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七、要命的人

四十七、要命的人

燕輕候心念微動已知道驚雷用意何在,正欲阻止,本悟蒲扇般的大手已當胸拍了過來。本悟面沉如水的看着他,痛心疾首道,“燕施主,看來你真的已經入了魔道...”手掌未到,澎湃的掌力已先壓了過來。這一掌看似緩慢無力,實際已封住了燕輕候所有退路。正是少林絕技般若掌。燕輕候面色凝重,手掌微抬便迎了上去。

兩掌相交,無聲無息,但下一瞬燕輕候整個人卻突然凌空飛起撞出窗外。本悟甚是意外的收回手掌,合十道,“阿彌陀佛,原來燕施主有傷在身,罪過罪過。”驚雷聞得此言出手不由為之一頓,眼中一道精光突地閃過。

下一刻窗戶彷彿有風吹過,燕輕候安然立身窗前,拍拍身上塵土,笑道,“大師是不是看錯了,你看燕某像有傷的樣子嗎?燕某不自量力只是想試試般若掌到底滋味如何,謝大師關心。”接着贊道,“般若掌不愧為少林絕技之一,只這一掌燕某已抵受不住。”本悟臉色變了變,合什道,“燕施主功參造化,老衲倒是自不量力了!”

燕輕侯正色道,“不敢,少林七十二絕技神妙無方,燕某不敢菲薄。”目光一轉笑吟吟的望着驚雷“小雷兄弟,你還真是大哥我的好兄弟!”驚雷無聲無息的往後退了兩步,惋惜的看着燕輕侯道,“大哥你這又是何苦,剛才你明明有機會走的為何還留在此處,現在恐怕想走也不行了!”

燕輕侯也嘆了口氣,悲憫道,“大哥我一生做事無愧於心,豈能眼睜睜看着兄弟為我拚命而獨自逃生?”驚雷搖頭道,“大哥未免迂腐,只要大哥走了,小弟自有脫身之法,大哥這是白擔心了。”

燕輕侯感動的似乎眼睛都紅了,喃喃道,“燕某得兄弟如此,夫復何求!”驚雷惶恐道,“大哥言重了,驚雷平凡之人能得大哥這種名滿天下之士垂青實在是三生之之幸”燕輕侯深深的看着他“其實大哥回來是覺得有些事應該解決下,卻不知道兄弟你願不願意幫我?”

驚雷痛快道,“大哥之事就是小弟的事,大哥但有吩咐,兄弟萬死不辭!”燕輕侯搖頭道,“兄弟嚴重了,其實大哥只是想讓兄弟幫我跑跑路而已!”驚雷意外道,“跑路?如此簡單?”燕輕侯笑笑,“也不簡單,還得兄弟你同意才行!”驚雷挺胸道,“大哥的事便是兄弟的事,大哥但說無妨,小弟洗耳恭聽!”

燕輕侯沉凝着道,“大哥想兄弟你既然身處‘鬼門’高位,想必對鬼門許多事都應該很清楚。”驚雷笑了,卻什麼也沒說。有的時候笑就是承認的意思,也是默認的意思。燕輕侯當然懂,他繼續道,“既然兄弟你有這些東西,當大哥的覺得此次去武當山為大哥做解釋的人,兄弟你實是不二人選...”

不知什麼時候驚雷手一松,手中倭刀‘當’的掉在了地上,人也往後倒退,幾欲摔倒。在他身旁的數名少林弟子,早已全神戒備,只一愣便已同時出手,扣手,抓肩、點穴、掃腿,只一眨眼功夫驚雷已經變成一具動也不動的雕塑,摔在地上,連哼也哼不出來。同時燕輕侯的聲音從窗外傳來,“好兄弟,大哥可拜託你了...”

本悟聽二人敘說著兄弟之情本該有着些許同感之意,卻不知為何後背一陣涼颼颼的感覺。看着他們的神情彷彿有什麼不對的地方。直到驚雷被制服,方才明白點什麼!看着倒地的驚雷,他嘴角泛起笑意,以自己這群人的武功要帶走燕輕侯無疑要耗費許多功夫,而且結果恕難預料,但是被制服的驚雷就不同了,這已經是個如同嬰兒般聽話的人。

這一切當然不是巧合!驚雷雖然不能動了,但是還可以看,可以聽,也可以思考。他心底哀嚎一聲,“燕輕侯,你這卑鄙小人,又他娘的玩偷襲,你...妄為一代高手!”也不知在心裏把燕輕侯罵了多少遍,可惜燕輕侯一句也聽不見了。

燕輕侯此時在哪裏?燕輕侯當然在路上,上山的路上。山中有山,盤山小道,蜿蜒崎嶇,直通山頂。既然已經來到瑤山自己不可能就這麼一走了之,山上已經了無人煙。可是還有一座墓,燕輕侯的師傅,‘煙凌王’之墓。

可燕輕侯只不過走了不到三里路便已經停下,臉色陣青陣白。突然張嘴噴出一口鮮血。本悟集數十年功力交修的一招般若掌不是那麼好接的,他畢竟還是受傷了。到了此刻,傷勢已經發作。更可怖的是一直以深厚功力壓制的煙毒也發作開來,從心底發出的寒氣直衝上腦。這一剎那的爆發幾乎將燕輕侯凍僵。

正思考着覓地療傷,身軀突然一震,瞳孔縮起緩緩轉身。他已經感覺到在這要命的時刻有人來了,而且是敵人,逼人的殺氣在十丈外都能感受得到。

燕輕侯看着遠處濃密的樹林,輕聲道,“既然來了何妨現身一見?”樹林裏沒有聲音,燕輕侯仔細看了看,笑道,“朋友莫非長得太丑,害怕見人?”林中終於有了聲音,“一個快死去的人難道也會在乎別人長的美與丑?就算我長的再美再丑你也不能多看哪怕一刻鐘。”

聲音婉轉,宛似黃鶯啼谷,清脆動聽,只聽這聲音便知來人即便再丑也不會比燕輕侯長的更寒酸。或許更是個絕色美女。一名血衣女子慢慢從樹林中走了出來,血衣,烏髮,烏鞘長劍,一雙黑白分明的妙目彷彿發著光,這光芒似乎正因為燕輕侯身上的情況而跳躍。蓮步生風,柳腰盈盈一握,似乎女人的美全在她那妖媚的血色衣服下呈現。可惜臉上遮着一塊輕紗,看不清她的臉。如同一道煙幕遮住了巫山雲霧,看似美妙無雙,可惜可看不可觸。

她出來的很慢,似乎她的身體輕如一根鴻毛,一路走來連小草也沒晃動一顆。看起來如同舞動雲端的仙子,可她的血衣讓人又似乎感覺到這是一個來自幽冥血獄的勾魂羅剎。

燕輕侯臉上的笑容已經凝結,只覺口中苦澀,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血衣人目光冰冷,眼角似乎挑了挑,似笑非笑的道,“在這要命的時刻遇見了我是不是很意外,我的燕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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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劍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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