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傷心畫不成
她順利的見過紀有東的父母,兩口子早就對肖雨略有耳聞,真正見到本人卻是喜歡的,肖雨的性子很像年輕時的紀母,她又憐她自小父母雙亡,身世飄零,於是打從心底疼惜她,紀父為人並不挑剔,況且肖雨除了家世之外的確也不容挑剔,自己兒子看中的,必定差不到哪裏去。
紀父倒是對相學有幾分精通,他一眼便能識清肖雨的性子,肖雨的面相還是不錯的,上停略差,雖眉長清秀,但眉梢微亂,年輕時要吃些苦,眼睛黑白分明,眼神堅定,大吉之相,鼻子和嘴巴長得極好,晚年運好。
他心裏還是滿意的,肖雨說話不急不徐,語聲低柔,唯一不足便是太瘦了,紀有東曾他們提及過她的病情,紀母也是擔心的,畢竟老一輩子的對於繁衍後代還是極為看重的,但見兒子心意已決,便也不再說什麼了,兒孫自有兒孫福。
隔天便拿了肖雨的八字去合,得出的結果也令人滿意,因臨近新年,婚期便訂在大年二十,如是,紀有東將遠在山東的婆婆接了過來,兩家人見過面,彼此還算融洽,新年與大婚大際,紀家上下一團喜氣,倒也不失為一件樂事。
肖雨的身子恢復的很好,紀有東很欣慰,紀母更是每日粥水必到,肖雨心裏過意不去,她跟紀母很合得來,這讓她忘記了與*之間曾經的不愉快,肖雨替紀有東感到幸福,生在這樣的家庭里,是他前世修來的福分,也得她自己修來的,所以,她更迫切的渴望自己有一付好的身子,從未有過的渴切。
臨近春節的前三天,肖雨做出一個決定,紀有東下了班過來,她便說與他知,他倒也不吃驚,打趣道:“不當女富翁了,要知道,整個X市的青年才俊個個都覬覦着你呢,若不是我提早把婚訊公佈了,只怕咱醫院這會兒早已門庭若市了。”
肖雨瞪她一眼,從善如流:“這不正合你意嗎?我也只能在心裏暗暗後悔,偏就栽你手裏了。”
說完自己也笑,紀有東替你聯繫了楊律師,她把自己大概的意思說了下,楊律師攜着文件很快就趕到了醫院,一切轉讓手續均已辦妥,肖雨無來由的鬆了口氣,楊律師從業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見到類似肖雨這樣的人,偌大的財產放在她面前,她居然能絲毫不為所動,他心裏暗自驚嘆,饒是他自己只怕也無此番淡然。
楊律師走後,肖雨攤攤手道:“這下我又變成窮鬼了。”佯裝後悔,紀有東笑道:“那我去追回楊律師,說你反悔了,趁現在還來得及。”兩人雙雙笑倒,紀有東撫着她的臉,嘆道:“真像做夢一樣,過陣子你都要成為我的老婆了,人家都得改叫你紀太太了。”
她面容含怯,心有戚戚,憂慮道:“不知道順不順利————!”她是很害怕節後生枝的,就像是跟朱厚正之間的婚事一樣,沒到最後一刻她最斷然不會放下一顆心的,紀有東道:“當然順利,我爸會看相的,————她說你命中注定要嫁我的,也只有我這邊一個老公,其它的都是浮雲。”說完兩人又笑作一團,他俯下頭去吻她,漸漸地手也不安分了,順着她的腰一直來到她柔軟的胸前,肖雨微微抗拒,紀有東拿開她抵開胸前的手,隔着衣服輕揉她的*,她身子綳得很緊,道:“有東,——有東。”
紀有東渾然不覺,吻着她難捨難分,手放開,便順着衣服下擺探進去,繞到後面解開她內衣的扣子,將她的胸衣微微往上推,溫暖乾燥的手撫了上去,包裹住她胸前的柔軟,他的心裏一陣顫抖,指尖繾綣,肖雨心跳得很快,但並非難受,身子軟綿無力,靠着床,承受着他漸漸壓過來的重量,總覺得一顆心快要奪胸而出。
擔心的事情總算沒有發生,紀有東低頭替她整好內衣,她雙頰似紅霞,紀有東遂又湊過去輕咬她的唇瓣,笑道:“看把你擔心的,這點自制力我還是有的。”肖雨也垂首不語,小聲道:“醫生都說了,不能太激動。”
紀有東便笑,肖雨仍是憂愁不散,她想着自己的身子,紀有東正值血氣方剛之際,她根本不可能滿足得了他,正欲開口,紀有東道:“哎————幸好我也不算什麼重欲之人,否則,你就真慘了。”她聞言笑了一笑,道:“有東,你還是可以作其它的選擇。”
“什麼選擇,恩?”他低問,眸光深深地望住她,道:“還有什麼好的選擇,只有你,也只能是我。”他笑了笑:“我算是白揀了你,別人撞破頭都得不到你呢,我倒好,我爸都說我命里有傻福。”
他是一個沒有過去的人,也不輕易對一個女人動心,從來沒有任何刻骨銘心的回憶,也就只有肖雨,唯一一個讓他想要成家的女人,————自然要緊握在手不肯錯過,哪怕她身體不好,他卻篤信她會有痊癒的一天,有他在,自然能。
這邊情意綿綿,吳旭那邊在接到楊律師的轉讓文件之後,有如晴天一個霹靂,久久在那裏無法回神,就連周一心都不敢置信,肖雨居然肯放棄吳氏70%的股權,她想破了腦袋都想不通,只得愣愣的問吳旭,“阿旭,這是怎麼回事?”
吳旭心亂如麻,這幾天他承受着一連串的打擊,是他前面20多年不曾經歷過的,一時之間無法回應,肖雨的身世,肖雨與紀有東成婚,肖雨將股權全部轉讓給他,種種種種,有如排山倒海之勢向他襲來,他全然無招架之力。
他沒有跟周一心提及肖雨的真正身世,那是一種難以啟齒的難堪,在午夜夢回里,將他驚醒,自此無法入睡,吳旭頹然轉身,看到吳浩東的遺像,心裏愴然:“爸,這就是你對我最大的懲罰是嗎?”
他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