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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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燕子衝進來也不看眼前是誰,眼睛一瞪,立刻就叉腰大吼大叫道:“是誰這麼無情,這麼殘忍,居然把這位嬌滴滴姑娘踹出去?給姑奶奶我站出來讓我揍一頓!”

瞧着她義憤填膺,口沫橫飛,一副天理盡在我手中模樣,風傾玉抿嘴一笑。

“姑娘你放心,我一定給你出氣!誰欺負了你,你可以告訴我,我是碩王府貝勒,有我在,誰也不能欺負你!”富察皓禎更是頭也不抬,只顧着扯開白吟霜衣袖,露出一條雪白臂膀,想看看白吟霜有沒有受傷,一臉柔情無限。

而被乾隆踹出去白吟霜,白衫子上染了幾許灰塵,嬌柔臉掛滿淚痕,水靈靈眼兒滿是受傷神色,正泫然欲泣地掛在皓禎強壯手臂上。這是她天神,這是她現在依靠,這樣英俊貴氣公子正是她救命恩人,而且他是王府貝勒爺,她從心裏感激。

可,她長得不美嗎?那位尊貴天神為什麼對她棄若敝屣?她心好痛啊!

身邊公子雖然風度翩翩,卻怎麼也不及那位天神氣勢凌人,白吟霜自認還有一點眼力。

風傾玉很自得地閃開了乾隆手,悄然而立,靜靜地等着看戲,腦殘聚集,絕對好戲。

“真是好戲,這就是皇家滄海遺珠?啊呸!一臉鳥爪子。”弘晝心裏如此想着,更是二話不說,一屁坐在一張桌子上,嗑着瓜子逗着麻雀,幸災樂禍地看着他哥哥丟臉。好像剛剛他哥哥還一個勁地誇讚富察皓禎來着,得,這不是自打了嘴巴子嗎?

等乾隆在看到來人是誰時候,臉就已經黑了,偏偏富察皓禎說話,小燕子滿嘴裏話,都活活地讓他丟臉,再見風傾玉忽然閃開他手,弘晝那副弔兒郎當樣子,心裏更加憤怒,便陰沉着臉道:“小燕子,你是誰姑奶奶呢?”

“皇阿……”小燕子乍然見到乾隆,頓時嚇了一跳,張口就要叫出來,立刻被一旁永琪伸手捂住了。乾隆今日明顯是微服私訪,龍源樓里來往多是八旗子弟,饒是永琪向來高傲無比,也不敢立刻就叫出來。這兩年,他有了很大進步,再也沒有往日跋扈了。

永琪忙笑道:“爹,您怎麼在這裏?我們是來替這位姑娘討公道來了,她被人打了。”

“是啊,爹,你快替這位可憐姑娘做主,她居然被扔出去了,出手人那麼狠毒,你一定要摘了他腦袋!”小燕子也立刻反應了過來。

乾隆不怒反笑,聽聽,他女兒居然要摘掉他腦袋,還一副有理模樣,自己真是白疼她了。正要發作時,風傾玉立刻厲聲道:“來人,堵住她嘴!”雖然她是很想看戲,但是並不代表她在這人來人往酒樓里丟臉。畢竟今天上香事情還是滿京城都知道,倘若見到那上香民間格格,居然在這裏要摘皇帝腦袋,皇家顏面可丟得大了。

永琪睜大了眼睛,上前一步擋在小燕子前面,大義凜然:“有我在,誰都不許動她!”小燕子那麼天真活潑,那麼有靈氣,就彷彿一道亮麗光芒,照耀在他暗淡生活中,他絕不允許任何人欺負小燕子!

可乾隆御前侍衛可不聽他。

三下五除二,兩個侍衛擋住了永琪,兩個侍衛立即堵住小燕子嘴押到了風傾玉跟前。

福爾康兄弟與富察皓禎見狀,立刻氣憤地上前廝打起來,三人騎射工夫雖然不錯,但武功也只是花把式,根本就不是乾隆眼前御前侍衛對手,既然大不過,福爾康便鼻翼呼扇,怒聲道:“狗奴才,居然敢對五阿……”下面話還沒出口,一隻臭襪子就把他嘴巴堵住。

彼時風傾玉早就勸着乾隆道:“在這人來人往地兒算什麼呢?還是去雅間處理吧。”不顧乾隆氣憤,悄悄地在他耳畔說道:“皇家顏面可不能丟在這裏。”

乾隆微微頷首,對風傾玉處理方法很是滿意,對永琪重重地冷哼了一聲,拂袖上樓。

永琪、富察皓禎、小燕子與福爾康兄弟,還有白吟霜都被押到了雅間裏跪下。樓下堂上這麼一鬧,早就聚集了無數八旗子弟,多少也都有認得永琪和富察皓禎、福爾康人,見狀心中忖度片刻,便即明白乾隆身份,也都不敢再多停留,立刻作鳥獸散。

“小燕子,你剛剛說要摘了誰腦袋?”坐在雅間裏,乾隆開口道,聲音冰冷。

小燕子轉動着無辜大眼珠,被堵着嘴巴,便咿咿呀呀地說不出話來,乾隆示意侍衛鬆開她。小燕子立刻蹦了起來,拉起白吟霜就到乾隆跟前大聲道:“皇阿瑪,你看,她多可憐,她被人扔了出去,你不給她做主嗎?你不是說過,天下百姓都是你子民嗎?子民受別人欺負了,為什麼不為她出氣?”

“小燕子你知道她是什麼身份嗎?”乾隆臉色陰沉得幾乎滴得出水來。

“我不知道她是誰,我也不認得她,可我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小燕子非常得意地挺起了胸脯,不過那臉上還有敷藥抓傷,看起來很有點慘不忍睹,她也全都不在乎,和和氣氣地問白吟霜道:“姑娘你叫什麼名字?我一定叫皇阿瑪給你做主。”

皇阿瑪?那不是皇上嗎?難道這位姑娘居然是公主?白吟霜眼前頓時一亮,沒想到她居然有這樣幸福,居然有幸見到了皇上龍顏,真真是不枉在龍源樓賣唱這麼久。白吟霜激動了,白吟霜興奮了,目前還是能剋制得住自己,立刻怯生生地道:“民女白吟霜,給皇上請安。”說著裊裊婷婷地磕下頭去,仰起臉,一臉清純,雙眸脈脈含情地凝視乾隆。

“放肆!”乾隆忽然覺得有些噁心,像吞了蒼蠅似。而且更頭疼是,小燕子似乎根本就沒聽懂她話,只是自己一意孤行地要行俠仗義。

風傾玉心中暗自笑他活該,面上卻一本正經地道:“小燕子,你可知道她是個歌女?”

小燕子頓時炸毛了:“歌女怎麼了?歌女也是人!”

“歌女是人不錯,但人也分三六九等。歌女本身就身份低微,乃是賤業,如此好逸惡勞不肯腳踏實地生活女子,也值得你打抱不平?哼,你堂堂還珠格格,竟因為一個操持賤業歌女頂撞你皇阿瑪不成?”風傾玉語氣中充滿了怒火,很是有些嚴肅味道。

人人真平等嗎?現代社會尚且做不到這一點,更何況現在封建社會。

在現代,富翁和窮人之間絕對有一條巨大鴻溝,即使擁有着相同公民權利,即使嘴上說得非常好聽,人人平等,但實際上無論何時也絕不會是平等,身份地位,還是標示着上流貴族和底層百姓巨大差異。做歌女討生活,似乎沒有什麼可以苛責地方,她們這是為生活所迫,也值得同情。但一個自由女子,為何非要操持賤業賣笑為生?難道不能做丫鬟?做點其他活計?追根究底,白吟霜這樣人,根本就不是真走投無路,而是為了釣上金龜婿,享受富貴生活罷了。

“你好無情,你好冷酷,你好殘忍,你好惡毒,你根本就沒有人性!歌女也是人啊,人生來本來就是平等,你不過就是出生好,所以才能享受榮華富貴,所以就看不起我們平民百姓嗎?”小燕子滿眼怒火地瞪着風傾玉,眼裏火焰幾乎要把風傾玉焚燒成灰。

風傾玉很納悶,難道除了這些形容詞,就沒有別話了嗎?冷笑了一聲,風傾玉可不認為乾隆會贊同這些話,在天子面前說什麼人人平等,那不是說奴才和皇帝一樣了?

在小燕子說這些話時候,永琪拚命地點頭,眼睛閃亮地盯着小燕子。

她好善良,她好天真,她好活潑,她簡直完美得不像是凡人,永琪忽然覺得他心被深深地震撼了。他從小是個皇阿哥,從來就沒人敢對他說這樣話。

“愛新覺羅家是馬上得來天下,用鮮血立,給了天下百姓一個太平盛世,承擔了蒼生責任,所以皇家可以享受榮華富貴。我烏拉那拉家榮華富貴都是祖祖輩輩立下了汗馬功勞,蔭及子孫,所以本宮可以享受榮華富貴。你說別人享受榮華富貴,看不起平民百姓,那麼你又憑什麼享受榮華富貴,讓別人對你高呼千歲?你為什麼不去伺候奴才?而要奴才伺候你?既然你說人人平等,那回宮之後,本宮即刻撤了你身邊奴才!”

風傾玉語氣冷厲,一番話擲地有聲,驚得滿室均是一片寂靜!

乾隆也怒了,冷聲道:“小燕子,你意思是,奴才不該跟朕磕頭?奴才和朕平等?”

“人和人本來就是平等。奴才也有爹娘啊,他們受苦,他們爹娘也會傷心!”小燕子不顧永琪阻攔,振振有詞地道,而且她滿腦子裏都是問號,根本就聽不懂皇后說是什麼,不過她說一定是壞話就是了,居然要讓她去伺候奴才,她才不幹,她可是格格。

繼永琪感動之後,奴才出身福爾康感動了,嚮往善良皓禎感動了,漂泊流浪白吟霜也感動了,原來世上竟有這樣悲天憫人格格。她心,美得像最晶瑩玉石做。她真是上天恩賜,善良化身,她把身份卑賤奴才提到了和皇親戚等同身份。如果真這樣話,從此以後再也沒有任何人可以蔑視他們。

皓禎驚嘆道:“世上竟有格格這樣與眾不同人!是啊,我們每一個人都是有着同等地位人!”像是做了一件頂天立地大事,深情地凝望着白吟霜,眼裏迸發著一個名叫愛情光芒:“白姑娘,你更是美麗化身,你是如此美麗,如此清純,如此讓我心動。”

白吟霜羞紅了耳根,心中暗自有些得意。

風傾玉不禁啼笑皆非,看着小燕子不以為然神色她就明白了她心中所想,嘴上說人人平等,心裏和行動上卻截然不同,真是矛盾。不過富察皓禎,居然真這般少腦子,在乾隆面前對白吟霜訴情?風傾玉胳膊上雞皮疙瘩已經起來跳舞了,有些不敢領教。

轉眼再看乾隆,風傾玉暗暗地吐了一下舌頭,果然已經被小燕子言論,富察皓禎深情氣得臉色如同黑炭了,顫抖着手指着小燕子,居然氣得說不出話來。

風傾玉倒是有些可憐他了,跟腦殘講道理,是會短了自己壽命。

乾隆大帝,你有福了,阿門。

弘晝終於放下了喂麻雀動作,慢吞吞地道:“今天是上香日子,皇帝哥哥可以微服私訪,誰給還珠格格出來資格了?堂堂皇家格格,居然敢頂着一臉傷跑出來,有沒有把皇家顏面放在心上?將來叫我們愛新覺羅家女兒在外人跟前如何抬得起頭來?”

“是誰准許你們出來?好大膽子!”乾隆終於有話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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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珠之皇后威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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