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沒什麼大不了
“這位先生，您沒事吧？”她朝着那團黑影小聲的招呼了一聲。
深埋着的頭，略微動了動，並沒有抬起來，而是靠在腿上側過來似乎在判斷着聲音的來源。
“嗯？你在叫我嗎？”濃濃的鼻音，顯示着糟糕的狀態。
“是的，您不舒服么？需要聯絡醫院么？”她依舊站在原地，望着模糊不清的人影。她有些近視還散光，本來眼神就不好，可除了上課、看電腦、電視外，她卻不喜歡戴眼鏡。
“謝謝，不必了。我的手機沒電了，你能幫我打個電話么？”
“啊？這樣啊，好吧。”偶爾做點好事也算給自己積福了吧！邊想着，她掏出手機。
男人說了一串號碼，她按着他的要求撥了過去。
一陣長長的等待鈴聲后，在她以為不會有人電話的時候，終於傳來了一個女人的聲音。
“喂！哪位？”
江芊塵有些不知所措：“呃，你好。請問是栗小姐嗎？”
“對呀，你是誰？”
“啊，是這樣的。有位先生拜託我聯繫您；他姓？姓？”他姓什麼咯？還沒告訴她呢！江芊塵走過去了一些：“先生，您貴姓？”
男子聲音有些痛苦，彎着身子捂着胃部：“她是我女朋友。”簡簡單單一句話，剩下的解釋工作全扔給了自己。
江芊塵有些氣悶：“是這樣的，栗小姐，您男朋友現在在XX中學大門前的岔路口，靠右手的馬路邊上坐着。他可能不太舒服，您馬上趕過來一下吧！”
“你說什麼？”電話那頭的女子終於有些焦急了：“你是哪位？”
“啊，我啊？我是路過的，您男朋友手機沒電了，拜託我幫個忙而已。”
“這樣啊，十分感謝你啊，我馬上就趕過去。”
聽着別人的感謝，江芊塵突然開心起來，原來被感謝的快樂什麼的並不是矯情，心情真不賴耶！
掛了電話，她低頭看了一眼不遠處那個男人。他背着路燈的光線，穿着休閑的襯衣，看樣子是剛下班不久。至於其它的就隱沒在了一片昏暗裏。
“先生，你的女朋友很快就會趕過來的。那，我先走嘍。”趁着晚自習還沒下，早點回宿舍可以安靜的多躺上一會兒。
“唔，好的。謝謝你。”男人成熟、低沉的嗓音帶着淡淡的感謝。
“不客氣。”說完，她轉身；輕快的朝着學校大門走去。
男子終於吃力的抬起頭，卻只看到一個穿着碎花短裙的女孩子的背影漸漸遠去，那步伐活潑、輕快、帶着青春的氣息……
女孩子走後，一切又恢復了平靜。男子依舊把頭埋進臂彎里，靜靜的坐着。偶爾有一兩個路人好奇的看一眼；便匆匆走開了。
過了一會兒，一輛出租車停在了男子身後的馬路邊上。從車上下來一個高挑細瘦的女子，穿着寶藍色的連衣裙；黑色的高跟涼鞋上鑽飾在路燈下格外閃亮。
她朝着路邊的男人走過，伸出一隻手搭上他的肩膀：“怎麼樣？我送你去醫院吧？”
男子握住她的手，借力站了起來：“沒事，只是胃疼的厲害。就想在這兒休息一下。”
女子上前扶着他，一起坐上了女子過來時候的出租車。男子一進去，就吐了口氣，仰躺在後座上。面色泛出隱隱的難過。
“我們去醫院看看吧！”
“不用了，去藥店買點葯就好。何必那麼麻煩？”
“那怎麼行，你都這樣了還逞強。司機師父送我們去醫院。”女子堅持要上醫院好好看看。最近一段時間，他變得很憔悴、每次吃飯都吃的很少、總是昏昏沉沉的樣子。
她老早就勸他去醫院看看，可他總是答應的很快，到底去沒去她也不知道。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天熱，天黑了還有很多人在外面納涼。醫院裏也有一些病人走來走去，或是坐在大廳一邊吹着中央空調一邊聊天。
女人幫男人掛了急診，兩個人一起走了進去。穿白大褂的醫生，坐在桌子前正專心的寫着什麼。
遞過挂號單，男子慢慢坐在看診的椅子上。
醫生抬起頭平淡的看了男人一眼開了口：“哪裏不舒服？”
“胃痛！”
“多長時間了？”
“晚飯後吧！”
“有沒有吃什麼刺激性的食物？有沒有經常性飲酒的習慣？”
男子搖搖頭：“沒有吃什麼刺激性或不幹凈的東西。”
“大夫，他經常要應酬所以酒喝得比較多。”站在身後的女子說：“大夫，要不要給他做個全面的檢查呀？他最近整個人看着比過去憔悴了不少，食慾不好吃的很少，還會胸悶；他……”
不等女子說完，男子回頭示意她不要再說了：“栗紗，我想喝點熱水。”
“哈？熱水？”
“男子點點頭，幫我弄點熱水來吧！”
這麼熱的天氣，上哪裏去弄熱水？名喚栗紗的女子不知所措的看着對面的醫生。
“你到護士值班室去問問，那裏有飲水機。”醫生給她指了指路。
女子不放心的看了一眼男友，還是按照醫生的指點找了出去。
“醫生，我最近感覺身體狀況越來越不好，我……”
醫生站起來走到他身邊，伸出手在男人的脖頸兩邊按了按：“最近吃東西，有沒有感覺吞咽比較困難？”
男子順勢點了點頭。
醫生拿出聽診器聽了聽，他的心率。然後，在病理上寫着什麼。接着又寫了幾張長長、短短的單子。
“先去拍個片子、做個化驗吧！”醫生把填好的單子遞給他。
“有什麼問題么？請問我的胃痛是什麼引起的？”
“這……還不太好說，等檢查結果出來再看吧！我給你開了止痛藥，回去吃點再說。”
男子點點頭，走出診療室。他翻了翻病理只是寫了一些他的癥狀，還沒有確診結果。他看了一眼走廊上三三兩兩的病人有些心緒不寧。
接着，他把病歷連同那些大大小小的化驗單小心的塞進了公文包里。只留了一張處方單。
“咚咚咚！”高跟鞋清脆的聲音響徹走廊，男子抬頭看着女友正小心的端着一杯熱水走過來。
他朝着她笑了笑。
女子也笑了：“喏，你的熱水。”
“辛苦啦！”他接過水杯喝了一小口，然後伸手捋了捋她微微有些凌亂的劉海。
“怎麼樣？這麼快就檢查完了？”
“嗯！沒什麼大問題。就是喝酒刺激到腸胃了，你也知道我們那種地方交際應酬少不了，不少人都有這毛病，別擔心。吃點葯就好了。”
“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