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她摸了摸身上,昨天順走的金子還在,再一掃床頭,她發現床頭還放着一箱子金子。
忍住尖叫的衝動,她心道:我不會是被楚南冰給抓住了吧?
“你怎麼打着打着就睡過去了?“是突然出現的楚南月。
“你先告訴我這金子怎麼回事,該不會我倆都被抓了吧?“
“沒有,你睡着以後,楚南冰和她的手下也跟着睡了,我看機會不錯,就順走了一箱子。這是我個人的私人宅院,旁人找不到。”
何洋:“……”看來這楚家功夫的手上力道真不是說說,拎箱金子跟拎雞仔一樣,更何況她還拎了個人。
至於她昨晚睡着,多半是因為莊家那催眠經有嚴重反噬作用,給意志不堅定的人用就很可能造成偷雞不成蝕把米的效果。功夫反正楚南月是見識過了,與其弄一句雙方都知道的謊言再中間隔着,不如直接敞開天窗說亮話。
“我這功夫是從莊家偷學來的,不是正經學法,就有點小bug。“
楚南月熟悉世家功夫,自然知道何洋用的乃是莊家一派的功夫,她以前聽說,莊家功夫精髓在於逃生,還有些嗤之以鼻,昨晚見識到何洋這個山寨版都能用來飛檐走壁,又重新認識了這家功夫。
但是……
“什麼是bug?“楚南月問。
何洋一愣,這句話是莊家界的人常說的,好像是設計程序的人經常遇到的問題,以前庄約翰常說,他就是莊家的bug。
想起庄約翰,她嘆了一口氣:“那個呀,就是漏洞的意思。”
“我看你這功夫挺有意思,你教我。報酬你隨意。“
何洋不介意別人學她的功夫,但這功夫乃是莊家的絕學,她自己偷學來,已經是對不起人家了,如果現在再散發出去……不然她也弄一個絕學,以後回去教給庄約翰,就兩清了。
“我要你教我你們家設計衣服的方法,你先別忙着拒絕,我這功夫你也看得出來,是莊家絕學,學人家的絕學,自然要拿你家的一樣絕學來換,公平公正。你要學風影還是催眠術?“
“兩個。“
“那可不行啊,這是兩個絕學,你得拿兩個來換“
“換就是,費什麼話,我拿楚家一綢斷骨來換你的催眠術,風影不學便是。“
一綢斷骨,乃是楚家武功的絕學,可利用一根綢緞瞬間斷人骨,取人命,雖然但是,何洋對於舞刀弄槍沒興趣,可她就算學了衣服設計,也並不能拿着那個東西在東洲境內大搖大擺地撈錢啊,拿去教給庄約翰,他估計也沒什麼興趣學,更何況莊家的電子產業可比這個吃香多了。
想至此,她笑着點點頭:“從今天開始,我便算是你的老師了,來,叫聲師傅。“
楚南月:“……”
無視楚南月的白眼,她先鞠了一躬,正經道:“師傅!”
楚南月:“……”
何洋臉皮變厚了,不知道是跟誰學的,蕭牧寡言內斂,肯定不是他,那必然是庄約翰。
說起庄約翰,他此時正全身被白紗布包裹着躺在重症監護室,庄南希每天總能在晚上九點半從公司走到這裏,待半個小時左右,她本來話就不多,這會兒更是沉默少語,原本總是光鮮亮麗的她,現在總帶着一絲憔悴。
旁人只道莊家大小姐是個好姐姐,弟弟生病了竟能挂念至此,可沒誰知道她的心是為兩個人憔悴着,一個是庄約翰,一個是燕姜。
她曾無比清醒地了解過燕姜,又無可救藥地愛上過他,最後又別無選擇地趕走他。燕姜喜不喜歡她她不知道,反正他出爾反爾,原本是來求親的,到她願意嫁的時候,那個男人卻不願意娶她了,讓她自己好好找個上門女婿,好好經營莊家,她一生氣,直接下了逐客令,兩個人什麼也沒說,就天涯海角了。她有點慶幸庄約翰是在這個時候受傷,讓她的心不在焉魂不守舍有了理由,她不想讓別人把她的傷心往燕姜身上去猜,因為她自己也不情願自己為了燕姜整天跟個思春少女一樣。
庄約翰至今尚未蘇醒,像個躺着的巨型木偶。
聽說上次燕姜把車砍斷了拉回了燕北,那些被拉過去的人都被他弄過去當了苦力,江湖上已經有了不少怨言了,甚至有人揚言要討伐燕姜。就連東北拓跋家,都把火車停運了,談判了這麼久,也不見火車重新運作,只怕是談判不利。
她不怕燕姜做什麼壞事,她怕他與整個江湖為敵,怕敵對到她豁出去一切都護不了他的地步。
“燕姜,你到底怎麼了?”
回答她的,是醫院空蕩蕩走廊里偶爾傳出的腳步聲。
燕姜此時正坐在越城資源基地搖搖晃晃的窗戶上,身邊站着燕曲和蕭牧,蕭牧之前受了重傷沒被一併趕下去挖礦,後來經燕姜幾次試探,發現他的確偷學了自己的功夫,這種人本來可以直接殺的,但鑒於目前燕北真的缺人,留着或許有用,便給他餵了衷心散,讓其無法逃走。
蕭牧當初熬夜盯着屏幕一招一式地學,是想着有朝一日去把燕姜打敗,好報了那天晚上的毆打之仇,結果偷雞不成蝕把米,倒徹徹底底地把自己困在了燕北。
燕北本就乾旱,尤其越城還在燕北西面,風沙更是日夜狂飛不止,比起山清水秀的莊家界,這裏簡直就是個地獄,蕭牧覺得自己是知道了燕姜以前為什麼隔三岔五就往莊家界跑,一去還待很久,原來是他家這麼不好。
燕姜的腦海里滿是庄南希,她瀟洒,她利落,她聰明,燕姜覺得燕北之外的女子都是嬌滴滴的,直到他遇見庄南希,那是燕北媳婦的最佳人選。他時刻惦記着他們莊家的那些先進設備,可惦記着惦記着,那些設備反而沒那麼重要了,庄南希逐漸擠走了那些設備在他心裏的位置,因為她重要,所以他不能娶她了,把她娶回來,放在燕北這塊吃人的地方,他不放心。莊家界山清水秀,那才應該是她過一輩子的地方。
蕭牧來了這些天,傷也好得差不多了,但燕姜那傢伙每天愁眉苦臉,苦大仇深,彷彿明天就要死掉的表情讓他覺得很不舒服,燕姜肯定有事,這或許能成為他逃出去,去找何洋的一個關鍵突破口。
燕曲心裏想的則是,為什麼還沒把庄南希搞定,外界傳聞庄南希是個母老虎,難不成這回他家少爺被人欺負了,所以很不開心?
主僕幾人各懷心事,誰也沒說話,他們之間只有一陣陣呼嘯的風聲,誰也沒察覺,時間不知不覺在流逝。
忽然,門被敲響,一個身上滿是沙塵的人走了進來,顧不得拍去身上的沙塵,附在燕姜耳邊說了幾句話,又匆忙出去了。
他說的是:拓跋家這回帶來談判的人大概是一支軍隊。
拓跋家為了他砍斷高鐵車身之事一直耿耿於懷,過去這幾天裏,已經派了好幾撥人前來談判,燕姜也挺配合,每次都表示自己願意賠錢,可他們家不知為何,好像總不滿意的樣子。這回還直接帶了軍隊,這意圖簡直不要太明顯。
燕姜從窗台上跳下來,直奔門外,蕭牧和燕曲緊跟其後。
燕姜的破車在沙漠裏飛馳了兩天,到了徐安。見到了此次來談判的人物:拓跋川,拓跋家二公子以及拓跋喬,大公子。
兩人腰間各佩一把長劍,四月的天,從東北來,兩兄弟身上卻分別只着單衣單褲,不似一般北方人棉裝貂裹的。
倒不是這兩人買不起棉服和貂皮,而是他們功夫練到已經無懼寒冷的地步了,東北拓跋,功夫講究以寒制寒,練武之人從小需服用拓跋家秘制的寒香酒,衣食住行都在極寒之地解決,就能練成本身就寒氣逼人的體制,自然無懼寒冷,因此拓跋家的功夫本身就寒氣逼人,家傳絕學寒霜劍使出來能在大熱天讓你感覺天寒地凍的,這種效果與燕家的火系推雲掌是相反的。
燕姜不動聲色地打量拓跋家兩兄弟,之前來跟他談判的都是拓跋家下人。
“燕家主,我們兄弟此番來燕北,是想跟燕家主好好談談上次的事情。”拓跋喬先開口柔聲說。
“有什麼條件儘管提。”燕姜道。
“既然如此,那燕家主我們也少廢話,我們要你拿越城來換。”拓跋川大剌剌地道,彷彿篤定燕姜一定會答應一樣。
燕姜皮笑肉不笑地哈哈兩聲,末了也不管拓拔兄弟的目光,就地找了個位置坐下,讓蕭牧給他遞了一杯茶,緩緩遞喝下去,這才抬起頭來:“兩位少爺莫不是還沒睡醒吧,以為自己還在東北呢,看清楚了,這裏是燕北,我燕家的地盤,容不得你們撒野。“
拓跋喬也笑兩聲,眼睛都不看燕姜,反而盯着自己手上的扳指,輕聲道:“燕家主先別忙着猖狂,我們這麼說,肯定是有自己的支撐點,據我們調查,這些年燕北的人數在不斷地減少,這燕北越來越空,你燕家主一個人能撐多久?怎麼,還打算斷車搶人啊,就你願意,江湖上的人也不願意,所以說,燕家主不如早點讓位,我們拓跋家才有這個能力掌握燕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