麼特別的激情與夢想了，只想把穩定的工作做好，剩下的大概就是跟女友結婚生子了吧？栗紗也等了好幾年了，他一直覺得時間還很多早一點晚一點都無所謂；現在真的可以無所謂了嗎？
當醫生只給他開止疼葯的時候起，他就隱隱的感覺到了什麼；但一切都是未知的；所以，他不想讓栗紗擔心。父母遠在老家，身邊最關心他的人就是栗紗，他怎麼能讓那麼幸福生活着的女人臉上佈滿擔憂呢？
靜待明天吧……他走到公路上，招來一輛出租車坐了上去。閉上眼睛他有些疲憊的想要小小的休息一會兒、只一會兒就好。車子緩緩開動，勻速前行；他的睡意悄悄爬了出來，可是還沒等他好好享受這難得的倦意，卻被一陣急剎車驚醒了。
“怎麼回事？”他睜開眼睛看着司機。
“非常不巧，趕上學生下晚自習。除了白天上下學外，就是這個時候路上最堵了。”
他搖下窗子，看着一輛輛自行車從車邊險險的擦過；三三兩兩的學生背着小包從校園大門裏走了出來，有說有笑、有打有鬧、互相道別。濃濃的青春而又乾淨的氣息夾雜着夏日夜晚的熱浪撲面而來。他愣愣看着那一張張陌生的笑臉，忽然想起不久前那個幫了自己的女生，她也是這個學校的學生吧，不知道是不是就在剛才或是再過一會兒，就會再次跟坐在車裏的自己擦身而過……
看着、看着，學生們越來越少，直到車子緩緩開動；他才回過神來。心裏盤算着明天是否該早點去醫院。
江芊塵在宿舍里靜靜的躺着，床頭的台扇嗚嗚的轉着。透過蚊帳她望着黑黑的天花板，想着幾個月後自己是哭還是笑、自己的未來是什麼樣子？為什麼時間過得這麼漫長、為什麼不能讓她快快長大、快快工作什麼工作都好，然後跟自己喜歡的人組成一個小家庭，有不錯的積蓄過着不用考試、不用擔驚受怕的日子。
老師總說大學有好多好多的假期、大學有她喜歡的那種圖書館、好多好多的社團活動，把大學誇的像個天堂。她也熱烈的期盼過、嚮往過，每個上學的孩子都會有過例如考上一類大學的豪言壯語與夢想。然後，離那個地方越近才發現自己的門檻已經降到很低、很低了，於是明白了，大學真的不是可以玩過來的。雖然，她玩的很快樂……
滴滴滴！手機亮了。她拿過來翻開短訊是一條信息
——“在做什麼？”
黑暗中她傻傻的笑了，打了幾個字點了發送
——“想你呢！”
“我也是。”很簡短的信息。
“我累了，先睡了。”她回復道。
“記得夢我！晚安！”
她看着短訊，笑容擴大；合上手機把它放在心口上面，感受到一絲絲小小的幸福。真奇怪啊，為什麼看電視、小說，聽別人說這些，就會酸的好噁心。輪到自己怎麼就只剩甜蜜了呢？？
校園裏傳來一陣音樂，那是下課鈴聲。江芊塵嘆了口氣，得！一時半會兒別想睡了。
果不其然，整個校園都沸騰了起來，沒過多久，宿舍樓傳來嬉笑聲。下晚自習了……
啪，刺眼的燈光，讓她一時無法適應。
“咦？芊塵？你怎麼回來了？”第一個進宿舍的舍友看到床上的江芊塵驚訝的大叫起來。
“唔，不想住院就回來了。”
“你可把我們嚇死了知道不？醫生怎麼說？”
“明天去拿檢查結果就知道了，具體我也不好說；應該沒什麼大礙吧！”
“哇塞，你明天不上課吧？”
“嗯，班主任批准休息幾天。”
“哎呀，好好啊，為啥我就不生病啊，好想休假的說。明天又要數學摸底測驗，讓你這傢伙躲過去了。”
“又考數學？”江芊塵皺起眉。
“一般小測驗，你呀不用考，擔心啥。”
“也是。對你表示同情。”
舍友一臉的不相信：“好了，你休息吧！我讓她們一會兒聲音小一點。”說完端起盆子走了出去，順手帶上了門。
什麼時候，再也不用考數學啊……江芊塵抬起手臂壓住眼睛，側過身子開始認真的醞釀起睡眠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