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八、莫名的麻煩
燕輕侯只有苦笑,唯有苦笑,她竟然真肯叫我一聲‘燕叔叔’原來我以為聽見這聲叔叔應該會很開心,可在此時此刻,此地此景這聲‘燕叔叔卻是讓他如此毛骨悚然!
他嘆了口氣,慢慢道,“淚兒,你今日是專程來要燕叔叔命的吧?”風有淚美目看着他,親切道,“燕叔叔說笑了,天下間哪有侄女要叔叔的命的道理。早前聽聞燕叔叔有麻煩在身,侄女特地前來看看燕叔叔有什麼需要幫忙的!”
目中笑意更濃,又道,“之前淚兒回到母親身邊,在母親棺木前對母親說見到了燕叔叔,母親似乎高興不已。昨夜夢中告訴我說,‘燕叔叔是母親一生對她最好的人之一,也是她一生最敬愛的人,要我和她一樣好好敬重燕叔叔呢!,她還說....‘”
燕輕侯突然臉色鐵青,目光如電,瞪着她喝道,“住口...她...她是你娘,你怎麼可以在你娘背後如此說話?”這一刻燕輕侯身軀挺的筆直,面色竟然神色莊重如斯,眼中神光如刀狠狠瞪着風有淚。
風有淚依然在笑,慢慢側了側身,面紗無風自動。悠悠問道,“燕叔叔這是在生誰的氣?”
燕輕侯沒有回答,定定的看着她,神情恍惚,這神情,和紫禾是如此神似,可是看着她眉頭凝聚的淡淡煞氣心中又在微微刺痛,嘆息一聲,柔聲道,“燕叔叔怎麼會和你生氣,燕叔叔永遠是你的燕叔叔,永遠都是。”
風有淚眨了眨眼睛問道,“當真?”燕輕侯輕笑道,“當真!”風有淚道,“那淚兒有了麻煩燕叔叔幫不幫我?”燕輕侯笑道,“誰若找淚兒的麻煩就是找我燕輕侯的麻煩,燕叔叔一生雖然最怕麻煩,但是麻煩從來也沒斷過。所以麻煩對燕叔叔來說就如同家常便飯!”
風有淚道,“若是麻煩太大呢?燕叔叔也為淚兒扛着?”燕輕侯看着她,目中似乎若有所思,卻依然道,“天大的麻煩燕叔叔也為你扛着。”
“好大的口氣,這世上有的麻煩你扛不起。就算你是燕輕侯也一樣扛不起。”衣袂飄風,樹梢輕動,林間大道忽然多了四個人。燕輕侯頭也不抬,只是淡淡道,“我燕輕侯生來便是麻煩,你說有什麼樣的麻煩我惹不起?”說出這句話,一直顯得疲倦的目光忽然亮了起來。
四個人正一動不動的站在風有淚身後,一個錦衣華服,面白無須,腰間拴着一條紫金色腰帶,一個又高又瘦的藍袍道人,倒提一把破破爛爛的長劍,一個面目猙獰的大漢,兩把板斧斜插在後腰。最後一人又矮又胖,卻穿着一件寬大的金袍,雙手挵在袖中,微眯着雙眼打量燕輕侯。
燕輕侯眉頭跳了跳,來的四個人竟然都是高手。尤其是那矮胖子,挵在袖中的雙手總是給他一種莫名的危險。
燕輕侯道,“淚兒,你到我身後來。”風有淚妙目輕轉,掃過四人,輕輕一笑,隱藏在面紗後面的嘴唇似乎挑了挑,緩步走向燕輕侯身後。
使板斧的大漢突然喝道,“臭丫頭想走,先問問我的斧頭。”雙手抓住斧頭掄起猛地對着風有淚腦後劈下。勁風呼呼,如果風有淚不躲,只這一斧頭絕對可以把風有淚劈為兩半。
燕輕侯沒動,甚至連手指頭都沒有跳動一下,但有人動了。在她身旁的藍袍道人突然出手,只是反手一巴掌就將大漢給扇飛了出去。冷冷道,“下次再敢亂拔你的斧頭,我就把斧頭從你屁股里塞進去。”剛剛滿臉兇狠的大漢突然變得安安靜靜,一聲不響的撿起斧頭站在三人後面,連嘴角的血也不搽。似乎知道,藍袍道人說得出做得到。
燕輕侯含笑看着他們,“還沒請教,敢問幾位貴姓?”風有淚道,“他們的來歷燕叔叔想來是沒聽說過的!的確應該知道。”燕輕侯道,“哦。”風有淚道,“剛剛用斧頭劈我的漢子叫‘王力’天生神力,手中板斧各重三十六斤,人送外號,‘大力牛魔神’”。王力咬牙瞪着風有淚,一雙眼睛如同牯牛一般突出,果然像牛眼一般。
風有淚恍若未見,眼中秋波盈盈,轉向錦衣華服的男子道,“這位衣着得體,看起來養尊處優的名叫,子午催魂,丁翼白。據說殺人無痕,過得子午,神仙難救,沒人見過他的兵器武功,不過我卻知道他兩隻手腕各有一件暗器,每一隻可以同時七百二十枚牛毛毒針,中者絕對活不過六個時辰,所以叫子午催魂。丁翼白乾凈的臉上似乎突然少了幾分血色,冷冷道,‘小丫頭年齡不大,知道的倒不少,看來我們的來歷都有人為你調查過吧。’
風有淚淡淡道,‘這些就不需要閣下知道了。”又指點着藍袍道人道,“這位道爺...”藍袍道人突然踏前一步,截口道,“貧道的名頭不需他人介紹,既然已經站在了解劍樓主面前又何需如此婆媽,貧道師承斜尖山風道人,武功便是...”燕輕侯動容道,“風道人?斜風細雨不須歸,劍出殘陽也夭矯。”道人正色道,“不錯,正是家師。家師最後心愿便是和閣下一戰。想試試燕輕侯的那雙手是不是當真可以解盡天下之劍。”燕輕侯搖頭道,“令師可真看得起燕某,令師三十年前就已經劍動天下,燕輕侯如何是對手!所以燕某若遇見令師是萬萬不敢交手的。”
藍袍道人道,“閣下不必自謙,因為那一戰不會發生了。”燕輕侯道,“哦?莫非令師的修為已經達到萬物不縈於懷的境界?”道人道,“不是,他死了。”燕輕侯呆住,這是他沒想到的。
“不過。”道人道,“師傅的心愿我會替他完成。”燕輕侯,“...”
道人看着他道,“怎麼,燕大俠不敢接戰?”燕輕侯苦笑道,“雖未見過令師,但一直頗為敬重,風道長何苦非要如此?”道人肩頭的劍穗無風自動,說道,“貧道不姓風,貧道道號‘如痴’。
燕輕侯,道,“如痴如狂,號已如痴,看來此戰已經無可避免!”如痴眼睛一亮,鄭重道,“多謝成全。”燕輕侯也鄭重道,“就在今日?”“今日不行。”如痴尚未說話,一個聲音已經截口道,“今日不為決鬥而來。”說話的正是一直將手攏在袖中的金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