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幕後黑手
“你不是要斷絕關係嗎?打電話做什麼?要錢我們沒有!”秦媛一句話劈頭蓋臉,氣勢好比潑婦罵街。
“我找我爸,你接什麼電話?”於知月揚起嘴角,低着頭有一下沒一下的踢着茶几腳,“既然你接了就給我聽清楚,我還活着,你們要再敢鬧事,我就出現在媒體面前,把你們惡行公之於眾。”
“就你?於知月,你算什麼東西!你要跟你爸斷絕關係,不拿點錢以後誰養我們?你這種不孝女,沒死也當死了!”
“呵——”於知月笑得陰測測的,看得張卓然汗毛倒豎,完全分不清她是高興還是在生氣。
秦媛似乎能想像到她生氣時冷笑的樣子,更加厭惡的在電話里吼道:“賤胚子還敢威脅我,也不看看誰含辛茹苦把你拉扯大的,要是沒有我,你早就餓死了!”
從她五歲后,步入小學,於正國就給她辦理了住校。每個星期會回一次家,家裏空蕩蕩的,夫妻兩人拿着保險賠款逍遙自在,四處旅遊,每天晚上,她只能抱着母親的遺像入睡。
後來,越來越不想回去,索性出國念書,眼不見心不煩!
這會兒竟然有臉跟她談養育之恩?
“秦媛別給自己臉上貼金,你不噁心,我還想吐!話我撂這了,你們可以繼續在網上煽動,我,也可以讓你們成為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啪。”一下掛了電話,張卓然瞧着她臉上依舊笑意森森,背脊骨一陣寒意久久不能散去。
這個女人,怎麼感覺比自家BOSS還要可怕。
他拿着協議書,連連後退,“於小姐,那我先走了。”
於知月擺了擺手,坐在沙發喝了大半瓶水,心裏的火氣卻怎麼也平息不了。
“胳膊肘往外拐,早就該四五歲的時候捏死她!”秦媛神色狠戾的攥着手機,卻不知道一雙陰毒的眼將這一切看在眼裏。
“好了,說話注意點,她好歹是我的女兒。”於正國聽不慣惡毒中傷,夾着煙吞雲吐霧,“我看還是收手,別三百萬都沒焐熱就不翼而飛。”
“你害怕就害怕裝什麼父愛深沉?三百萬還不夠買輛好車,就你那邁巴赫,都是十年前的老款了,出個門不夠丟人的。”秦媛不滿的嘟囔,一個白眼向於正國丟去。
於正國深深吸了一口煙,瘦骨嶙峋的臉在青煙里老態龍鍾。
他能怎麼辦,計劃趕不上變化,依着於知月的性子,肯定不只是詐唬而已。
“啪、啪、啪。”
鼓掌聲猝然響起,打破了沉悶氛圍,兩人循着聲源望去,身穿黑色鉚釘皮夾的男人徐徐走進大廳,含着笑,巴掌拍得響亮。
“你,是誰?”於正國和秦媛不自覺的靠在一起,膽怯的盯着他,和他背後尾隨的保鏢。
怕顧氏的人找來,他們明明關了門的,怎麼會有人堂而皇之的闖進來?
“晚輩程翎。”男人儒雅面孔笑眯眯的,走近於正國面前伸出手。
“程翎?”於正國微微驚愕,腦子裏思索了一通,當下咽了口唾沫,“晨景集團的公子哥,程翎?”
“是我。”程翎掃了眼秦媛,視線落在她手機上,“剛才,於夫人給你女兒打電話的內容我都聽到了。”
於正國瞬間怔忪,恐懼從瞳孔里溢出來,緊握着秦媛的手格外用力。秦媛忘了疼,如雷重擊,獃滯着。
看兩人緊張的樣子,程翎自顧自坐下,氣定神閑道:“你們沒必要緊張,我來是想告訴你們,只要你們繼續向顧氏施壓,我保證你們拿到錢。”
“為……為什麼?”秦媛丈二和尚,精明的摁下手機快捷鍵。
“不為什麼。”程翎邪肆笑着,玩轉着尾戒,一抹狠色劃過眼底,“顧氏是晨景的競爭對手,你們只需要按我說的辦,好處少不了你們。”
於正國理清了其中來龍去脈,朗開神情,“那,我女兒那裏……”
“放心,我有的是辦法讓她閉嘴!”
偌大的S市,如果說誰能和顧氏旗鼓相當,恐怕也只有晨景集團了。
下了一整天的雨,洗滌過的大道一層不染,空氣中夾雜着桂花淡淡幽香。
從偵查科報道后,於知月走在街頭,望着漸漸黑沉的夜,一輪玄月凌空,中秋節將至,她早記不得小時候一家人圍坐在一起吃月餅是什麼感覺。
恐怕今年,要在警察局度過了。
在劍橋大學念的是法醫,孫文珊給她疏通了關係,讓她進了偵查科法醫處,又給她安排了單身公寓的住所。如今,一個人生活,真成了孤家寡人。
走走停停,漫無目的,路邊的燈光拉長孤影,一處摩天大廈前,她停駐了腳步。
顧氏大廈,高塔似的直插雲霄,噴泉廣場前,一條橫幅拉起來,眾人好奇的觀望。只見橫幅上,赫然寫着:顧氏不守信用,昧良心不給理賠款,倒閉!倒閉!
怎麼會還有這種言論?
她點開手機微博,‘顧氏賺黑心錢’的言論再一次頂置到熱門,於正國的賬號仍舊在發佈不實信息,甚至@了數條遇難者家人,企圖掀起更大的風浪。
于振國和秦媛膽小怕事,好逸惡勞,怎麼會明知道拿不到錢的情況下還大費周章?
夜色籠罩了整個城市,於知月站定了不知多久,絞盡腦汁琢磨。
半晌,她撥通了顧厲的電話沿着回家的路慢慢的走。
“這麼晚,有事?”
那頭淡漠的聲音,於知月眼前浮現過他不苟言笑的樣子,認真回答道:“我看了網上的動態,我懷疑有人在背後唆使。”
只有這個可能,秦媛也就是嘴上厲害,於正國既膽小又慫,不會鋌而走險。
電話里沉默了,耳邊只有她緩慢的腳步聲,走着走着,於知月驀然頓住。耳邊似乎還有一道腳步,卻在她停下來后不久也跟着消失了。
她猛然回頭,空寂的巷弄,月色下除了堆積的一些雜物,什麼也沒有。
“你確定嗎?”
耳邊顧厲聲線低沉,於知月注意力全集中在了身後,豎起耳朵又邁開了幾步,她沒有聽錯,絕對有重音。
夜風習習,陣陣涼意。
她下撇的視線,幾乎能看到一道影子就在身後不遠處。
“有人跟蹤我,先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