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鳶尾
“放心吧,父親,這件事情我自有成算,你的女兒已經長大了,可以處理好自己的事情了。”阮晚晚朝陳大將軍撒着嬌。
阮晚晚確實是不想對一個小女孩動手,那個違背了她的原則,況且她現在還沒有從哪個小女孩身上感受到惡意。
只要沒有惡意,那就是可以被稱作善意的,難道不是嗎?
“她可是殺手出生,像這種人的心智都不是那麼容易被感化。”陳大將軍仍然不同意,雖然他想歷練阮晚晚。但絕對不會用這種給阮晚晚身邊放**的方式來歷練,“如果是缺少用的人手,父親可以只拍給你,但是她實在是太危險了。”
陳大將軍剛開始是說什麼都不肯同意,最後還是阮晚晚軟磨硬泡。才讓陳大將軍鬆了口。
但是是有期限的,三個月之後。陳大將軍會陪自己的人手去接觸這個女孩,若是這個女孩沒有通過成陳大將軍的考驗,那麼到時不管阮晚晚說什麼陳大將軍都會殺掉這個女孩。
阮晚晚當然是滿口答應。
到了第二天,阮晚晚早上剛起來就帶着鸞杏了京郊外的院子裏。
昨天買回來的那些孩子,依然看着是有些怯怯的,但是也是在情理之中。
阮晚晚去的時候正好是二隊隊長給他們做示範的時候,阮晚晚看到那個女孩,站在一旁,面上依舊是漫不經心的模樣,但是動作卻是所有孩子中最為標準的甚至和二隊隊長也相差不了多少。
這並不值得意外。
“景嫻與我進去。”阮晚晚等到二隊隊長停下動作之後,這才走了過來一邊將自己手中的糕點交給鸞杏讓她等一下分發給那些孩子,自己則帶走了景嫻,也就是那個小姑娘。
“你不喜歡這個名字?”等到了屋內,阮晚晚慢條斯理地給兩個人各倒了一杯茶之後才開口閑聊。
小姑娘的眼中出現一點差異,似乎是沒想到阮晚晚竟然會問這個問題,“太明媚了,不適合我。”
小姑娘的聲音並不想與他同齡的姑娘那般的清脆,反而有些沙啞,頗為偏向中性。
阮晚晚想了想,這好像還是小姑娘在她面前第一次開口。
“我倒是覺得不錯,景是日光之意,嫻更是一個極為適合姑娘家的字,你倒是不喜歡。”阮晚晚輕笑了兩聲,對面的小姑娘沒有接話,也沒有碰她倒的茶。
“罷了,若是你不喜歡的話,之後換了一個便是,身上的傷口怎麼樣了?”自打昨天阮晚晚就發現,這小姑娘身上大大小小的口子真的是數不勝數,其他的孩子也是一樣,不過只是沒她這麼多罷了。
“還好。”跟小姑娘似乎頗為寡言少語,阮晚晚問什麼她就答什麼,不想回答的就乾脆不說,但是經過這麼一早上的交談,兩人的氣氛也不像之前那麼冰冷了。
“我也該走了等下次來的時候,我會為你帶來一個新的名字,若是不喜歡那就你自己選一個吧。”阮晚晚走的時候突然回過頭來這麼說道。
“等一下。”小姑娘聲音沙啞叫住了阮晚晚,“要是我是你的話,我早就殺了我了。”
聽起來有些無厘頭的,但是阮晚晚聽懂了小姑娘的說什麼,“但是你不是我啊,而且對一個對我毫無惡意孩子下手,這有違我的原則。”
“我可不是什麼孩子。”小姑娘嗤笑了一身,“如果你不想惹麻煩的話,最好還是就把我就此扔出去,隨便找一個沒人的地方,或者說人最多的地方也可以,然後,做出一副那不關心樣子。”
這是這個小姑娘今天說過的最長的一句話。
“巧了,本太子妃最不怕的,還真是麻煩。”阮晚晚笑了,她知道這個小姑娘已經開始卸下自己的防備了。
“你是太子妃?”這下輪到小姑娘愣住了,“就是北涼燁太子殿下的太子妃?”
“對,就是北涼燁太子殿下的太子,陳大將軍的女兒,這個皇朝里獨一無二的太子妃,所以,我不怕麻煩還要說些什麼嗎?”阮晚晚絲毫未掩飾也是自己的驕傲,她本就該驕傲的,她的尊貴獨一無二。
“我可以再喝一杯茶嗎?”又是一句無厘頭的話,但是阮晚晚已經有先摸清楚這個小姑娘說話的習慣了,她總是喜歡把話藏起來,把善意和惡意全部藏起來,要是對方聽得懂了,那就是正好,要是聽不懂了,她也只會說一句活該。
這個小姑娘從骨子裏面透着冷漠。
“當然可以,管夠都行。”
兩個人又坐回了屋子裏,不過和上次不一樣的是,這次先開口的,不是阮晚晚,而是這個沉默寡言的小姑娘。
“我是殺手組織培養出來的。”
意料之中的話語。
“不過現在只是一個被追殺的叛逃者。”這個有些出乎了意料。
“而且還是一個背負着血海深仇的叛逃者。”阮晚晚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那我叫你鳶尾怎麼樣?不喜歡景嫻,總該喜歡這個了吧。”
再一次出乎小姑娘的意料,她有些驚訝的發現阮晚晚好像總是能說出在他意料之外的話語。
腦迴路永遠清奇的讓人驚訝。
“不過是一個名字而已,叫什麼都可以。”小姑娘,不,現在應該是鳶尾了,顯得毫不在乎,但是微微握起來的手,還是暴露了她真實的想法。
她從來沒有過名字,在組織裏面,他是工具是機器,在人販子手裏,她是牲口是可以來錢的貨物,都是不需要名字的。
但是她想當一個人,活生生的人,一個擁有獨屬於自己名字的人。
也正是因為阮晚晚一而再再而三的把目光放在這麼一個“微不足道”的事情上,她才終於有了再次相信一個人的想法。
哪怕都是被利用,那也要被看着順眼的人利用吧。
鳶尾有些無所謂的想到,刻意忽視到心中的渴望,只要被利用,那就證明還有存在的價值。
阮晚晚感受到鳶尾情緒頗為不穩定,伸出手,揉了揉她的頭。
“你是人,就應該擁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