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環相扣
監獄裏,江蔓茹失魂落魄的縮在床板上的角落裏,滾燙了眼淚不停的滑落。
三天了。
整整三天了。
司爵始終沒來看她,看來他是真的相信了江雲淺的話,認定是她推了莫奶奶。
她承認當時她想到小嬌她們的死,心裏真的很惱火,情緒也激動了些。可是她真的沒有推她,真的沒有。她知道莫奶奶對他的重要性,她也能理解他當時的心情,可就算這樣,好歹她以全新的身份和他在一起也有將近一年的時間。難道她是怎麼樣的人他還不清楚嗎?
為什麼他就不能試着相信她?
為什麼?
江蔓茹越想越心痛,眼淚也越掉越凶,怎麼也剋制不住。
這時,一名獄警走了過來,敲了敲她被關的獄門,面無表情的說,“江蔓茹,有人要見你。”說著,他隨手拿起鑰匙打開門,示意江蔓茹走出來。
有人要見她?
江蔓茹錯愕的抬起頭。
是他來了嗎?
想到這個可能性,江蔓茹忙用手抹去臉上的淚水,快速的站起身走出牢房,隨着獄警往會客室的方向走去。
到了會客室,江蔓茹推門而進,結果看到來人,她整個人都僵住,心底里剛浮現的那丁點希望頃刻間被滅得一乾二淨。來看她的人並不是她心心念念的莫司爵,而是她最不願意,最不想見的江雲淺。
“會客時間是十五分鐘,有什麼話趕緊說。”
看江蔓茹杵着不動,站在她身後的獄警隨口提醒了句,繼而退到後邊的角落等待着。
“難得我來看你,你不覺得你應該開心的嗎?”
江雲淺抬起頭,見江蔓茹面若冰霜,瞳孔里迸射出駭人的寒意,恨恨的瞪着她,江雲淺不以為意的笑了笑,眼裏充滿了挑釁。
江蔓茹沒有說話,扭頭就想走。
江雲淺見此,不由出聲道,“江蔓茹,你就不想知道莫奶奶是怎麼摔的樓嗎?”
聞言,江蔓茹腳步嘎然而止,猛然迴轉過身,迅速的朝着江雲淺走去,怒聲質問,“江雲淺……”
“江蔓茹,你幹什麼呢?坐下,好好說話,不然立刻回牢房。”
隨着江蔓茹情緒的膨脹,身後獄警立即發出警告。剎那間,江蔓茹不得不按下滿腹的憤慨,退步走到江雲淺對面桌的位置,拉開椅子坐下。
見此,江雲淺笑得更加得意,“江蔓茹,你現在可是階下囚,你以為你還是那個眾星拱月的江大小姐嗎?”
“江雲淺,我不和你廢話。說,莫奶奶到底是怎麼摔下樓的?是你做的對不對?”江蔓茹面色冷然的質問。
雖然她覺得以當時她所站的位置,根本不可能做手腳,但是她既然能說出這樣的話,可見其中必有貓膩。指不定莫奶奶的墜樓,她才是真正的幕後元兇。
“江蔓茹,你不覺得你這話說得很可笑嗎?當時站在老太太面前的人是你,和她發生衝突的人也是你,怎麼就是我推老太太下樓了呢?”面對江蔓茹的指控,江雲淺不怒反笑,神情說不出的囂張。
“那也不代表你沒機會下手。”
“就算如你的猜的又能怎麼樣?現在可是死無對證,你能耐何得了我嗎?”
江蔓茹皺了皺眉,一股不好的預感瞬間湧上心頭,“你什麼意思?”
“怎麼,你還不知道?莫老太太死了,就在摔下樓的那天。換而言之,你想漂白沒機會了,等待你的會是牢獄之災。”江雲淺勾唇淺笑,看着江蔓茹突然刷白的臉,眼底下充滿了無盡的歡喜,在一刻,她深深的體會到了那種大仇得報的快感,“江蔓茹,從天堂掉進地獄的感覺如何?”
江蔓茹握緊手上的拳頭,對於她的話完全充耳不聞,滿腦子沉浸在莫老太太的死訊當中,整個人突然間就像失了魂。
莫奶奶死了……
她居然死了……
難怪,難怪司爵看都不來看她一眼,想必他一定恨透了她吧。
“對了,差點忘記告訴你。雖然你現在是孕婦,在監獄或多或少能受到些照顧,不過沒有了司爵的照拂,你這個孩子能不能生下來還是個未知數。你也知道我向來最討厭那些無端介入我生活的麻煩體,好比你和你腹中的孩子。若是你識趣的話,最好自行解決掉,興許我會讓你接下來的日子好過些,若不然我會讓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你敢!”聽到江雲淺要對她懷中的孩子下手,江蔓茹雙手下意識的覆上肚子,咬牙切齒的瞪着江雲淺,眼神里充滿警告,“江雲淺,不管怎麼樣,這孩子可是司爵的骨血,就算他對我的誤會再深,再恨我。他也不會對這個孩子棄之不顧的。你若是敢他動手,司爵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是嗎?那要是他懷疑這個孩子不是他的呢?”
江雲淺臉色頓變,“你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你最近不是經常找路飛揚,讓他找人查我嗎?既然你這麼喜歡跟他親近,那我就成全你啊,替你們在司爵面前美言美言幾句。不過說真的,我真的沒想到司爵對你的信任是如此的薄弱,隨隨便便那麼幾句話,他就信以為真了。所以你說若在這個時候,你腹中的孩子要是沒了,他會怎麼想呢?”江雲淺冷然嗤笑,看着江蔓茹的目光說有多狠毒就有多狠毒。
“江雲淺,你這個惡毒的女人,你會遭報應的。”
聽完她說的話,江蔓茹再也忍不住,拍桌而起,對着江雲淺一陣聲嘶力竭的咒罵。
見此,身後的獄警再次對她發出警告,“江蔓茹,你給我坐下……”
江蔓茹罔若未聞,推開椅子,一個箭步走到江雲淺面前,揚手就要打她。江蔓茹看出她的意圖,立即往後退,迅速的避開她的手掌。
這時,獄警看情況不對,迅速的衝上前,伸手扣住江蔓茹的肩膀,拽着她離開會客室。
江蔓茹沒想到反擊計劃還沒來得及實施就胎死腹中,只能帶着滿腹的恨意回到牢房中。但心情平復后,想到江雲淺剛說的那些話,江蔓茹心裏開始惴惴不安。
雖說她現在只是暫時拘禁,獨處一間牢房,不用和其他的犯人一樣做事,也不用他們擠在同一個大牢房裏,人身安全相對比較有保障。但是,江雲淺有句話說得很對,沒有司爵的照拂,哪怕她現在獨自一間牢房,別人要是存了心的想要對付她,有的是機會。
怎麼辦?
她現在根本就見不到司爵,沒辦法跟他解釋。再說,就算她解釋,以現在他這種情況,他未必接受得了。
江雲淺也真夠狠毒的。
每步都算計得那麼精準,一套扣着一套,完全不給她喘息的機會。
難道她就只能這樣坐以待斃嗎?
不,絕對不可以。
“江蔓茹,又有人來看你了。記住,你要是再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緒,下次我會直接取消你會客資格。”
正當江蔓茹陷入慌亂之際,牢房又一次傳來獄警嚴肅的聲音。
江蔓茹愣了愣,有些驚訝。
又有人來看她?
這次會是誰呢?
揣着疑惑,江蔓茹隨着獄警再次來到會客室,推門而進的瞬間,她看到了蘇晨音和路飛揚那擔憂的神情,江蔓茹頓時心裏一陣排山倒海,忍不住紅了眼眶。
蘇晨音和路飛揚相繼站起身,都恨不能立即跑過去抱抱她,可看到她身後獄警那防備的眼神是,他們只能作罷。
江蔓茹抬手,輕拭去眼角的淚水,抬腳就朝他們走過去,哽着聲音喚道,“晨音姐,路飛揚,你們來了。”
“我們能不來嗎?我們才離開多久,就出了這麼大的事。說吧,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外頭漫天新聞都說你和老太太發生衝突,導致她墜樓死亡,到底是不是真的?”蘇晨音急切的尋問。
“林陽沒告訴你嗎?”江蔓茹反問。
“我還沒見到他呢,我是收到夏夢的短訊才急急忙忙的趕回來,一下飛機就直奔你這裏了。”
“對不起,讓你受累了。”江蔓茹一臉的歉疚。
她發現自從蘇晨音決定帶她開始,她就沒少給她找麻煩,這要是別的經紀人估計早就落跑了。可她不但沒有,反而處處維護她,相信她,真的讓她無比感動。
“什麼受不受累的,這個時候你還有心情和我說這個。趕緊把事情的原委說出來,看能不能找出可疑線索,先把你給保釋出去。你現在可懷着身孕呢,在這種地方怎麼能好好的養胎。”
“蔓茹,蘇晨音說得很對。跟我們,你就不用太客氣了。”路飛揚隨口附和。
江蔓茹感激的看着他們,繼而把那天的事發經過原原本本的告訴路飛揚和蘇晨音,還有江蔓茹剛剛來過的事和說過的話也毫不保留的說出來。
蘇晨音聽完她的講述,頓時怒不可遏,拍着桌子說道,“這個女人怎麼這麼惡毒。”
然而,相比她的義憤填膺,路飛揚卻是一臉的茫然,只見他看着蘇晨音,挑眉道,“你知道她在說什麼?”
“你不知道?”
蘇晨音眸光微轉,不客氣的白了他一眼,不答反問。
音落,她這才想起江蔓茹和江雲淺靈魂換體的事好像沒有幾個人知道,她轉頭就看向江蔓茹,像是在徵詢她的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