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師父？不，在下方道靈
少年呆若木雞，此時，那名守衛，終是無法再回答他的諸多問題了。
少年的腦子裏，唯只有許多的疑問和擔憂，徘徊着久久未散。
……
所有人，似乎又忘記了那道古怪的話，他們尋覓不到這道聲音以及傳來這陣話的人，似乎索性選擇性忘記了。
人群中，又開始傳出了一片片議論紛紛的喧鬧話音了。
“這……這……這……”
“這世道，果真是英雄出少年！我說對了吧！”
“好人有好報！惡人有惡報！”
“活菩薩！活菩薩！我要把你請回家去，天天拜你！每天請你吃三個雞蛋四個饅頭五個蔥油餅！”
“公子，你真乃雲城第一大帥哥！我喜歡你！”迷妹高興地大嚷道。
“這位哥哥，你畫畫的功夫真好，我可以和你做朋友嗎？”
福靈見少年又坐回在椅子上了，趁此機會，不顧侍衛的阻攔，上前去拉近了和少年的距離，語氣中盡帶仰慕之意地詢問了道。
“可以啊！我很高興能和你做朋友……”
經歷了方才毫無預料的奇事，少年的心中，一股莫名的情緒，經久未散……
少年沒有刻意地去看說話的人是誰，似是順着小女孩原話禮貌性地回答道，說完之後，才又似是內心也一陣輕快了！
“哈~哈~哈！太好了……太好了！”福靈激動又欣喜，感受到少年情緒低沉，生怕少年一句話后便不搭理他了，搶先介紹了自己，說道：“我的名字叫福靈啊。”
“在下方道靈……”少年很快地看了福靈一眼，又回答道。
方道靈轉了個回身，又伸出了長手，指了指他背後立着的鼓動着的招牌。
“什麼意思？”福靈不懂。
方道靈說道：“你看，就是這招牌上寫的。”
“哦，你的名字是這幾個字啊……誒，你的名字也有個‘靈’字啊！我也有個這個字！”
福靈抬頭瞄了瞄飄動的招牌，伸出兩根手指捏着下巴，說道。
“唉？你這面小旗子上面，寫了四個字，這幾個字又是什麼意思啊？”沉思了一下，福靈才又開了口了。
“什麼意思？”方道靈一敲腦袋。
福靈輕聲地向方道靈說道，“你們中原里的人的名字呀，一般可是只有三個字啊，你自己方才說了的名字裏，也是只有三個字啊……”
“哦，那是我的招牌呢……我寫的這個是……它的意思，便是方便我告訴這條大街上的人們，我這個人是寫字賣字、作畫賣畫的。”方道靈一邊解釋着說道，一邊抹了抹汗。
此時，方道靈的心思，已經全然為這位小女孩和他的一問一答所牽引住了，已然顧不了守衛之死的事了……
“哦，想不到是這個意思……”福靈眨巴着嘴巴，轉身急忙地拉了拉冷雪的綢緞衣袖。
福靈這次為了介紹冷雪，再次招呼了方道靈，道：“誒！小哥哥哇，這位，可是我的姐姐，她是這雲城裏……不對……是全大空國里獨一無二的妙美無極的大美女，冷雪呢！……”
“冷……冷……冷……冷血？……你……你……你好！”方道靈心中有疑問。
“快說，快說，再說一次你的名字！”福靈貼着小手，樂道。
“……在下…………在下是方道靈……不……不……我……我……我叫方道靈！”方道靈嘴上結結巴巴的，一時像是一個啞巴。
“快說說你的大畫師身份……”福靈欣喜地看着方道靈，似乎她已經是方道靈的徒弟了。
“我是……一名小小的書生！……額……不知道，這位小姐我需要怎麼稱呼你才算妥當啊？”
三息以後，方道靈一抹汗，則又是一副輕聲又帶點禮貌地問道。
方道靈的雙眼，此時全神貫注地看着冷雪，沒有一絲走神，沒有像方才的那般疲勞而產生模糊的弱視……
“嗯……你好……方道靈……我確實是叫冷雪……”冷雪不知道方道靈對於她的名字有誤解。
她方才只是默然地站着聽福靈這小丫頭和方道靈這兩個人一問一答地說了許久。
二人開口對答說話，如此簡潔明了，快速乾脆，不過五息之間，話已畢。
不過，冷雪才與方道靈四目相對，便心裏微微一動。
冷雪雖是故作鎮定，卻也是被她自己的這一張俏麗的小臉的神情泄露了她自己真實的本意。
她的體內，真氣旋轉着鼓動着，沖刷着四肢百骸，由丹田處出發，向著百會穴、任督二脈極速地運行着……
冷血的體內，一片浩瀚大海般的巨流跌宕起伏運轉，似乎她在這幾天，便能夠意外地突破境界了！
所以，冷雪白皙的臉上，已然由白微微轉紅，極力掩飾之下，似乎是又怕被旁邊的人所看見，她只好假裝地仰起了頭，目光望向了立在方道靈身旁的他的那面招牌。
光彩瑰美的空中，只是一方白布，卻獨顯得空靈，旗子上書“方道靈書”。
四個小字，冷雪看着，它們已然有幾分熟悉的感覺，單純的字跡，卻也覺得格外的親切……
誰也不知，就在剛才，她又產生了一次“眩暈”，丹田之內，一股浩然真氣徘徊不止，感覺比上次有過之而無不及！
原來，見到這位少年，比見到那一幅畫，更讓人心醉，也更讓人覺得不知所措，對於她的武功上的提升，卻又有獨特的功效……
三次相逢，見所未見，遇所不期，生命之中難料，她明白，這或許是一種江湖故人的“愛”！
所幸，突如其來的境界突破的前兆，又是伴之以這一道愛意的感覺，除了她自己以外，在場之中的人里，也並無人知。
……
本來寬闊無人的雲城偏僻大街上，因為方道靈的奇異神畫，近來才變得擁擠。
今日冷府迎客，為了貴客又將大街上這些無聊的圍觀群眾短暫地請離了此地。
方道靈的攤位前，只有他自己，冷雪和福靈等一眾人了。
“這名字，真是極好聽的名字！冷酷！嗜血無情！霸氣十足的……真棒！……”
“不是的！不是的！”福靈急着皺起了眉頭，“冷雪姐姐的名字，不是這個意思……是冷冷的雪花……”
“嗯！……”冷雪冷眉一動，望着方道靈，認同地說道：“是的！”
“哦？……哦！……哎呀！竟是如此啊！你們好，你們好！剛才我光顧着趕工畫畫，頗為怠慢，你們莫怪，有不恰當之處，還請麻煩你們二位多多見諒啊。”
方道靈摸了摸腦袋，語帶抱歉之意地說道。
然後，方道靈又看了看她們，當下想了又想，只能關心地問道：“你們在這裏站了這麼久，想必也有些累了吧？”
“師父，師父！”福靈意識到方道靈的態度有了一絲轉變，趁機開始套近乎，喜鵲一般叫道。
冷雪恍然回神，櫻桃小口微微一抿，俏麗雙目往方道靈那一看，神色悅然。
“還不累，謝謝方師父！”是冷雪的聲音。
冷雪柔言細語，容貌無限動人，方道靈的心，“咯噔”一下，激烈地跳動……
他忽然感到，冷雪似乎對自己有一種不一般的好感，尤其是異於福靈的那種小丫頭式的……
“師父？不用，不用稱呼我‘師父’！我受之有愧！受之有愧！”方道靈想起了冷雪這個人名！額頭又滲出了點汗珠……
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在雲城裏，有一個極其有名的家族，他們家的姓氏，便是冷氏！
而眼前的這位小姑娘和貌超天仙的俏妙女子，又恰恰有一人是姓冷！
方道靈細思極恐，自己一個小小的酸窮書生，怎麼會攤上這麼大的奇遇！是以，他謹慎地平心而言道。
方道靈方才伏案於桌前，作畫又過於疲勞，一時視力堪比“近視眼”，沒有能馬上認出來這兩名陌生來人的陣仗！
而其實早在方才，方道靈全神貫注於自己所描繪的畫作上的時候，就已感覺到了她們這兩個人的不同尋常。
只是，他的目光，無法離開自己的畫台，即使抬起眼睛，疲倦的眼睛緊盯着檯面近處的地方看得太久了，也並不能夠看清離自己幾丈遠外之人。
可以說，即使站立於他的眼前，他也不會知道此人是何等的模樣！
平時，每次排隊上前買畫之人下定了畫作，方道靈便即刻開始伏案作畫了！
要看清那些圍觀的無聊觀眾，又要另外調整一下視力，容易分了心神。一旦從畫桌上分散了注意力了，方道靈的思緒即時又會中斷了。
如果這樣折騰，既會耽誤了他作畫的進度，又會影響了他的作畫的質量！便不能按照他的計劃畫完每一幅畫，他一天也就畫不出幾幅畫了！
今天，那個肥胖的中年人，預定了一幅畫就趕去喝茶了，他必須在他回來之前先把這畫畫好。
而且，時間已經接近大中午……
快到了吃飯的時間，氣溫變得越來越高，吃完飯後，他得趕緊去休息片刻，種種原因，都要求他自己儘快地完成這幅畫。
於是在他完成了畫像的時候，他抬起了頭慢慢地適應，差一點就被那些誤會的家丁和護衛出手打傷了，還好，那些人大部分還算是有規矩的人……
若是所有的守衛一窩蜂地衝上來圍毆方道靈，他相信，他可能會落着一個屍骨無存的下場……
方道靈忘記了自己此刻是要開始收拾桌上的筆墨紙硯了的。
片刻的尷尬之後，他的神思，處在了一陣遊離之中……
烈日炙烤，日上中天，時已近正午。
煩鬧的人群，方才陸續自行離去后，現在差不多已經散盡了。
似是有規律又有節奏，這群人到點即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