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茶:應有看人怨孫秀

山茶:應有看人怨孫秀

季淑望着那朵茶花,道:“我還有些什麼花兒?”春曉道:“奶奶素來愛這種的,各色花兒都有一些。我記得臘月裏頭奶奶叫人制了朵梅花,戴在鬢邊,老太太見了還以為是真的,連聲問咱們府里哪來的紅梅花呢。”

夏知也笑,說道:“這花兒府內也獨奶奶有,也獨奶奶配戴,大小姐三小姐她們私下裏愛的什麼似的。”

季淑說道:“還有些什麼,都拿過來。”夏知暮歸兩個便到裏屋,將那梳妝匣子打開,原來花季淑最愛花兒,特製了大大的盛花地匣子,那些花朵製作精美,且鑲金帶珠,更見名貴,季淑挨個把玩,說道:“從裏頭挑幾朵,給秋霜跟紅嫣送去,對了,還有瑤女,府內年輕的女眷,還漏了誰么?”

幾個丫鬟有些詫異,春曉問道:“奶奶要送花?配戴奶奶這花的,也就這幾人了,像是倩姨娘跟二爺那兩房姨娘都不用說了。”

季淑淡淡一笑,說道:“我還是更喜歡真的花兒,……那好好地送去罷。”幾個丫鬟對視一眼,答應一聲,分頭叫人送花去了。

因上官府內先是出了季淑這回事,後來青二奶奶病倒,倩姨娘病倒,又有個丫鬟弔頸。老太太覺得這院子裏頭有些不安生,就叫了個上官緯身邊的閑散人,吩咐他在就近的寺院裏頭做一場法事鎮壓鎮壓,又叫了個“世外高人”,在院內走動了番,指點了些風水事宜。

次日季淑無事,就在屋內亂翻些時下書籍,沒想到竟找出好些圖文並茂的春-意圖來,季淑好奇看了幾眼,心道:“花季淑還有些什麼寶貝?”笑了笑就又放回去。

枯坐片刻,百般無聊,見天色尚好,就走到外頭,隨意只叫了個小丫鬟跟着,往花園去。

到了院子裏,又看到那長條的迎春,果然開了十幾朵,黃橙橙的極惹人愛。

身後小丫鬟說道:“奶奶先頭栽的那茶花也開了些,只不過如今多半謝了。”

季淑掃了一眼,望見靠牆角邊上搭了個小小棚子,她就緩步過去,正將到跟前,卻聽到有人嘀嘀咕咕說道:“這還要多勞煩楚爺,我也不過是個半吊子,又聽說這裏的奶奶着實的厲害,恐弄得不稱心便不好了。”

有個熟悉的聲音說道:“你只盡心就好了,我也不是十分會,多用上點心思,別人自曉得的。”

季淑正在猜測“楚爺”是何人,一聽這個聲音便知道真是楚昭。

那人道:“我聽春曉姐姐說,楚爺弄的那迎春,奶奶很是喜歡呢。”楚昭說道:“那也不過是瞎貓撞上死耗子罷了。”

季淑聽到這裏,便噗嗤一笑。那邊兩人各自驚動,廊柱後面轉了出來,季淑放眼一看,一個是楚昭,另一個,卻是個面色忐忑的婦人。

兩人齊齊行禮,季淑看向楚昭,問道:“前日那迎春花枝是你弄的?”楚昭咳嗽了聲,道:“是仆下多手,請奶奶饒恕。”

季淑說道:“你做的很好,不必這麼誠惶誠恐的,只是我不知你竟這樣有心,可是因為聽到我訓人了么?還是什麼?”

楚昭道:“仆下乃是無意之中聽到……並非故意偷聽。”

季淑說道:“那也算是真有心了。”

季淑掃了楚昭一眼,便四處張望,又問道:“你住在這院子裏?”

楚昭未及言語,那婦人說道:“奶奶饒命,是我怕伺候不好這些花,大膽把楚爺從何必請來討教的。”

季淑說道:“隔壁?”楚昭道:“隔壁是空院子,仆下所住是在這院子之外。”季淑點頭,說道:“我先前可見過你么?”

楚昭搖頭,說道:“不曾見過。”季淑說道:“你是做什麼的?”楚昭道:“仆下是護院武師。”季淑挑了挑眉,好奇問道:“武師?那你一定會武功了?練得不錯么?”

楚昭仍舊一臉平靜,說道:“只是會些三拳兩腳的護身功夫罷了,堪堪夠用。”季淑見他回答的很是謹慎,就哈哈一笑,說道:“好極了,改日我向你討教幾招可好?”

楚昭發獃,道:“夫人也會武功?”

季淑說道:“我會的可多了,女子防身術,詠春,太極拳,降龍十八掌……不過做得最熟的是第三套廣播體操。”

楚昭自然全都不懂,說道:“這些招數仆下從未聽聞……不知是出自哪門哪派?”

季淑忍着笑,說道:“人外人人,天外有天,你不懂自然有的,所以說改日我們切磋切磋。”

楚昭點頭說道:“還請夫人多多指點。”

季淑見他當了真,忍不住就笑出聲來。

楚昭很高,肩膀寬闊,季淑伸手,在額前比了比自己到底有他多高,卻只到他胸口。

縴手輕輕撞上楚昭的胸口,只覺得胸部肌肉極其堅硬,季淑贊道:“胸肌練得挺結實嘛。”楚昭似懂非懂,就低了頭。

季淑見他一副老實可欺之態,便嘆了聲,伸手拍拍楚昭的肩膀,道:“好好乾,小夥子有前途。”

楚昭咳嗽一聲,拱手低頭,道:“謝謝奶奶誇讚。”

季淑邁步要走,身後楚昭遲疑了會兒,終於喚道:“夫人請留步。”季淑停下,回頭看他,楚昭說道:“仆下有一件事……”季淑問道:“何事?”看看他的神色,便道:“你們先退下。”身後的丫鬟跟那婦人一併行禮暫退。

季淑說道:“現在你可以說了?”楚昭才說道:“此事是關於鳳卿的……”季淑一怔,道:“他?他如何了?”楚昭說道:“鳳卿昨兒去周大人府上應酬,不知為何惹怒了周大人。”

季淑本是不願理會祈鳳卿之事,可想到他那副模樣,不由地皺了皺眉,問道:“然後呢?”

楚昭說道:“那周大人一怒之下,叫人把鳳卿狠打了一頓。”

季淑一驚,急忙問道:“他本來就帶傷,又打?”

楚昭嘆息說道:“正是。這一場之下,鳳卿已經奄奄一息,如今回到雕花樓,請了諸般大夫,都說難救。”

季淑愕然,皺眉想了半晌,說道:“你為何要把此事跟我說?我又能做些什麼?”楚昭卻垂了眸,說道:“是仆下多事,知道夫人昔日跟鳳卿交情尚可,故而同夫人說一聲,他日鳳卿若真箇去了,夫人聽了,心裏也不至於驚訝。”

季淑聽他說的嚴重,末了一句卻又帶幾分涼薄,就追問說道:“只是如此?”

楚昭說道:“正是。”

季淑想了想,說道:“你跟祈鳳卿關係那樣好,竟沒有想法兒救他?”楚昭頓了頓,終於說道:“心病還須心藥醫。仆下自認沒這個能�$cd�a3”

季淑一怔,而後笑道:“你特意跟我說這番話,為的就是最後這一句吧?”楚昭不語,季淑走近一步,盯着楚昭,問道:“你跟祈鳳卿是什麼關係?竟為他如此上心?”

楚昭眉睫動了動,說道:“仆下說過,跟他是好友。”季淑說道:“只是好友?那日我看你演李隆基他做楊貴妃,真真是纏綿悱惻感人至深啊……”說著便眯起眼睛來細看。

楚昭不動聲色說道:“做戲罷了,台上台下,兩番天地。”他這句話,似是而非,又因季淑靠的他極近,楚昭一抬眼便對上她烏溜溜的眼睛,楚昭垂眸,腳下便向後移動了步,似想避開季淑。

季淑摸着下巴看他,卻也看不出其他什麼來,正在沉吟,卻聽得身後有人喝道:“你們在做什麼?”

季淑聽了這個聲,大為頭疼,心道:“怎麼陰魂不散的呢?我身上安裝了gps導航么?”忽然之間心念一轉,不退反而向前略一傾身。

楚昭本正看向那來人,不妨季淑傾身靠過來,楚昭本能地將她肩膀抱住,喚道:“夫人?”低頭看向季淑。

此刻那人走上前來,一把握住季淑手腕,將她猛地拉向自己懷中,又一掌探出,拍在楚昭肩頭,楚昭猝不及防後退幾步,卻又站直身子,茫然懵懂看過去。

來人正是上官直,怒道:“花季淑!你、你跟這個……在做什麼?”季淑心頭好笑,便說道:“你有眼睛就自己看,還有,我警告你啊,快點放手!”上官直一呆,手上越發握緊了,說道:“你再說一次?”楚昭在旁邊看着,略帶擔憂道:“請爺息怒!”

上官直怒道:“不必你多口!”說著,竟緊緊攬了一把季淑的肩。

季淑說道:“上官直,你要動手么?楚昭,替我揍他!打死了算我爹的……”

上官直倒吸一口冷氣,沒想到她竟如此猖狂,在下人之前顏面掃地,不由怒道:“你竟要夥同奸-夫謀殺親夫?”季淑道:“你有所不知,你這叫做家庭暴力,而我這叫正當防衛,楚昭則是見義勇為。”

上官直看向“見義勇為”的楚昭,見他英武挺拔,雖然是一身素衣,卻掩不住勃勃精神,花季淑的眼光向來是不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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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好孕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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