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章 兩人相攜尋如風
這一行便是五日時光,到得青龍山時,任天行卻停步不前,滿面愁容,莫心見狀不由問道:“任大哥,你心下有何事么?”
天行不由哀嘆道:“這一回如風這孩子若見木大哥已然逝去,不知該有多心傷。”莫心聽此心下也是一緊,那日她到青龍山時與這孩子很是有緣,也很是歡喜他,現下這般心中自然很是憂心,但事已至此,只望這孩子堅強韌性,說道:“你我以後定會好好照顧於他,他無了父母,你我做他父母如何?”
任天行見莫心如此說心下一喜,道:“正該如此,以後我倆定要好生照顧於他。”兩人這樣想心中哀傷便少了去,再牽馬徐行,不多久便到了斷路懸崖邊,莫心內傷未愈,天行便扶住她縱身躍起,到了對崖,走到棚屋前,他大聲喚道:“風兒,叔叔回來了!”只見屋中並無任何聲響,任天行進得屋去,只見裏面空空如野,竟自無人,任天行很是狐疑,不禁問道:“這孩子不知又到何處戲耍去了。”
莫心只回道:“想他是個孩子心性如此,也無須責怪!”任天行心想定是如此,也就不多加責怪,只盼其能早些歸回。
這樣兩人等到日落月輝,卻總也不見如風身影,頓時才急了起來,心想:“莫非這孩子遇到何危難?”任天行幾次欲外出找尋都被莫心攔住,只道:“如風這孩子乖巧伶俐,定不會貪玩不歸,現下這般應是出了事。”
任天行也這般認為,現下聽莫心也如此說,更加焦躁不安,心想:“木大哥剛去世未久,他讓我替其好生照看其孩兒,可只這時日他便不見了蹤影,這怎對得起大哥呢?”
莫心見他愁眉緊鎖,定是焦心不已,勸道:“任大哥,我看不必驚慌,那些人抓走如風定是向我們要挾用那半卷經書換取,所以自然不會傷及如風性命,等天明我們先將木大哥安葬,再下山去找尋。”
任天行聽莫心所言,很是有禮,當即定下心來,回道:“且不知對方是何人,竟找得到此處,但願如風無事才好。莫兒,這些天來你內傷未愈,又日夜兼程,甚是辛勞,你早些安歇,我再此等候如風,或許他真只是一時貪玩,忘記回來!”
莫心知道若自己不去歇息天行定更加不安,當即應許回裏屋躺下休息,只是近日來遇事甚多,今日又不見如風,焦慮萬分,又哪裏睡得着,只是按耐在床上罷了。
她透過窗欞看到坐在堂屋裏的任天行,頓時悵然不已,心想:“世事變化,卻不知我與任大哥此生能否相守。”莫心這些時日見得太多絕情,離別,以至於有些感觸,心裏多少有些哀傷。
這般到得天明,天行依舊坐在那兒,片刻未睡,莫心也這般陪着他,只是天行並未知曉,兩人見如風整夜未歸,定然是出了事,心裏又添幾分愧疚,莫心起身到他身邊說道:“任大哥,我們還是先將木大哥與其妻合葬,如風之事暫且再說,我想他此刻應不會有何事。”
任天行雖知這理,但心下愧疚自然難安,他回道:“也好,莫兒,多謝你這般陪着我。”莫心欣然一笑,兩人便捧着木純康的骨灰盒往山上奔去。
木純康極愛其妻林秋痕,其墳墓四圍他精心用大理石鋪砌而成,四圍又刻上美妙圖案,在左側石案上,但見上面刻着一美妙女子,那雕功更是一流,莫心瞧見不由贊道:“林姐姐真是美極了,天下何人及得。”任天行聽此讚歎也說道:“是啊,莫兒,你又怎知這便是大嫂她。”
莫心笑道:“這雕功如此精緻,除了深愛之人又怎會如此用心,所以定是林姐姐了。”
任天行點頭稱允說道:“那我也在這右案刻上木大哥,讓他倆生死便在一起。”莫心一聽此言,心下一暖,道:“任大哥,若是哪日我先你而去,你定要刻上我,那樣你看着才不會覺得孤單。”任天行攬着莫心,深情初露,柔情不已。
兩人朝林秋痕墓前拜了三拜,便掘土將木純康的骨灰放將進去,他從懷中拿骨灰盒時,觸到懷中那半卷經書,頓時想:“此經書雖為武林絕學,但所帶禍多福少,還是將其讓木大哥帶去,也免去了武林多少災難。”
他將那經書放入盒中,莫心瞧見知其心思,也沒攔阻,心想:“師傅雖一心想得此經書,只是想學得此勝過齊東陽罷了,現下她已去,也無須再取回。”
任天行放好骨灰盒,便修復好墳墓,依言在墓旁右案刻上木純康。
這般花費三個時辰,但見日中,一切辦妥后,莫心天行又於墳前拜首,正當此時只聞得一股奇香飄來,那香味既非花香,又非胭脂類,其特異之處又難以道明,莫心不由得說道:“何處來的香味,這般奇特。”
天行也頓覺奇怪,回道:“我在這崖間待過數年,也未聽言過有甚奇花異草。”
莫心聽此言仔細聞着此香味,辨別了其傳來的方向,不由得暗暗吃驚,道:“此香是從墓中傳出,莫不成這墓中有何端倪?”
任天行一聞,果然如此,他不由感慨起來,道:“大哥兩人深情如此,兩人合葬一起,又得以重聚,想是他們夫妻二人地下相見,喜不自禁,用此香氣告之於你我。”
莫心見天行如此說也深為木純康痴情所感,心中只盼他二人真如這般說能得以重聚,豈不是好,因此也無心它慮,扣別後便下山去了。
兩人乘黑俊靈到了福建延平府,一路打探如風消息,卻始終未果,任天行找了家‘來香客棧’揀了兩個座,那店二迎笑而來,斟了兩杯酒,說道:“兩位客官需要點甚麼?我這家客棧可是出了名的老店,外地人也好本地人也好都會聞名而來,我看二位就是外地人,來這家便是對了。”
莫心此刻已換了男裝,聽他如此羅嗦,有些煩躁,但隨即一想便問道:“你小兒定在唬人,外地人又怎的一定會到這間客棧來。”
那店小兒一聽此言當即不悅,立刻誇耀道:“這位公子說笑了,我這家客棧最大特點便是能做各地名菜佳肴,並且滋味半點不差,是以都會來此,莫不成我還吹噓不成。”
莫心便笑道:“那你說得如此厲害,這裏來的人便都記得了。”那小二道:“各地人有所不同,我自然便記得。”
莫心問道:“那好,我考你一考,你可曾見到一個十二來歲的孩子,長得甚是清秀,身旁或許有許多人帶着。”那店小二伸手撓發,濃眉緊鎖,苦思冥想半天,莫心瞧他神情便有所失望,冷言道:“方才還在大言,現下連個字也吐不出,豈不是欺騙我二人么?”
那店小二自來過的是嘴皮子上的功夫,由此甚是喜愛面子,這一言只讓其紅了臉,他又思索片刻突一靈光,道:“誒,我想起來了,一天前我還見過,那小孩身穿白衣,長得俊秀極了,只可惜脾氣不好,不知摔了棧里多少碗,他身邊有幾個大漢把他押着,想是貪玩的哪家少爺,被家奴帶回去。”
莫心天行聽此言都是一驚,天行突拿出淀銀子塞到那店小兒手中問道:“你可知他現朝哪裏去了?”那店小兒一見金錢,歡喜不已,忙回道:“他們用完飯便出西門去了。”他二人一聽忙提劍便往外趕去,深怕遲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