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東風裊裊泛崇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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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即上官直氣道:“你是外仆,為何到內院裏來?”

楚昭竟不抗辯,只低頭說道:“仆下知錯。”

上官直說道:“若非你是無瀾看重的人,我便直接叫人打死你!——速速出去,再讓我見到你進來一步,二話不說便打斷你的腿。”

楚昭拱手行禮,默默無聲地向外而去。

季淑轉頭看向上官直,上官直也盯着她,兩人面面相覷,誰也沒開口說第一句,一直互相瞪了大概有幾分鐘,季淑見他竟無退讓之色,忍不住苦笑了聲,喃喃說道:“這模樣倒像是鬥雞。”

上官直本來甚是氣憤,忽然見她一笑,竟帶幾分俏皮無奈之色,花季淑本就是舉世無雙的美人,若非她還有舉世無雙的惡跡浪行,定然是個令人傾倒的女子。

上官直心道:“我怎會這般想?江山易改秉性難移,任憑她怎樣絕色,那樣個淫-盪不堪的性子……又豈是正人君子所欲?”

上官直想着就搖了搖頭,說道:“不管如何,以後不許你跟這些下仆談笑。”季淑道:“你的佔有欲倒是挺強的。”

上官直皺了皺眉,道:“佔有欲?”

季淑說道:“為什麼你的詞彙量這麼貧乏,讓我解釋給你……大概就像是小狗撒尿,會圈出自己的地盤來一樣。”

上官直怒道:“小狗?你說我是犬只?”

季淑思忖笑道:“那……原先還不太像的,發怒起來就特別像,這幅二二的表情,很像哈士奇。”

上官直道:“何謂哈士奇!”

季淑說道:“算了,說了你也不懂,等我有空畫給你看就知道了。”

上官直努着嘴,很是不快。卻仍陪着季淑。季淑瞧着他戳在旁邊,很打眼,就說道:“你只管在我跟前晃什麼?有空不是該去陪陪你的倩姨娘么?嘖嘖,昨日哭的那梨花帶雨的,真是我見尤憐。”

上官直面露警惕之色,問道:“你又想做什麼?”

季淑說道:“我要弄瓶硫酸,毀了她的花容月貌。”

上官直雖不知硫酸是何物,後半句卻聽得分明,頓時站住腳,怒道:“你敢!你這心如蛇蠍之人!”

季淑嗤之以鼻,此刻信步邁步過了月門,竟見眼前別有天地,這院子裏曲曲折折栽種了不少花果之樹,右手邊上竟還架了很大一方葡萄架,旁邊豎著鞦韆。

季淑目瞪口呆,半晌贊道:“可惜可惜,如果入了夏,葡萄長出來,旁邊的花樹開了繁花兒,那才叫美呢,配上這個鞦韆架,真是神仙一般,想想都覺得妙啊。”

旁邊上官直聽了,面紅耳赤,咬唇說道:“你夠了,不消再說!”

季淑道:“我又說錯什麼了?”

上官直狠狠瞪她一眼,說道:“改日我便叫人把這鞦韆跟葡萄架都拆了。”

季淑奇道:“你發什麼瘋,他們怎麼惹了你了?”

上官直臉上越紅,瞪着季淑,終於說道:“你自己乾的好事還有臉問我……留下這些無恥之物做什麼?”

季淑眨眨眼,嘖嘖說道:“你的眼神跟品味也極特別了,你怎麼看出鞦韆跟葡萄架無恥了?”

上官直忍無可忍,紅着臉說道:“當初你逼迫我在葡萄架……跟鞦韆上同你……你……”

季淑的嘴巴不知不覺張大,看着上官直的窘態,隱隱約約猜到點兒什麼,卻又不敢相信,遲疑着問道:“同我幹嗎?”

上官直手握的死緊,道:“同你……行那種事!你還問!”

季淑目瞪口呆地看着上官直,而後又看天,感覺整個世界很不真實。

兩個人站在原地,上官直氣憤地將頭扭到一邊,季淑發了一會兒楞,忽地覺得不對,便重新看向上官直,問道:“你說我逼迫你?”

上官直哼道:“不錯!”

季淑說道:“我逼迫你?哼……我力氣比你大?”

上官直道:“自然不會!”

季淑哈哈笑,說道:“那我怎麼逼迫你,哼,女子強-暴男子?你以為你是弱不禁風的病美男啊,少來找借口了,一定是半推半就的和姦。”她輕蔑看着上官直。

上官直雙眉擰緊,望着季淑說道:“你……你竟然推的一乾二淨?什麼和-奸,什麼半推半就!你騙我喝了催情酒!並非和姦,乃是迷-奸!”他氣得雙眼都隱隱發紅。

季淑怎麼也想不到竟然會有這出,一時瞠目結舌,半晌才嘆道:“我、我有些忘了……唉,我可真是手段了得,簡直是女中豪傑啊……”

真真匪夷所思。

上官直卻瞪着季淑,道:“無……無……無恥淫-婦!”扔下這一句后,將大袖一揮,再也忍不得,憤憤地轉身而去。

季淑望着上官直凜凜然而去的背影,無奈嘆了一聲,向後退了步,慢慢坐在那鞦韆上,果然見那鞦韆座面兒寬的很,比普通鞦韆更為舒服……如果兩個人同坐的話大概也會……很是不錯。

季淑輕輕盪起鞦韆,同時浮想聯翩地腦補了一番上官直說的那場景,以她正常人類的思維已經想像不出當時是何種情形了。

而,服了迷情葯之後的上官直……聽起來好像很有趣的樣子。

季淑回房之後,命春曉夏知兩個準備了筆墨紙硯。

春曉笑道:“小姐大概有四五年不碰這些了,今日怎麼忽然起了興?”

季淑道:“我今日忽然之間靈感大發。”

暮歸跟晚唱從外面回來,見狀也便圍了過來,四個丫鬟跟幾個小丫頭一起圍在桌子邊兒上看季淑大展神威。

季淑提着那蘸滿墨的毛筆想了會兒,便慢慢落筆下去,眾丫鬟在旁邊看着,看那紙上出現的,非字非畫,非人非物,全然看不出是個什麼東西,不由地都嘖嘖稱奇。

季淑畫完了之後,春曉道:“奶奶,這是個什麼東西?看起來像是……”季淑說道:“像是什麼?”

幾個丫鬟面面相覷,夏知說道:“是只貓兒?”季淑搖頭,說道:“雖不中,也不遠矣。”

暮歸想了會兒,說道:“莫非是只狗兒?只不過……樣子如此趣致,耳朵尖尖,眉心這兩點兒可是眉毛,如此蹙着,倒像是個人生氣的樣兒……”

季淑哈哈笑道:“說的對路了!有趣吧,我的畫工可還過得去?”

幾個丫鬟都不知怎麼說好,季淑用的是漫畫筆法,跟古人所用的風格大相逕庭,丫鬟們自是不曾見過。

暮歸卻望着那幅畫,說道:“我聽人說,寫字畫畫這些,要不拘一格才好,奶奶這就是不拘一格了罷,我們幾個又知道什麼?想必是極好的。”

季淑大言不慚說道:“你們看出有趣來,就算我成功了。”她想來想去,道:“對了,爺的名字誰會寫?”

春曉道:“我們只會看幾個字,寫哪裏又會,不過我記得這屋裏有個上官家的家譜,倒是可以拿來給奶奶一看,奶奶覺得如何?”

季淑說道:“甚好!速速找來。”

果然四個丫鬟翻箱倒櫃將那本爛冊子找了出來,季淑翻來翻去,到最後頁兒上果然找見三個熟悉名字,季淑笑道:“我還當是什麼樣兒呢,跟我想像的也差不多。”當下便在那狗兒的頭頂旁邊認認真真寫下“上官直”三字。

幾個丫鬟頓時色變,春曉驚駭道:“奶奶,怎麼這三個字似是爺的名字?”季淑笑道:“我沒寫錯吧?”幾個丫鬟互看一眼,春曉道:“倒是沒寫錯的,可……”怎麼看怎麼覺得不妥。

季淑寫寫畫畫弄完了,便道:“成了,誰拿了去,好生地交給爺手上。”

丫鬟們知道季淑跟上官直不合,又見季淑畫畫兒羞辱上官直,上官直見了還不知氣成怎樣呢。誰敢出頭?一時都不敢做聲,最後還是暮歸說道:“奶奶,奴婢送去罷。”

季淑笑道:“很好,放心,他不會怎樣你,好端端地送到他的手上,記得別丟了。”

暮歸答應了聲,見那幅畫的字都幹了,便好端端地卷了起來,鄭重其事捧在手中出門去了。

暮歸捧着畫兒出門,先派個小丫鬟去打聽一番上官直現在何處,暮歸自己便到外間的門口等,片刻那丫鬟回來,說道:“暮歸姐姐,我打聽到了,爺現在在老爺書房裏跟老爺說話兒呢,好像是說了有一會兒了,片刻大概就會回來。”

暮歸道:“那麼我就在這裏等會兒罷。”小丫鬟說道:“姐姐,你要做什麼事交代我去就好了,這裏風大天冷的,小心受了寒。”

暮歸說道:“不成,這幅畫是奶奶親自畫得,要我交到爺的手上,故而不能出岔子,我等一會兒就罷了,你再去看看探聽一番,免得爺不回來反到外頭去了。”

那小丫頭說道:“那我就去了,姐姐稍等。”說著,便又往外頭門上跑。

暮歸站在門口,便伸長了脖子張望,風吹的急,暮歸又生怕抓的緊了把畫兒弄皺了,便不敢抓牢,正在這片刻,一陣惡風吹來,那畫兒脫手而出,飄飄悠悠飛了出去,暮歸嚇了一跳,“啊”地叫出聲來,眼睜睜地望着那畫兒盪過高牆,飛了出去。

暮歸大驚失色,生怕丟了畫季淑責怪,一時也不顧外間是空院落,便急打開門奔出去,見那畫果真落在地上,在地上順風掃了一掃。

暮歸急忙去搶,那畫兒卻似長腳一般,躲了兩躲,“嗖”地再度騰空而起。

暮歸大急,急急忙忙追了過去,見那畫兒又翻了一堵牆,暮歸就將面前那拴着的門打開,沖了出去,等人出到外面的時候頓時驚了,卻見面前竟是個寬闊的場地所在,中間站着一人,只穿着薄薄的衫子,天雖冷,他的頭臉卻隱隱帶汗,那衫子也半濕的貼在身上,勾勒的極精壯的身段,大概是剛練過武。

此人對面並肩站着三兩個家丁,大傢伙兒見暮歸忽然出現,也都看呆了。

暮歸愣神,腳步微停下,這瞬間,那人回頭看她一眼,而後手臂探出,將那副飄飄蕩蕩從外頭卷進來的畫兒拿在手中。

暮歸急忙說道:“休要壞了畫兒!”

那人微微一笑,說道:“姐姐不須急,壞不了。”說著,便低頭看了一眼,看到畫上那圖跟旁邊名字的時候頓時呆了呆,自語道:“這……是……”

旁邊那三兩家丁見狀也圍過來,有的便說道:“楚大哥,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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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好孕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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