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活着
應瀾心中還想着煜承,可是她也明知道煜承不可能回來救她,此番若不是商永言,自己只怕早已經殞命於那暗無天日的大牢中了。
既然此番死裏逃生,上天便還有他的用意。
俚歌如今還在首輔府,沒有煜承的命令自然不能進宮,可現如今也不知道應瀾究竟是死是活。
可這幾日的煜承倒是絲毫不擔心,首輔府整日歌舞昇平,煜承也約兩三酒肉朋友,觥籌交錯。
俚歌終究是不明白,為何煜承從未擔心過應瀾,即便應瀾只是她的下屬,被他稱為是最好的武器,可依然不曾擔心過。
也不知應瀾這些年的付出究竟是否值得,俚歌看向窗外,她來這首輔府也有很多年了,自己父母雙亡,被哥嫂趕出門,尚且年幼的她只得流浪在外。
當年的煜承還是意氣風發的少年,那也是俚歌第一次見到煜承,也是煜承將她待了回來,讓她有了棲身之所。
而後,俚歌便在煜承身邊,看着煜承一步步走到如今,也看着煜承從一個意氣風發躊躇滿志的少年,成了如今的浪蕩公子。
可俚歌心中跟明鏡一樣,她同應瀾都一樣明白,煜承如此不過是做做樣子罷了。
煜承只是不相信德崇公主的死是個意外罷了,可即便如此在俚歌看來也不能全然不顧應瀾的生死。
……
青鸞殿的人來了,就在煜承正飲酒作樂之時。
“煜大人,奴才是貴妃娘娘派來的,便是來告訴煜大人,應瀾姑娘如今已無大礙了,還請煜大人放心。”
煜承終是放下了受眾的酒杯,雖表現出的是毫不在意,可終究心中還是放心了。
皇宮之中的事,煜承自是沒辦法,應瀾是死是活,終究還要看上天如何,可煜承又怎忍心如此,不過是自我麻痹罷了。
“知道了,替臣多謝貴妃娘娘。”
青鸞殿之人臨走之時,煜承准許俚歌跟着一同前去,此前都是俚歌照顧着應瀾,聽了這話俚歌自然也是歡喜。
只是到了青鸞殿之時,俚歌便不再歡喜了,她看着在床榻上躺着的應瀾,依舊是臉色煞白,嘴唇也沒個血色。
她從未想過,應瀾會受到如此折磨,若是再玩幾日離開,只怕應瀾便殞命於此了。
俚歌看着應瀾不停的掉着眼淚,卻又不想讓應瀾看到,最終在應瀾醒來之後雖是看到了俚歌,可俚歌卻眼眶通紅,不問也知曉方才是哭過了。
“姑娘,你受苦了,是大人讓我來照顧姑娘的,大人聽聞姑娘沒事了,也甚是欣喜。”
應瀾當真還能聽到煜承如此,倒也算是滿足,可俚歌如此也不過是不想讓應瀾寒心罷了。
若是知曉那日煜承無動於衷,興許就是寒心。
“大人……大人當真如此。”
“姑娘在大人身邊十年,大人怎可能不關心姑娘,你我都知曉大人心事如何,大人不過是沒有表現罷了。”
應瀾願意相信俚歌說的這些,微微一笑,也甚是艱難,不過心上確是不痛。
……
“你明知那是首輔煜承的人,為何還要救。”
說話之人身着朝服,因此事面目甚至有些猙獰,質問着懿貴妃道。
而懿貴妃倒是在貴妃榻上側卧,好不悠閑,許是已經習慣這人如此了。
說話之人便是懿貴妃的表哥陳如山,也是當今商國戶部侍郎,因與煜承對立,故而聽聞懿貴妃救了煜承的得力下屬而來質問懿貴妃。
可人都已經救了,況且是被懿貴妃視為救命恩人。
“青鸞,你難道不知這應瀾便是破了鎮南司巡撫一案的重要之人嗎?你還要救她。”
“表哥,她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怎能見死不救。”
“青鸞,這皇宮之中,所謂的救命的恩情又能如何,莫非你忘了現如今最為重要的是什麼嗎?”
懿貴妃自然沒忘,可她卻做不出這樣忘恩負義之事。
可陳如山為官多年,早已習慣如此之事,對於他來說最為重要的便是他們所計劃之事,那日在寶月樓廢墟之處,陳如山便已經說明白了,可懿貴妃卻從未聽過陳如山的話。
從前不是如此,唯有應瀾一事時如此。
“表哥,我們也萬不該傷害無辜之人。”
陳如山終究還是覺得懿貴妃太過單純罷了,應瀾是煜承的人,又怎能是無辜之人。
陳如山冷笑一聲道:“青鸞,終究還是你太過單純罷了,你怎知她是無辜之人,你可知或許此番他進宮也沒這麼簡單。”
可終究陳如山已不是他們最初的那般了,懿貴妃還是如此,但陳如山總是讓她覺得陌生。
即便沒這麼簡單,可和她沒什麼相干,她只是不想做一個不仁不義之人罷了。
“青鸞,我的話已至此,聽與不聽都在你自己。”
“表哥,曾經表哥說的我都做了,可是現如今呢,你終究還是在為你自己考慮,我不想在這裏,可你還不願意帶我離開。”
“青鸞我說過,如今還不是時候,你該明白才是。”
懿貴妃自是笑了笑,她便知道陳如山會如此說,說到底,最為重要的不是她罷了。
當初,是陳如山讓她入宮,可是現在不過是個笑話罷了。
陳如山早已想要違背當初的諾言,不然又如何會逃避顧青鸞的問題,究竟還是不似當初罷了。
“不是時候,那你告訴我何時是時候,究竟還是你自己說的罷了,或許當初我選擇如此便是錯的。”
聽懿貴妃如此說,陳如山似有些慌張,她生怕懿貴妃不再聽他的,這樣下去事情便很容易暴露。
想來如此,當初陳如山便不可手軟。
陳如山的眼底儘是陰險,可懿貴妃卻從來都看不到,終究還是因為一個情字罷了。
“青鸞,你相信我,我一定會帶你離開的,只是不是現在,你也該知曉,如今鎮南司一事還未過去,我怎能如此冒險。”
“罷了罷了,我聽你的便是了。”
懿貴妃的眼神之中滿是失望,她明白,或許她是等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