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出大事了。

第93章:出大事了。

男人本來剛開始還“唔唔”的叫了兩聲,示意阮半夏把自己給放開,結果,看見她笑得前仰後合好不開心的樣子,他竟然咬着襪子也彎了彎唇角,就那樣一臉無奈的笑盯着她。

阮半夏笑了一會兒,終於忍住了沒再笑,她走過去,伸手拿掉了男人嘴裏的襪子。

“呼……”男人大大的鬆了一口氣,看着阮半夏手裏的襪子,擰着眉搖搖頭,“青公子還真是……”

“青兒?”阮半夏怔了一下,“是青兒把你綁來的?”

男人垂下眼眸,嘴角勾出一抹淡淡的笑意,“我在家裏看書,突然門被人一腳踢開,青公子和雲公子當即衝進來,拿了一根繩子就把我給綁了,我心裏納悶,不知道他們要幹什麼,就問他們……”

他嘴角的弧度加深,“估計是青公子嫌我太吵了,所以脫了鞋,就把襪子塞進了我的嘴裏……”

“噗……”阮半夏看着竹青臉上的表情,腦補着當時的畫面,一個沒忍住,又笑出了聲,“哈哈……他們……他們……哎呀,我不行了……”

阮半夏雙手叉腰又笑了起來,笑得眼淚都掉下來了,眼角餘光瞥到竹青那哀怨的小眼神,以及他嘴角那似有似無的笑意,她忙忍了忍,轉身幫他解手上的繩子。

想起那天阮冬青和鄧青雲說的那些話,她忽然明白了什麼。

一邊解着繩子,她一邊低着頭說,“這事真是對不住你了,只因為之前我跟他們的一句玩笑話,沒想到他們竟然當真了……”

竹青低眉睨着阮半夏的側臉,笑問,“什麼玩笑話?”

阮半夏嘴角的笑容僵了僵,她把繩子從竹青的手上解下來,然後轉身走到桌邊坐下,雙手撐着下巴,看向窗外,“你……其實跟我相公長得很像,像到第一面見你的時候,我差點就把你認成了他。”

“這樣?”竹青從床上下來,揉了揉發酸的手腕,走到阮半夏的身邊坐下,一手放在桌面上,半倚着桌看向她,“你相公是個什麼樣的人?”

“我相公?”阮半夏看着窗外的新月,笑得眯了眼睛,“他是一個舉人,是我見過的最聰明的人,十歲考上秀才,十四歲就考上舉人,他不會燒飯,每一次進廚房都能讓人崩潰,他還不愛吃甜食,喜歡喝茶,喝茶的時候從不吹飄在上面的茶葉,只是小口小口的抿着茶葉四周的茶水……”

竹青看着阮半夏那沉醉在回憶里的樣子,輕輕的勾了勾唇,“你提到你相公的時候,每一個字都透着一股幸福的味道。”

阮半夏笑着抿了一下唇,側眉睨了竹青一眼,“是啊,那段日子確實是我這輩子最幸福的時光。”

竹青垂下眼眸,唇角勾出一抹會心的笑意,過了半刻,他才抬起眼眸,順着阮半夏的目光朝着窗外望去,“夫人,既然那麼想,為何不回去?”

“嗯?”阮半夏愣了一下,明白竹青的意思以後,倏然轉頭,沉着臉色看向他,“你到底是誰?”

竹青淡然的看着窗外那一彎新月,笑着挑了挑唇,“竹青。”

“不!”阮半夏擰緊眉,她總覺得這個竹青無論是容貌還是眼神,即便是動作都像極了葉卿堯,這天底下確實有長得相像之人,但……連眼神和形態氣質都能這麼像的,卻不可能。

雖然她心裏知道竹青肯定不是葉卿堯,但她現在總覺得竹青跟葉卿堯一定有什麼關係!

他……絕對是故意接近她的!

“竹青,你是凌王的人!?”

阮半夏這一句一半疑問,一半肯定,她確信,這個竹青絕對不像他自己說的那麼簡單。

竹青慢慢轉過臉,看着阮半夏,溫柔一笑,“我即是凌王,也不是凌王。”

阮半夏心底忽的一沉,眼眸微微的眯了一度,“什麼意思?”

竹青低眉笑了一聲,“在你未到京城之前,我就是凌王,在你到了京城之後,我再不是凌王,當你墜崖,夏鈞堯傷心欲絕的時候,我便離開,獨自來尋你。”

這話說的太玄妙了,阮半夏一時半會還笑話不了,但她知道,竹青這一次沒有騙她,他說的每一個字都是真的!

竹青見阮半夏盯着自己不說話,便笑道,“如果京城裏沒有一個凌王坐鎮,你覺得王爺能夠在民間待那麼多年而相安無事?”

阮半夏咬了咬唇,看着竹青的目光漸漸清明……

竹青又笑,“當王爺被太傅從京城帶走的那一刻,我便就是凌王,當王爺捨命救你之後,回到京城,我便只是竹青,我就像凌王的影子一樣,他在時,我便見不得人,那一夜,你帶着青公子和雲公子離開之時,我便尾隨你們之後,看着你們跳崖,我當時便下到山下,尋找你們的下落……”

所以……他是一路跟着阮半夏他們來到江南。

阮半夏一下就明白了竹青的話,她心底一沉,手在腿上倏然握緊,“那你告訴夏鈞堯我在這裏了?”

竹青搖搖頭,“並沒有。”

阮半夏這就不明白了,既然像竹青說的那樣,那他就是夏鈞堯的人,又為何會將她還活着,在江南的事不告訴夏鈞堯?

將她怔怔的望着自己,竹青勾了勾唇角,輕輕笑道,“我只想看你快樂的活着,京城那個地方危機重重,王爺處理完了那些人,大權在握之時,自會出動舉國兵力,哪怕是你藏在深山老林,王爺也一定會把你找到。”

舉國兵力……

這四個字還真是把阮半夏嚇了一跳,要真是那樣,那該多壯觀,她該多悲劇啊!

想想被一群人拎出來的樣子,她就忍不住縮了縮脖子。

“那……”阮半夏趕緊站起身,就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我就逃到西域去。”

竹青看着她一邊火急火燎的把衣服從柜子裏拿出來,一邊在那喃喃自語,他勾了勾唇,“我想,王爺現在,正準備滅了西域。”

“什麼?”阮半夏手裏的東西唰的一下,全部掉在了地上,她睜着一雙大眼睛,看着竹青那說的雲淡風輕的樣子,鬱悶的咬了咬唇,“滅西域?他……敢?”

“有什麼不敢?”竹青挑了挑眉,“在這天底下就沒有王爺不敢做的事,更何況,如果不是西域長公主,你現在又怎麼可能和他分開,他那樣睚眥必報的性子,肯定已經對西域出手了。”

完了……

阮半夏第一個能想到的詞就是完了,如果夏鈞堯滅了西域,那西域不也就是大祁的地盤?

不管她躲在西域的哪個角落,到時候還是會被夏鈞堯拎着脖子抓出來。

她努了努嘴,慢慢的蹲下身,撿着地上的衣服,想起冷羽那張討厭的臉,她負氣的說,“那我就去大梁,我不相信他滅了西域,短時間之內還有能力滅大梁!”

竹青認同的點點頭,“這倒是。”他笑了一聲,話鋒突然一轉,“但,如果你真的去了,可能就永遠見不到王爺了。”

他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緩緩道,“難道你真的想去做那大梁的太子妃,而置王爺於不顧嗎?”

別提這件事,一提這件事,阮半夏的心就忍不住發疼,她……之所以會躲起來,還是以寡婦的身份,就是不想再跟別的男人有任何的牽扯。

她煩悶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忍不住嘆了口氣。

忽然想到什麼,她猛地抬頭,凌厲的視線朝着竹青看去,“既然這樣,那你為什麼要出現在我的眼前,還每天都在我眼前轉來轉去的?”

轉?

竹青止了笑,垂下眼瞼,眼底落下一片黯然,“因為怕你在外面玩得風生水起忘了王爺,所以……我不過是想讓你時時刻刻都想着王爺罷了。”

他頓了一下,再抬起頭,看着阮半夏,異常溫柔,“王妃,如果不是因為我忽然失蹤,王爺估計在京城早就坐不住了。”

阮半夏耷拉着小腦袋,心裏鬱悶的緊,京城那個地方,是徹底的讓她傷心了。

她一直盡心儘力的為了這個國家,為了北方的戰事,付出了那麼多,她得到是什麼?

是一群人逼迫她離開,離開夏鈞堯,她穿越來這個古代,除了夏鈞堯,真的,她對任何人都沒有太多的感情,她能夠留下,安心的做這些事,全部都是因為夏鈞堯,而那些人竟然讓夏鈞堯休了她!

就是現在想起來,她都是一肚子的火!

從地上爬起來,阮半夏走過去,伸手拉起竹青的袖子,“好了,天色已經很晚了,你走吧。”

竹青站在門口,回頭來看她,“夫人,今日之事,你還沒有告訴我,是怎麼一個玩笑。”

玩笑?

阮半夏抬起頭衝著他擠了一個笑臉,“就是因為你長得太像夏鈞堯這件事,那兩個孩子以為我對你動心了,所以把你綁到我的床上,就是這麼簡單……”

“砰”的一聲,阮半夏才說完,就一把關上了門。

竹青站在門口,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剛才差點就給他撞掉了。

阮半夏雖已經知道了竹青的真實身份,但是對竹青還是像以前一樣,甚至更好了。

“竹青,給我彈首曲子。”

阮半夏躺在貴妃榻上,單手撐着頭,看着一身白衣的竹青,微微的勾起唇。

竹青淡笑了一聲,從旁邊拿過一張琴,隨身坐下,把琴放在腿上,十指在琴弦上行雲流水般的彈了起來。

阮半夏聽得如痴如醉,慢慢的閉上了眼睛,雖然竹青不是夏鈞堯,但……他在身邊,能讓她安心。

“哐”的一聲,休息室的門被人從外面一腳踢開。

“夫人,冷羽在那邊要招架不住了,讓我請你過去救急。”

招架不住?

阮半夏慢慢的睜開眼眸,朝着門口望去,“什麼事就招架不住了?”

還大梁的太子呢!真是沒用!

夥計抬起手擦了一下臉上的汗,表情有點難看,支支吾吾的,“就是……就是,哎……我也說不清楚,夫人還是自己過去看看吧。”

竹青收了手,抬起頭看向阮半夏,“夫人,要不就去看看?”

阮半夏嗔了竹青一眼,“就你心軟,就讓他一個人處理好了,如果處理不好,就讓他滾蛋!”

雖然話是這樣說,但阮半夏還是從貴妃榻上起身,理了理身上的衣裳,便站起身,款款的跟着夥計走了出去。

“美人,讓爺親一口……”

還沒進包間,阮半夏一行人就聽見從裏面傳來的猥瑣聲音。

她眉頭輕輕的擰了一下,立刻換上笑臉走了進去。

冷羽正被迫坐在一個男人腿上,身上的紅色錦衣被扯的不成形狀,特別是他領口的衣領,歪歪斜斜的朝着一邊倒去,露出一臉白凈的胸膛……

這樣的春光看得阮半夏等人一愣……

這是……

抱着冷羽的男人正嘟着嘴使勁的往冷羽的臉上親,冷羽一手擋住男人的嘴,一手抵在男人的胸上,寧死不屈的委屈狀。

阮半夏抽了抽嘴角,忍不住笑了一聲,走過去,伸手拉住男人的手,笑道,“哎呀,劉公子,你喝多了……”

“喝多?”劉公子用力的眨了眨眼睛,搖搖頭,“沒有,本公子沒有喝多。”

說完,又朝着冷羽親去……

阮半夏拉住冷羽的手,將他一把從男人的懷裏拽了出來,擋在了自己的身後,“劉公子,你可看清楚,這不是什麼美人,這是我們酒店的夥計。”

“夥計?”劉公子睜着一雙大眼睛把冷羽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遍,然後用力的甩了甩頭,“男人?”

“是!”阮半夏笑笑,“他確實是男人。”

劉公子怔了一下,抬起手抹了一把臉,看着冷羽忽然落寞的垂下眼瞼,“長得這般,竟是男人?”

旁邊那些劉公子的朋友們一聽此話,都大笑出聲,一個個的臉上都露出了醉意,看着劉公子笑道,“劉兄何時有了龍陽之好?”

劉公子嘆了口氣,“算了,咱們繼續喝酒。”

阮半夏這才鬆了一口氣,對身後的冷羽說,“你跟我出去,一會兒讓錦城進來伺候。”

冷羽挑眉,努嘴,“好,在下知道了。”

他這一個動作像極了女人的撒嬌,劉公子看到,實在是心裏癢的慌,他抬起手,繞過阮半夏,在冷羽的屁股上冷不丁的使勁的捏了一把。

“啊……”冷羽一個條件反射跳了起來,看着劉公子臉上那猥瑣得逞的笑意,眉頭一皺,火急火燎的跑了出去。

“哈哈哈哈……”包間裏一陣笑聲,就連阮半夏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她拿起桌上一個乾淨的酒杯,竹青給她倒滿了酒,她舉杯,敬了劉公子等人一杯,寒暄了幾句,就帶着竹青等人走了。

剛走出去,就看見錦城走了過去,阮半夏示意,讓他好生伺候着,然後就去了休息室。

一見她進來,冷羽就負氣的把臉轉到了一邊去,“哼。”

阮半夏冷漠的笑了一聲,走過去,用腳踢了踢冷羽。

冷羽轉過頭來看她,“你別安慰我,沒用!就是加工錢都沒有用!我堂堂大梁太子,竟然被一個男人佔了便宜,這還讓我以後出去怎麼混?”

阮半夏低眉睨着他,不冷不熱的道,“你坐着我的貴妃榻了,起開!”

嗯?

冷羽看着阮半夏愣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他氣得眉毛都立起來了,倏然起身,用力的拂了一下衣袖,就朝着門口走去。

阮半夏冷笑了一聲,在貴妃榻上舒服的躺下,甚至連看都沒有看冷羽一眼。

冷羽走到門口,都沒有聽見阮半夏出聲叫自己,他忽然站住腳,轉回身,看着阮半夏那悠哉悠哉的樣子,雙手在身側一下握緊,“你別以為這樣,我就會走!”

阮半夏慢慢的瞌上眼眸,“走不走是你的事。”

“你!”冷羽氣得臉都紅了,他站在那,緊緊的盯着阮半夏,想了想,又忽然走了過去,用手把阮半夏的腿朝着裏面推了推,然後一屁股坐了下去。

阮半夏張開眼眸,看他氣鼓鼓的樣子,挑眉笑道,“不是要走嗎?”

冷羽聳了聳肩,哼了一聲,“誰說我要走了?”

他轉頭,看着阮半夏,掀了掀唇角,“你別以為這樣就能趕我走,我今天還就告訴你,除非你跟我回大梁,否則我就纏着你一輩子!”

“呵呵……”阮半夏譏諷的笑了一聲,將頭轉到一邊去,“隨你。”

看阮半夏那愛理不理自己的樣子,冷羽鬱悶的咬牙,他就不明白了,他好歹也是一國太子,怎麼追個女人就那麼難?

在大梁,想嫁給他的女人成千上萬,試問誰不想當太子妃?偏偏這個女人,對他棄之如敝!

還真是奇了怪了!

就在這時,酒樓下一匹馬忽然飛馳而來,在酒樓門口急急剎住,一個男人從馬上跳了下來,直接朝着樓上沖。

阮冬青坐在大廳里,看見薛君遷風塵僕僕的就往樓上沖,忙伸手拉住了他,“薛大哥,你這是……”

薛君遷大喘了一口氣,連忙打斷阮冬青,“你姐姐可是在這?”

阮冬青點點頭,“在,三樓。”

薛君遷一揚衣袍,抬起腳就跑上了樓。

阮冬青覺得事情不對,就追着薛君遷一起上了樓。

休息室里,阮半夏和冷羽還在冷戰,薛君遷連門都沒敲,直接推開門走了進去,“阮妹妹……”

視線忽然瞥到坐在阮半夏身邊的冷羽,薛君遷一下住了嘴。

聽見聲音,阮半夏轉過身來,一看是薛君遷,趕緊用腳踢開冷羽,從貴妃榻上坐了起來,“薛大哥,你不是去京城迎娶林姐姐了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薛君遷看了一眼冷羽,欲言又止,“我……找你有急事。”

阮半夏頓時明白了他的意思,抬起腳踢了踢冷羽,“你,出去。”

冷羽本來心情就不好,現在看見又來一個男人,看樣子跟阮半夏的關係還很好的樣子,他站在那,沒動。

阮半夏一下就火了,“冷羽,你給我滾出去!”

她這一聲吼,所有的人都愣住了,包括阮冬青,他看着阮半夏臉上的怒意,心裏真是嚇了一大跳,她,已經很久很久都沒有發這麼大的火了。

冷羽被阮半夏這樣吼,臉上掛不住,又看薛君遷好像是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一樣,他心裏憋着一口氣,抬腳走了出去。

剛到門口,冷羽就對站在暗中,自己的侍衛使了個眼色,侍衛心裏一下瞭然,“咻”的一聲,飛的不見了。

休息室內,薛君遷拿了一杯茶水,喝了一大口,順好了氣以後,才說,“我是騎着千里馬跑回來的,路上跑死了三匹馬,才在七天之內跑回的江南。”

阮半夏一聽,就知道,這件事非同小可,也不像以前一樣,跟薛君遷調笑,而是看着他,認真的問,“出什麼事了嗎?”

“嗯!”薛君遷在阮半夏旁邊的椅子上坐下,點點頭,“出大事了。”

他抬起手抹了一下額頭上的汗,“西域和大祁馬上就要打仗了。”

西域?

阮半夏忽然想到前幾天竹青的話,心裏就像被一股冷風吹進一般,涼了個徹底……

夏鈞堯真的要跟西域開戰?

還要滅了西域?

薛君遷瞥了阮半夏一眼,見她臉色都白了,才繼續道,“因為之前跟大梁打了五年,所以大祁的國庫里已經沒有糧食可用,這次進京,凌王特意召見了我,要十萬斤糧食。”

話說到這個地步,阮半夏已經明白了薛君遷的意思,他是來她這裏要糧食來了。

現在整個大祁,估計也只有她阮半夏這裏才有糧食了。

她用力的抿着唇,一字不吭……

薛君遷倒是知道阮半夏被逼出京城的事,他嘆了一口氣,“阮妹妹,我知道這件事你也很為難,但是現在國難當頭,如果沒有糧草,我大祁又如何跟西域抗衡?”

他停了一下,偏過頭看了阮半夏的臉色一眼,見她眉頭皺的更緊了,趕緊說道,“而且這一次,聽說凌王跟皇帝簽了軍令狀,一定要在開戰之前湊齊十萬斤糧食……阮妹妹,你那些囤積的糧食,賣給國庫可好?”

“不賣!”阮半夏連想都沒想,直接一口回絕了薛君遷!

她不是不想幫夏鈞堯,也不是冷血,只是……她當初為大祁付出了那麼多,可她得到的又是什麼?

虧這個東西,吃一次就夠了,她是不會再吃第二次。

薛君遷早就猜到阮半夏會拒絕自己,否則當初他也不會對夏鈞堯說,半個月以後給答覆。

現在,看阮半夏這樣決絕的回答自己,他就知道,阮半夏這是鐵了心的不幫大祁。

他也只能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了。

“阮妹妹,你換個角度想想,如果大祁這一仗勝了,那麼,咱們的生意就會越做越大,到時候你是全國首富,我還做我的江南首富不是挺好?”

見阮半夏緩緩鬆了眉頭,他再接再厲,“但是如果這一仗大祁輸了,別說我這個江南首富,就是你這個小富婆都會受到波及,我做生意這麼久,我太知道,一個國家的安定,對於生意人的重要性了。”

這種事,阮半夏太明白了,但是……

她堅決的搖搖頭,“不賣就是不賣,薛大哥,不管你怎麼說,說再多,我還是不賣!”

第一,她又不是大祁人,大祁怎麼樣跟她沒一毛錢關係,第二,她可不想到時候賣了這些糧食,她又賺不到一分錢,那不是白辛苦她這麼久了?

薛君遷心裏急得不行,阮半夏不賣,他又不好再說什麼,忍不住直嘆氣,轉頭看着阮半夏,他想了想,還是勸道,“阮妹妹,你好歹也是……”

就在這時,窗外“砰”響了一聲,巨大的震動讓薛君遷頓時閉了嘴。

和阮半夏兩人相視一眼,趕緊站起身,朝着窗口走去。

阮半夏伸手推開窗,朝着底下看去,只見一個黑衣人躺在地上,那黑衣人抬起頭朝着他們這裏看了一眼,爬起來就跑了。

阮半夏心裏一驚,這是……冷羽的暗衛!?

那麼……是誰將他打下去的?

紫月吊在房樑上,低眉便看見了阮半夏,他眉頭一皺,在阮半夏不注意之時,直接跳上了房頂。

之前夏鈞堯一直說阮半夏沒死,他心裏還不相信,現在活生生的阮半夏就站在他的眼前,他不可能不信了。

只是……阮半夏怎麼跟薛君遷在一起?

紫月跳下酒樓,找了一家客棧,準備好紙筆,拿起毛筆在紙上寫到,“王妃和薛君遷在一起,大梁太子也在。”

底下落下酒樓的地址后,紫月吹了一聲口哨,一隻黑色的鴿子立刻飛了過來,紫月把信插入鴿子腿上的紙筒里,便一把放飛了鴿子。

既然王妃在這裏,紫月沒有得到夏鈞堯的指示,自不會走。

另一邊,冷羽回到客棧,暗衛就把聽到的事告訴了冷羽,還把自己被一個高手打下的事一起說了。

冷羽一臉凝重的坐在桌上,手指在桌面上無意識的敲了敲,忽然抬氣頭看向暗衛,“你說,大祁馬上要和西域開戰?”

“是!”暗衛點點頭,“我聽得很清楚,現在大祁需要十萬糧草,而他們國庫跟大梁一樣,沒有一顆糧食。”

“所以說……”冷羽彎起唇角,“現在葉夫人是關鍵。”

如果阮半夏捏住手裏的糧食不賣,大祁是不可能來搶的,到時候沒有糧草,大祁就等着被滅國!

侍衛看着冷羽嘴角的笑意,心裏一陣發麻,“太子,你想……”

冷羽唇角的弧度加深,抬起手轉了一下衣袖,笑得一臉狡詐,“要麼把她給綁了,要麼就把她的糧倉一把火給燒了!”

反正他是絕對不會允許大祁得到這些糧食。

等到大祁和西域開戰,大祁糧草不濟,士兵定不能餓着肚子打仗,當西域舉兵進攻大祁,攻下大祁一半城池的時候,大梁忽然出兵,殺到已經空了的西域的老巢,先把西域一鍋端了,然後霸佔了西域的糧草,再攻向大梁,那時候老巢都沒了,西域必定軍心不穩,打敗西域便是舉手之勞之事。

“飛鷹,一天之內能召集多少人?”

飛鷹低眉想了一會兒,道,“一天之內最多能到兩個暗衛,還有五十精兵。”

“好!”冷羽一拍桌面,豁然起身,“一天之後,跟我一起把糧食燒了,把葉夫人綁回大梁去!”

飛鷹看冷羽這一次是真的打算出手,心裏也總算鬆了一口氣,他們在大祁浪費的時間已經夠多了,如果不拿點什麼回去,到時候可沒有辦法跟朝堂上那些老頑固交差。

當即,飛鷹就開始召集人馬。

而阮半夏那一邊,看見冷羽的暗衛從房樑上摔了下去,心裏暗道不好,別看冷羽平時在她面前弔兒郎當,又一副討好狗腿的樣,但是只要有關國事,那個人狠起來,連他爹都能殺!

坐在院中的長椅凳上,阮半夏想像着如果自己是冷羽,會怎麼做……

對於大梁來說,現在最好的局面就是大祁和西域開戰,大祁不敵,等着西域攻進大祁,西域後方空虛,然後他們大梁從後方而入……

一想到這裏,阮半夏的後背徒然一涼……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別說大祁和西域,就連她自己都慘了!

她才不想去大梁當什麼太子妃呢!

“青兒!雲兒!”

阮半夏朝着後院一聲大喊,阮冬青和鄧青雲立刻跑了出來。

“姐!”

兩人看着阮半夏沉着臉色,心裏也知道肯定是出了什麼大事。

阮半夏站起身,用手抵着下巴,一邊想一邊說,“明日,青兒你去找薛大哥,讓他把他手底下務農的那些兄弟全部召集起來,有多少算多少,讓他們不分晝夜的守着糧倉。”

阮冬青愣了一下,不太明白,“姐,出了什麼事?”

阮半夏抬起頭,看向阮冬青和鄧青雲,從未有過的認真,“大祁和西域開戰在即,這一次,咱們一定要守住這些糧食!”

阮冬青點點頭,“是,青兒明早就動身去找薛大哥!”

“不!”阮半夏忽然想到什麼,她搖搖頭,“你現在就去,必須現在就去,這裏去薛大哥那裏騎馬也要半天時日,他再準備一下,最少也要半天,青兒,辛苦一下,你現在就去。”

阮冬青見阮半夏這麼急,倒也沒含糊,轉身就朝着馬廄跑去。

鄧青雲回頭看見阮冬青走了,他轉過頭,怏怏的看着阮半夏,“姐,那我……我幹什麼?”

阮半夏抬起頭看向鄧青雲,忽然彎起唇角,笑了一聲,“你陪姐姐睡覺。”

睡……覺?

鄧青雲一臉懵逼的紅了臉,低下頭咬了咬唇,“姐,這樣不太好吧。”

阮半夏走過去,一手攬住鄧青雲的肩膀,就朝着自己屋內走去,“有什麼不好的,我都不嫌棄你,難道你還嫌棄我?”

這一晚,倒是相安無事,一切都顯得那麼自然,平靜。

可阮半夏知道,這一定是暴風雨的前夜,看似風平浪靜,實則卻暗藏洶湧。

第二天,冷羽就像沒事人一樣的,照樣來酒樓裏面,穿着女人的錦衣在阮半夏的眼前飄來飄去。

阮半夏挑眼看着他,心裏一陣冷笑。

冷羽倒也沒看出阮半夏臉上有半點防備,他心裏倒是鬆了一口氣。

他的計劃可是天衣無縫,不管阮半夏如何聰明,也不可能猜到他心裏到底在想什麼。

到了晚上,冷羽回到客棧,立刻換了夜行衣,和飛鷹一起,趕到城外。

看着自己的五十精兵部隊,他挺胸上前,下達命令,“今晚,我們兵分兩路,飛鷹,飛鳥,跟我一起去把葉夫人綁了,飛燕你帶着精兵前往城東的糧倉,不管發生什麼事,一定要將糧倉燒了!”

“是!”飛燕領命,帶着五十精兵悄悄的潛進了城。

飛鷹站在冷羽的身邊,看着飛燕一行人瞬間跑的沒影,他轉頭看向冷羽,“殿下,我們何時行動?”

冷羽彎起唇角,冷冷的笑了一聲,“看見城北火勢一起,咱們就動手。”

三個人穿着夜行人飛上阮半夏家的房梁,朝着城東看去,可是等了一個時辰,那邊卻沒有一絲火苗升上來。

飛鷹直覺事情不對,心急的說,“殿下,按道理來說,現在飛燕那邊應該已經成了,可……”

冷羽也是一臉凝重,他皺眉,看了一眼天色,又等了一會兒,冷羽實在是憋不住了。

“動手!”

“殿下。”飛鷹拉住他,“城東還沒燒起來,要不,我們先去城東看看形勢。”

冷羽一個眼刀飛過去,“我說動手!”

飛鷹頓時閉上了嘴,將脖子上的面罩戴了上來。

“砰”的三聲,極為輕細的腳步聲落在了阮半夏房間的門口。

冷羽朝着屋裏看了一眼,黑漆漆的,沒有點油燈,他知道,這個時候阮半夏應該是睡著了。

他冷笑了一聲,伸出手輕輕的推開門,三個人快速的閃了進去,看見床上的人影,冷羽一個眼神示意,飛鷹和飛鳥走過去,將麻袋一下罩在了床上的人頭上。

“唔唔……”幾聲,裏面的人便沒有了動靜。

冷羽一甩頭,帶着兩個人扛着麻袋跑了出去。

他們扛着麻袋一路跑到城外,將麻袋放在了馬背上,站在城外,又等了飛燕一會兒,見城東那邊還沒有動靜,冷羽心知,飛燕已經落敗。

他皺緊眉,咬了咬牙,一下翻身上了馬,“走!回大梁!”

飛鷹看着那邊,心裏難受的緊,五十精兵,竟無一人回來,包括飛燕在內……

他們損失慘重!

但既然已經動手,不管成與不成,這大祁,他們必定是待不下去了。

好在,還綁了一個阮半夏,只要有了這個女人,大梁何愁強大不起來?

城東,阮冬青帶着兩百多的農工,將大梁的五十精兵打得落花流水,特別是飛燕,雖然她武功高超,但是跟阮冬青過了百招之後,漸漸不敵,最後,竟然被阮冬青生擒住。

薛君遷看着被反綁着雙手,跪在地上的飛燕,他沉着氣,上去,捏住飛燕的下顎,狠狠道,“你們大梁還真是會趁虛而入啊!”

飛燕被迫抬起頭,看着薛君遷,忽然哈哈大笑,“你們以為燒不了糧倉,你們就贏了?”

薛君遷愣了一下,阮冬青上前,推開薛君遷,一把掐住了飛燕的脖子,“你什麼意思?”

“呃……”飛燕難受的咽了一下口水,嘴角輕蔑的挑了起來,“這糧食對於我們大梁來說什麼都不是,我們要的是葉夫人!只要有葉夫人,何愁沒有糧食!?”

一句話,頓時把阮冬青和薛君遷嚇得瞪大了雙眼。

薛君遷慢慢轉過頭,看向阮冬青,擰緊了眉,“阮妹妹那邊……”

“糟了!”阮冬青暗叫一聲不好,阮半夏那邊除了鄧青雲再沒有人,一個冷羽鄧青雲尚且可以應付,可如果冷羽和他的暗衛同時潛入家裏,那就是凶多吉少了!

來不及跟薛君遷說什麼,阮冬青忽然回身,跑出人群,牽了一匹馬就朝着家的方向跑去。

薛君遷自然明白飛燕的意思,糧倉這邊不行,他們就綁了阮半夏,總之,冷羽是不可能空手回大梁!

再不想別的,薛君遷下令,讓人把飛燕關起來,然後轉身,牽了一匹馬朝着阮冬青追了過去……

阮半夏,阮妹妹,你可千萬不能出事啊!

否則依着凌王的性子,還不把他給滅了?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妃要種田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台言古言 妃要種田
上一章下一章

第93章:出大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