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屋裏的秘密
葉別秋跟劉辰已喝了四十七壺酒。
劉辰拿起白玉酒壺,搖了搖,裏面已經空了。
“秋仙稍等片刻,老夫這就去取酒來。”
“劉莊主,不必了,在下還有急事要回秋雨山莊呢。”
“哦?什麼事情那麼著急?”
“秋雨山莊的丁莊主已失蹤好幾天了,我這次來,除了是調查葉無煙的事情之外,還是為了找丁莊主的下落。”
“丁莊主……失蹤了?”
“不錯。”
“既然如此的話,那就改日再喝,秋仙若有用得着老夫的地方,也可以儘管開口,老夫一定鼎力相助。”
“好。”
其實,在葉別秋走出石室之後,他有太多問題想問劉辰了。
“葉無煙跟劉辰到底是什麼關係?”
“劉辰跟她夫人之間到底有什麼秘密?”
“為什麼劉立婷會用東海國探子專用的飛鏢?”
“東海國的探子在不在春雷山莊裏?”
“最近春雷山莊裏有沒有什麼可疑的人物?”
他想問,可他忽然改變了主意,因為他發現春雷山莊裏的人多多少少都有些奇怪,他忽然覺得這山莊裏,肯定也藏着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所以他什麼都沒有說,也什麼都沒有問。
丁十二是葉別秋的好朋友,一個人若是連自己的朋友都保護不了,那他還能做什麼?葉別秋現在只想着快點抓到葉無煙,問出丁十二的下落。
劉辰並沒有堅持挽留葉別秋,而是親自把他送到了門口,約定好了下次一起喝酒的日期,目送着葉別秋遠去。
大門後面,一雙佈滿血絲的眼睛正凝視着他們,是天管家,原來天管家剛剛並沒有離開過,而是一直在亭子附近觀察着他們。
看着葉別秋離去的身影,天管家慢慢縮回門后,已消失不見。
春天的陽光下,處處充滿了勃勃的生機,洋溢着頑強的生命力,在這種陽光照耀下的人,心情也會舒暢許多,踏着下山小路的葉別秋,彷彿感覺到了一種說不出的愉悅,說不出的舒服。
沒走多遠,葉別秋就聽見了身後輕盈而又熟悉的腳步聲。
有個人在身後偷偷跟着他。
葉別秋有些驚訝,因為他聽出了這熟悉的腳步聲,身後這偷偷跟着他的人,不是別人,正是蕊兒。
不知道為什麼,他聽見蕊兒的腳步聲之後,心裏竟忍不住覺得有些加速,甚至還有些臉紅。
他感覺有些難以置信,因為他已記不起來自己上一次臉紅是什麼時候了。
第一次應該是十五歲那年,他與鄰家小姑娘偷偷一起去田野里看星星的時候,他記得那小姑娘還主動牽他的手,那好像是他第一次臉紅,小姑娘回到家之後,被她爹爹打得再慘,也沒有說她跟葉別秋去看星星了,而是說在山裏迷了路,晚些回來了而已。
還有一次是十七歲那年,他鼓起勇氣向自己第一個喜歡的女孩子表白,那時候他的臉簡直比猴屁股還紅,可惜的是,表白快,被拒絕的更快。現在那女孩子已嫁為人婦了,說不定孩子都有了。
葉別秋走兩步,身後的腳步聲就跟着走兩步,葉別秋停下,身後的腳步聲就跟着停下。
“喂,你還想跟我多久啊?”
葉別秋回過頭去,說道。
站在身後的人,果然是蕊兒,她已換了件青色的石榴裙,外披一件淡青色紗衣,給人一種清雅而又不失華貴的感覺,無論穿什麼衣服,都掩蓋不住她那白皙的皮膚,柔弱的氣質。白皙的臉上塗抹了一層淡淡的胭脂,讓粉嫩的朱唇顯得更加嬌小、可愛。
蕊兒的打扮,連葉別秋都有些驚訝不已。
葉別秋見過的美人,可謂是多不勝數,但像蕊兒這樣隨便打扮就如此清新脫俗的女孩子,還真是第一次見。
蕊兒的臉上竟變得艷紅起來,道“我……”
“你幹嘛?”
蕊兒紅着臉,低着頭,說不出話來。
“原來你不是在跟着我,那算了,我走了。”
葉別秋已轉過身去,悠然說道。
“哎,等等!”蕊兒叫住了葉別秋。
叫住葉別秋之後,蕊兒的臉上更紅了。
葉別秋轉過身來,道:“又怎麼了?”
“你……真的是葉別秋?”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我……”
“你怎麼了?看你的樣子,該不會是喜歡我吧?”
蕊兒的臉上已紅得不能再紅了,道:“我……”
突然,蕊兒轉身往山上的春雷山莊跑去,連頭都沒有回一下。
站在原地的葉別秋笑着搖了搖頭,喃喃道:“唉,真是個傻姑娘。”
蕊兒走了之後,葉別秋也轉身往山下走去。
他當然知道這個小姑娘的心意了,他比誰都知道,但那又如何?這小姑娘喜歡他,無非因為他是葉別秋而已,若他不是葉別秋了呢?這小姑娘還會這樣嗎?有誰知道?
一個人經歷多了,難免會看透跟丟掉一些東西,這是誰都避免不了的。
葉別秋快走到山腳下的時候,忽然有兩枚綠色飛鏢閃電般向葉別秋擲來。
葉別秋輕輕一個轉身,飛鏢就已到了他的手中,被他用食指跟中指夾住。
身後忽然傳來一個女人冰冷的聲音。
“——葉大俠果然厲害。”
葉別秋聽見這個聲音之後,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因為這是他最不願聽見的聲音。
他一轉身,果然看見了一張大臉。
葉別秋只有苦笑,道:“原來是劉大小姐。”
“叫什麼劉大小姐,別那麼見外,叫我婷兒就好。”
“咱們才第一次見面,還是客氣一點比較好。”
“你錯了,我們已是第五次見面了。”
“第五次?”
“對,第一次是你剛來春雷山莊的那晚,第二次是你第二天早上又來了一次春雷山莊,第三次是我去叫我爹爹出來之後,第四次是我已做好飯菜等你的時候,現在是第五次。”
“劉大小姐記的還真……真清楚。”
“當然了,你以為我像你?”
“我……怎麼了?”
“我知道你會一聲不吭得就走,所以才在這裏提前等你。”
“等我?等我幹嘛?”
“一個女人在等一個男人,你說還能幹嘛?”
葉別秋已說不出話來,喃喃自語道:“真是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
“你嘴裏嘀咕些什麼呢,是不是在罵我?”
“沒有,我只是有些發冷,忍不住打了兩個寒顫而已。”
“寒顫?可是這天也不冷啊?”
“天不冷人,人自冷。”
葉別秋現在只希望劉立婷能把她的大臉轉到另一邊去,要不然別說打寒顫了,凍成冰塊都不為過。
劉立婷忽然厲聲道:“葉大俠走了都不跟我打聲招呼,莫非是不把我當成朋友?”
“沒有,只是一時走得匆忙,所以……”
“那你就一定是在害怕我,所以才不敢跟我打招呼的,是不是?”
“害怕,我為什麼要害怕?”
“你說你不害怕我,那你怎麼證明?”
葉別秋苦笑道:“證明?這個怎麼證明?你教教我。”
“這個容易,你跟我去個地方就可以了。”
“去哪裏?”
“你去了就知道了。”
“好吧。”
說完,劉立婷轉身朝山下走去,葉別秋則在後面跟着,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葉別秋看着劉立婷的背影,雖然她長着一張大臉,但身材風韻十足,跟那天晚上在竹屋裏啼哭的夫人一模一樣,走起路來一扭一扭的,更是讓人聯想翩翩。
葉別秋正看得入神的時候,劉立婷忽然轉過頭來,嚇得葉別秋又打了個寒顫。
“葉大俠,你老離我那麼遠幹嘛?走近一點不行嗎?”
葉別秋勉強擠出一個微笑,道:“不必了,現在的距離就挺好。”
“離我那麼遠,你還怕我吃了你不成?”
劉立婷翻了個白眼,說道。
“我看你不止吃人,還是吃人不吐骨頭的那種。”
劉立婷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道:“你可真會開玩笑,我若是真會吃人,那我第一個吃的就是你。”
葉別秋又打了個寒顫,沒有說話。
春雷山下,落花流水
鳥語花香,宛如詩畫
兩人已走到小溪旁的木屋外。
葉別秋道:“你要帶我去的地方呢?”
“喏,那不就是嗎?”
劉立婷手指指向小木屋。
葉別秋仔細瞧了瞧,這幾間的確只是普通的木屋,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
葉別秋道:“這屋子有什麼特別之處?”
“你進去才知道。”
“你讓我進去啊?”
“對。”
“那我偏不進去。”
“裏面真的有東西,你不信啊?我帶你進去瞧瞧。”
話剛說完,劉立婷忽然出手,點住了葉別秋身上的三處穴道。
葉別秋已動彈不得,他那裏想得到,這個劉大小姐最厲害的不是劍法,更不是暗器,而是一手點穴功夫。
劉立婷拉着葉別秋往屋子裏走。
葉別秋苦笑道:“這是誰家的屋子?我們就這樣進去,會不會有人說我們是小偷。”
“這是蕊兒的家,我一個堂堂的大小姐,難道連她家都去不得嗎?再說了,她已經不住這裏了,你放心。”
劉立婷將葉別秋抱了起來,笑道。
木屋的木門被劉立婷一把推開了,裏面佈置的簡單而又精緻,但很多地方都已染上了灰塵,除了角落裏的那張小檀木床之外,不止沒有灰塵,上面反而還鋪了一層柔軟的貂皮。
劉立婷把葉別秋放在床上,熟練地關上木門,並且點上了床邊的蠟燭。
葉別秋只有苦笑,心裏只有自認倒霉。
“我還有一件事情不明白。”
葉別秋忽然說道。
“什麼事情?”
“既然這裏是蕊兒的家,那她怎麼不在這裏住?”
劉立婷厲聲道:“她跟你有什麼關係?你管那麼多幹嘛?”
葉別秋忽然發現自己又犯了一個錯誤,一個最簡單,但是所有男人都會犯的錯誤,那就是在一個女人面前提起另外一個女人。
葉別秋只有苦笑。
“唉……”
劉立婷忽然嘆了一口氣。
葉別秋道:“劉大小姐為何嘆氣?”
劉立婷黯然道:“蕊兒本來的確是住在這裏的,但前幾天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她突然說她娘親病了,把她娘親帶進了偏僻的樹林裏住,還時不時地要回家照顧娘親,我們問她發生了什麼,她也不說。”
葉別秋忽然低頭沉思,“前幾天?蕊兒前幾天搬進樹林裏,丁十二也是前幾天失蹤,莫非這兩件事情有什麼關聯?”
葉別秋道:“那蕊兒這幾天有沒有什麼反常的行為?”
“反常的行為?沒有啊,還是一個樣。”
葉別秋點了點頭。
劉立婷道:“別老蕊兒蕊兒的叫行不行,你跟人家很熟嗎?”
“那她叫什麼……”
“她叫何花蕊!”
葉別秋道:“那天管家呢?他在你家做了多久管家?”
“大概有……,哎呀,我也忘記了,反正好多年了。”
“那他最近有沒有什麼反常的地方?”
“沒有啊,他跟我爹爹已經那麼久了,對我家也一向忠心耿耿,我一直把他當親叔叔看待。”
葉別忽然想起劉立婷對天管家呼來喝去的樣子,不免有些好笑,若是真有人這樣對待親叔叔,那可真是大逆不道了。
葉別秋道:“那我怎麼總感覺他有些奇怪一樣?”
“我們為什麼總要去聊他們呢?聊些別的東西不行嗎?”
“那你說……聊什麼?”
劉立婷笑道:“一個男人跟一個女人在一起,你說還能聊什麼?這個不用我教你了吧?你可是人稱風流倜儻的葉秋仙,在我面前不用扮豬吃老虎。”
葉別秋忽然覺得,世界上最恐怖的東西,不是什麼刀山火海,也不是什麼陷阱詭計,更不是什麼妖魔鬼怪,而是一個長着大臉的劉大小姐。
葉別秋還沒反應過來,劉大小姐竟已將自己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脫了,一絲不掛地站在他面前。
劉大小姐卸下衣裳后,露出一身白皙細膩的皮膚、一對雪白堅挺的胸脯、一雙雪白細長大腿。她該小的地方絕不會大,該大的地方也絕不會小,韻味十足,但是那張大臉,確實讓人不敢恭維。
葉別秋想說話卻說不出來,因為劉立婷身上有樣東西已塞進了他嘴裏,又白、又軟、又香。
左邊一個塞了,又換右邊的塞。
葉別秋只有苦笑。
終於,葉別秋在千鈞一髮之際,衝破了自己的穴道。
現在,輪到劉立婷想說話卻說不出口了。
她說不出話來,並不是因為葉別秋身上也有樣東西塞進了她嘴裏,而是葉別秋點住了她身上的穴道。
“你……”
“你的穴道一炷香之後就會自動解開,我呢,還有要事在身,就先不陪你玩了,你小心點,別著涼了。”
葉別秋將劉立婷脫下的衣服,往她身上蓋了蓋,笑着說道。
“葉別秋,你這個殺千刀的,挨千刀的,別讓我再看見你,要是讓我看見你,我……。”
“你要怎樣?”
“我……我咬死你。”
“那就等你咬到我再說吧。”
“葉別秋,你不是男人,你是孬種,你什麼都不是……”
葉別秋笑了笑,沒有說話,他走出門口,走到小溪邊,蹲下洗了把臉,漱了漱口。
雖然劉大小姐讓他吃的東西,很大、很香、也很軟,但他看着劉大小姐那張大臉,確實是吃不下去,而且他也從不喜歡被人這樣強迫。
葉別秋鬆了口氣,覺得還好自己衝破穴道沖得早,要不然可就真被劉立婷給‘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