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季 湘西傀儡術趕屍人
在米脂有一個小山村,鳥兒嘰嘰喳喳,唧唧喳喳,唧唧喳喳。這鳥叫的有些詭異,好似是人為模仿的聲音。
夜太黑。寂靜的山林。
這個無名的小小的村子。一個衣着破爛的小孩子。
他是村子裏的趙八收的兒子,瘌痢頭,這是他的小名,大名趙玉環,像楊貴妃的名字,但是瘌痢頭的的確確是個男孩子。他已經十三歲了。瘌痢頭的爹趙八收在村子裏是有名的二流子,爺兩個吃了上頓沒有下一頓,衣服更是沒有,有一次,村子裏一個大商人發救濟糧,趙八收沒有衣服穿,只好裹着被子出來領糧食,所以村子裏,趙八收有個外號趙大光腚,瘌痢頭有個外號,叫趙小光腚。
瘌痢頭的娘因為受不了他爹的好吃懶做,家裏實在窮的爛包,他娘一氣,就跟隨一個廣東人跑了,從小到大,瘌痢頭吃百家飯,穿百家衣,有他爹吃的,才有瘌痢頭吃的,他要是實在懶得出門偷雞摸狗呢,就得要瘌痢頭的手腳去村子裏偷盜一些蘿蔔玉米白菜幫子,有時候運氣好,瘌痢頭還會給他爹偷偷滴順回來一瓶酒,和一些點心。那就是他的大年夜飯嘍。
這一天,夜裏。白天下了一天的雨,因為沒有衣服,更沒有雨傘,瘌痢頭貓在他們家那個東倒西歪,到處漏風的狗窩裏,一天都沒有吃飯了,他實在餓死了。
穿着一件破布頭,瘌痢頭,哆哆嗦嗦出門了。他打算去房蛋葯家的菜地里拔蘿蔔,吃一些,倒三顛四的總算填飽肚子,不會餓死吧。在房蛋葯的菜地里,瘌痢頭,一根毛也沒有撈到,什麼也沒有。
好不泄氣。瘌痢頭在菜地里躺着,吃不着你一根毛,也要睡你的菜地。菜地里全部是泥土,骯髒死了。但是瘌痢頭的全身上下一件衣服也沒有,骯髒不骯髒,也沒有什麼關係。
實在太餓了。餓死了。瘌痢頭的肚子嘰嘰咕咕,嘰嘰咕咕,嘰嘰呱呱,像一個蛤蟆在他肚子裏。
又餓又困,瘌痢頭漸漸睡著了。
在半夜裏,瘌痢頭,醒來。一個又肥又大的田鼠在啃噬瘌痢頭的腳趾頭。
哎呦呦,哎呦呦,哎呦呦!瘌痢頭痛死了,急急忙忙,把田鼠趕跑。
突然,瘌痢頭想到,田鼠這麼肥,不是肉嗎?
肯定可以吃吧?
瘌痢頭,餓死了,餓極了。他急急忙忙去追田鼠。田鼠不是傻子,你在半夜裏,瘌痢頭,醒來。一個又肥又大的田鼠在啃噬瘌痢頭的腳趾頭。
哎呦呦,哎呦呦,哎呦呦!瘌痢頭痛死了,急急忙忙,把田鼠趕跑。
突然,瘌痢頭想到,田鼠這麼肥,不是肉嗎?
肯定可以吃吧?
瘌痢頭,餓死了,餓極了。他急急忙忙去追田鼠。田鼠不是傻子,你要吃我,我還不跑嗎?
田鼠個子小,小巧玲瓏,在菜地里橫衝直撞,翩翩跑跑。追來追去。他跑到菜地的一角。
呵呵,呵呵,他竟然發現一個好東西。一罈子的玉米種子。是種子就是大個子的玉米,當然是可以吃的。
餓死了,瘌痢頭,看見這麼一大罈子玉米,瘌痢頭還不笑死。
他幾乎把整個身體探到大罈子裏了,因為大罈子實在高大,而他瘌痢頭趙小光腚個子實在矮小。噗通——,瘌痢頭趙小光腚掉進了大罈子裏——,啊——,大罈子竟然沒有罈子底,底下是空的,只有表面上一層麩皮玉米,瘌痢頭只覺得天旋地轉,墜入無底洞——。
“打他,打他,呵呵,小雜種,野孩子,沒有爹,老娘偷漢子生的雜毛二貨!”
“對。打他,用力揍他,使勁,使勁!”
“加油,鈕軲轆波之境,加油,加油,摔死他媽的七步飄雪!”
瘌痢頭眼睛一睜開,眼前十幾個小孩子圍住自己,再看自己正被一個五大三粗的小胖子壓在身子底下,自己拚命掙扎,兩個人正在摔跤,十幾個小孩子正在圍觀起鬨。
這是哪裏?
自己不是掉到了玉米罈子裏嗎?
那是一個無底洞啊,自己竟然沒有摔死,我還活着喱!
自己怎麼和人在草地上摔跤啊?
瘌痢頭突然聽到一個孩子趴在他的耳朵旁邊死命地叫喚:“七步飄雪,加油,起來啊!用腳踢他,扭腰,對,對,對,就這樣,對,死命打他!對,摔死他,他是一個胖豬,不要怕!”
瘌痢頭趙小光腚奇怪,我什麼時候改名字啦,我叫瘌痢頭趙玉環啊,要不然叫趙小光腚也好啊,怎麼叫什麼七步飄雪,四個字聽起來好奇怪啊!
瘌痢頭是個倔脾氣,在村子裏雖然吃的幾乎沒有,他們家窮的叮噹響,但是祖傳的二流子脾氣還是兇悍異常,打架更是拿手絕活,在村子裏,差不多同樣歲數的孩子別管他們的高矮胖瘦,瘌痢頭的兇悍勁,一路通吃,俗話說,傻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
瘌痢頭就是打架不要命的主。他們家已經窮得光腚了,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來啊,看誰狠。比勇鬥狠,瘌痢頭趙小光腚認第二,哪個王八羔子膽敢認第一?
瘌痢頭的倔脾氣爆發了,不管三七二十一,打趴下這個騎在自己身體上的死胖子再說,他瘦弱的身體的小宇宙爆炸,竟然爆發出強大的,驚人的力量,——,嗨——,大胖子男孩子坐在他身體上重心不穩,咕嚕——,滾落下來。
瘌痢頭順勢騎到大胖子男孩子的脖子旁邊,用膝蓋抵住大胖子的前胸口,大耳刮子,啪啪啪,扇在大胖子的肥嘟嘟的胖臉上,血紅的五個手指印子,輪廓分明,就幾下,大胖子男孩子的鼻血躥出,鼻涕眼淚橫流。瘌痢頭還用膝蓋骨撞擊大胖子的胸口,噗通,噗通,撞擊聲響聲震天,比鼓聲沉悶。所有的孩子都驚呆了,平時文弱書生的西部飄雪今天腫么啦?竟然爆發出如此竟然的兇悍,這是他們認識的寡婦的兒子七步飄雪嗎?
“喂——!小奴隸!竟然膽敢打主人!,吊起來!快!吊起來!”一個成年人,連鬢鬍子的漢子跑過來,驅散了孩子們,大呼道。
連鬢鬍子的漢子大手像抓小雞子一樣把瘌痢頭抓住頭髮薅起來,他被漢子連拖帶拽,拉扯到草地上一個馬廄旁邊的木頭架子旁邊,倒扣着,雙腳朝天,頭朝地下,他被倒掉在木頭架子上。
“打死他,打死他!小雜種,奴隸。小雜種!”起來的大胖子男孩子,不依不饒,追過來,舉起地上的木棍就要打瘌痢頭。
連鬢鬍子的漢子攔住了他,並且拉走了大胖子男孩子,四周空空蕩蕩,人都跑光了,倒掉在木頭架子上的瘌痢頭這是才看清楚,四周是一片蒼茫的草原,鬱鬱蔥蔥的草地一望無際,大片大片的牛羊在草原上吃草,潔白的雲朵也像天上的羊群在天空上飄飄蕩蕩。
“七步飄雪,你今天真棒,來,來,喝口奶茶!”還是剛剛那個給自己加油的小孩子,他拿着一碗奶茶跑來。
“我這是在哪裏?”瘌痢頭問。
“在端親王的牧場啊!你傻了。我們早上約好的來端親王的牧場和鈕軲轆波之境決鬥的!”那個孩子說。
“哦,你是誰?”瘌痢頭問道。
“你被吊起來,腦子糊塗啦?我是你的好朋友,鈕軲轆夔龍啊!”鈕軲轆夔龍,摸摸瘌痢頭的頭,沒有發燒啊,怎麼盡說胡話。
“我是誰?”瘌痢頭問道。
鈕軲轆夔龍幾乎崩潰,天啊,他被狼咬壞腦子嗎?
竟然連自己是誰都忘了嗎?
“你是想把我氣瘋嗎?七步飄雪,你是七步飄雪,你娘是伊賀馬伊大嬸,你家是端親王家的奴隸,這裏是東北克爾琴黑色草原,你已經十三歲了,比我小一歲,端親王家是小格格琪琪格喜歡你。你是一個遺腹子,你從小就沒有爹,你是和娘相依為命一起長大的。好吧,我一口氣說了這些了你還有什麼忘了的,快問我,我都告訴你!你啊你,不會是和大胖子肥豬鈕軲轆波之境打了一架,把腦子打傻啦!竟然連自己是誰都忘了!我要是告訴了琪琪格,她非要扭你的耳朵啦!”
鈕軲轆夔龍說了一大堆。
“誰在說我和飄雪哥哥的壞話啊!還把飄雪哥哥倒掉起來,誰這麼大的膽子啊?鈕軲轆夔龍還不快快把他放下啦!”說曹操曹操到,一個漂亮的滿族小女孩子,天真爛漫地跑過來。
她就是端親王的女兒琪琪格。
“是扭搭悍把他吊起來的,他和鈕軲轆波之境打架,打的鈕軲轆波之境鼻青臉腫,才被扭搭悍吊起來的!”鈕軲轆夔龍說。
“我是誰?”琪琪格問鈕軲轆夔龍。
鈕軲轆夔龍徹底崩潰了,怎麼今天大家都瘋了,都忘了自己是誰?
“你是端親王府的格格.”
“扭搭悍和鈕軲轆波之境是誰?”
“端親王府的護衛和管家的兒子。”
“我是不是主子?他們是不是奴才?”
“是的,整個克爾琴黑色草原都是端親王府的。”
“好,我現在命令你——鈕軲轆夔龍,放了我的飄雪哥哥,馬上放了他!”
“是的,格格!”
一刀割下去,撲啦啦,噗通,瘌痢頭趙小光腚摔在地上,他自由了。
“喂,喂——,飄雪哥哥,你等等我!喂喂!等等我!”
琪琪格在後面追,瘌痢頭在前面跑。
鈕軲轆夔龍遠遠地看着他們。
此時已經是黃昏,草原上的落日如血。
牧民驅趕羊群迴圈,吆喝聲此起彼伏。
瘌痢頭跑不動了一頭栽倒在草地上,琪琪格很快追過來,她生氣地大呼:“跑啊,怎麼不跑了!你今天可真的奇怪啊,——我阿瑪從京城裏回來了,他帶來了一隻可愛的的自鳴鐘,給你看看。”
說著琪琪格從懷裏掏出來一個像鬧鐘的小玩意兒,卻是木頭做的,雕工精美極了,看得出這是皇家的貢品。
瘌痢頭突然問道:“現在是什麼時候了?”
琪琪格說:“大金天佑三十一年啊,你今年十三歲,我十二歲,你忘了啊,再過一個月是我的十二歲生日,我阿瑪說在草原上給舉辦一個大大的大典,你一定要來啊!”
瘌痢頭說:“大金天佑三十一年是二零一幾年啊?”
琪琪格說:“你今天腫么啦?盡說胡話,什麼二零一幾年啊?今年是天佑三十一年,大金天佑皇帝,我阿瑪的親戚,也就是我的親戚,說不定我生日的時候皇帝也會來我們克爾琴黑色草原喱!”
瘌痢頭家裏窮的叮噹響,他爹是文盲,他是個半文盲,沒有念半年就不念了,他爹說,飯都吃不飽,念那玩意兒有啥用?
不念了,更好,瘌痢頭成天和他爹一起懶在家裏,字不認識他,他也不認識幾個字,但是,在村子裏的小賣部看電視他是經常去的,那些無厘頭的穿越神劇,他看多了,現在看看,是大金朝,天佑皇帝年間,呵呵,自己難道說也穿越啦,他用手去掐了一下脖子,痛,不是夢啊!
自己真的穿越到了大金朝啦-。
我得想什麼辦法回去啊,我爹趙大光腚還在家裏的破房子裏等我撿些垃圾回去吃喱!
——瘌痢頭心裏想。
天色漸漸黑了,琪琪格拉着瘌痢頭往回走,兩個人隨着奔跑的羊群,歡快地奔跑。
這裏其實比破爛不堪的家裏好多了,這裏的人比他的吃飯的懶得張開嘴巴的爹好多了,看看,草原的羊群多好啊!瘌痢頭突然萌生留下來是念頭。
其實他想回去也找不到回家的門啊!
“飄雪,飄雪,七步飄雪!回家吃飯睡覺啦!”
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女人,高大豐滿健壯,兩個大**碩大無比,她正在草原上面對瘌痢頭他們呼喊。
“伊賀馬伊大嬸,你好。”琪琪格說。
“啊,格格,琪琪格格格吉祥!”伊賀馬伊大嬸就是這個豐滿的女人,他拉住了瘌痢頭,說:“還走到哪裏去啊?回家吃飯啦!和格格說再見!娘給你做了你最愛吃的煎餅卷大肉,還有手抓羊肉!”
瘌痢頭這才知道這個豐滿的女人叫伊賀馬伊是自己的娘,有奶就是娘,況且還有羊肉吃,瘌痢頭的口水都流出來了。
他跟隨女人到了一個小蒙古包里。
坐下瘌痢頭就看見了鍋里的咕嘟咕嘟冒熱氣的羊肉了,他伸手就要去撕扯羊肉吃,豐滿的女人——啪,銀勺子打在他是手掌,她說:“來,先給你爹磕頭,祭拜一下你爹,你忘了,這是我家吃飯前的規矩。”
瘌痢頭被帶到一個暗櫃面前,上面供奉着一個銅香爐,插着三隻香,除此之外上面什麼也沒有。
瘌痢頭還以為上面會有他所謂的爹的照片呢,這在他們村子裏死人的供桌上很普遍的,呵呵,這裏什麼也沒有,哦,他又想起了這是大金朝喱,估計沒有照片,就是有也不是普通人家可以輕而易舉的得到的。
瘌痢頭問道:“我爹是咋死的?他死了好多年了?他是幹啥的?他有沒有錢啊?”
他娘豐滿的女人說:“娘不是和你說過嗎?等你十八歲成年以後再告訴你啊!”
“哦,我忘了!”瘌痢頭打馬虎眼,混過去了。
接下來就是吃飯,呵呵,羊肉我來了,瘌痢頭從小到大就是村子裏的人家辦紅白喜事時,他和他爹去蹭飯,才混了個飽肚子,紅白喜事多難得啊!
所以大半他是在飢餓里渡過的童年。
他今天終於可以放心大膽滴吃了,真的很高興啊,他狼吞虎咽,囫圇吞棗,猴急的在旁邊看着的他娘也嚇壞了,一個勁說,慢一點,慢一點,別噎着!
瘌痢頭真高興他吃了個溝滿壕平,打着飽嗝,撐得下地都困難。
他娘豐滿的女人說:“飄雪,飄雪。來,喝口水,啊呀呀,平常叫你吃飯總是催了又催,你比姑娘家家還吃不了東西,今天咋的怎麼胃口格外好啊?”
“啊?我-,我-,今天和大胖子摔跤我贏了我高興,所以我胃口好!”瘌痢頭愛上了這個有吃有喝的家了,他捨不得離開這裏啦,他害怕豐滿女人識破他不是他兒子,急急忙忙辯解道。
“啊?摔跤,和大胖子,是和管家的兒子鈕軲轆波之境嗎?哎呦喂,娘和你說了多少次啦,不要和他們打架,他們是老爺、管家家的少爺,咱們是包衣奴隸,是玉親王家的奴隸,咱們惹不起他們知道吧!”
剛剛還愛上這個新家的瘌痢頭,一團熱情洋溢的火苗,幾乎被撲滅。
怎麼的?我們是奴隸,奴隸這個詞,瘌痢頭看電視也看懂了,就是被人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牲口啊!
被人欺負到在頭上拉屎也不敢吭一聲,被人家吐唾沫在面上,也要唾面自乾,呵呵,就是孫子的孫子!是個老爺家的一個阿貓阿狗也比奴隸的生命值錢啊!
瘌痢頭的牆頭草,風向又搖擺不定啦,他又想回去了回到他的趙大光腚的爹身邊去。
吃完了晚飯,就是睡覺,瘌痢頭問:“娘,今天我睡在哪裏啊?”
他娘說:“你傻了,當然是和娘睡在一個炕上,咱們家就一個炕,你難道還睡到地上啊?等你大一些,娘再攢一些銀子,再做一個炕吧!現在咱們家裏窮啊!”
晚上,瘌痢頭真的覺得還是這裏好,不回去了,這裏有吃有喝,羊肉湯隨便吃,還有人疼,比起他的趙大光腚懶鬼爹,這個漂亮豐滿的女人,簡直就是天使,一個從地獄掉到天堂的人,還想回去嗎?
他傻啊?!
現在多美好!
瘌痢頭的確傻,他以為這是穿越其實是夢遊進入了一個古墓男童死屍的軀體裏面,他是一個傀儡,這是苗疆湘西趕屍人常用的提線傀儡術,這個傀儡師挑中了窮苦的瘌痢頭看中的就是他是傻孩子,而且這樣一個傻孩子失蹤了也沒有人會去報案,他那個懶鬼爹醉生夢死根本不會理會瘌痢頭是否還活着。這個湘西趕屍人叫做茅十七,他來陝北已經半年了,他走遍渭河的山村,終於在三個月前被他尋到了一個金國大墓,那是一個封土高台下的天星堆,依據天星風水,茅十七的羅盤在此釘住了,這讓他大感意外,這麼說這底下有大墓。他偷偷滴放出了他帶來的一個男童死屍,他像找一個傀儡進去看看大墓里到底是啥情況。瘌痢頭就被找到了。
為了控制這個瘌痢頭傀儡,湘西人茅十七使用了魂術,他燒開一個開水爐,奇怪的事情在這個僻靜的小房子裏的開水爐上發生了,讓茅十七他有家的感覺。初次來陝北,已經是正月,天氣乍暖還寒。這時回味他剛剛吃的食物,他流淚,在美國佬的監獄裏面飢餓了那麼久,他第一次吃到這麼好的食物。陝北的月亮大極了,感動了他,紅紅的月亮,他從來沒有見過。
月亮在高高的夜空,紅紅的,荒郊野外山溝古墓旁邊居然有人點燃篝火,外面有人唱歌跳舞,他看看外面,無比的好奇,這裏沒有田地,沒有蔬菜地,到處都是土坡。沒有絲毫的猶豫,他喜歡這裏。他偷偷滴走出小房子,來到土坡。一個熊孩子跑過來對他說,你叫什麼?茅十七笑笑沒有回答。
熊孩子問,你到過月亮上面嗎?茅十七他搖搖頭,說,沒有去過。熊孩子說,我去過,那個紅色月亮。他的臉上的表情認真嚴肅,好似不是騙人的。
熊孩子請他吃烤羊肉。這烤羊肉好吃,幽幽的有味道。看着紅色的月亮,吃着烤羊肉。他吃了三分烤羊肉,這羊肉有嚼勁,甜香,回味無窮。他說,這烤羊肉好吃。熊孩子笑了,點點頭,意思是你說對了。他說,這是你做的嗎?熊孩子說,是我哥哥做的,他指着一個高個子的男孩子。熊孩子的剛剛烤好的羊肉吱吱冒熱氣。
他哥哥說,吃吧。
紅色的月亮,好似烤肉,紅色的漂亮。茅十七他的心默然,在陝北一天,奇幻無比。尤其是烤肉和紅色的月亮。突然他看見對面這個孩子有一雙碧綠的狐狸眼睛,正在盯住他看,那個孩子變身成狐狸雪白如玉,在陝北居然看見雪白的狐狸。而那個孩子的哥哥突然變成了一隻黑色的狐狸,那黑色的皮毛閃爍鎢金一般的光芒,這個黑色的黑窟窿一樣的狐狸眼珠子,--幻術。茅十七突然驚醒,他陷進了黑色狐狸的幻術。剛剛吃的羊肉也有問題,咳咳,他劇烈的咳嗽想吐出剛剛吃進去的羊肉,--突然感覺全身發燒,如同滾燙的油鍋裏面煎熬一般,而後發冷,四肢僵硬發寒氣,腫么啦,打擺子么?茅十七是湘西數一數二的魂師趕屍人,雖然在一年前被一夥古董商騙到了美國,受盡美國人的監獄的酷刑,他始終沒有鬆口說出西域青牛鎮的魂界入口在哪裏?這回死裏逃生,他回到了中國,他想到了陝北,這裏沒有人認識他,他想避開所有認識他的人,一朝被蛇咬三年怕井繩,他被熟人騙到美國幾乎喪命,他想靜一靜。當然發財的心依舊是遊動在心中的,他名義上是術士魂師,其實說白了也就是一個精通風水傀儡術的盜墓賊。
今天他的魂術才剛剛施展開手腳,居然被兩隻狐狸的幻術硬生生插了一腳,這兩隻狐狸,一白一黑,他們究竟是誰?要幹什麼啊?啊-茅十七突然又看見一隻黑色的狐狸,第三隻狐狸,他的威嚴和氣魄絕對堪稱王者氣派,無風樹葉卻莎莎作響,感到一絲天地碾壓的真氣逼近,啊,血脈武者魂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