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章 群芳樓處逗天行
兩人牽了馬便直朝西門馳去,一出郊外幾條路橫直,便不知該向哪行,正當躊躇未定時只見一頭戴斗笠的白衣男子騎馬奔馳過來,那斗笠遮住其臉瞧不見其面容,他穿梭過莫心天行二人身畔時側頭看了一眼,便急勒住韁繩問道:“二位便是任少俠莫姑娘了么?在下鍾自繆!”
任天行識得此人正是越天閣二弟子,忙拱手回道:“在下正是,不知鍾少兄有何事?”
那鍾自繆忙急回道:“幸好碰見你倆,二位是否再找尋一位孩子?”
任天行見他如此說辭定然知道其去處忙及問道:“正是!少兄怎會知曉?”
鍾自繆此刻鬆了口氣,只道:“我與師傅本打算回去,在途中遇到龍虎堂的人,見他手下抓着個孩子,便覺有些蹊蹺,後來打聽才知是青龍傳人木大俠的孩子,師傅料定那仇天酬是想用這孩子威脅二位,想要那半卷經書,師傅見其如此有失俠義,便讓我前來找尋二位,告之此事。”
任天行得知如風消息,心下寬慰不已,對其又很是感激忙道:“多謝少兄了。”
鍾自繆只是淺然一笑說道:“不必客氣,任兄對我越天閣有莫大的恩德,此點小事又算得甚麼?那仇天酬現下應快到建寧府,二位一路追去定然會遇到,在下還有要事便先行告辭了!”
任天行回道:“後會有期!”鍾自繆回一聲‘後會有期’便一拍馬揚長而去,片刻間便已不見其身影,任天行舒了口氣,朝莫心道:“倒還多虧他,不然你我便會束手無策。”
莫心蕩然一笑,她本自美麗,這時加上幾分俏皮更顯靈巧了些,她反回道:“那也不一定,仇天酬既然抓了如風,自然是要滾回其老家那窩裏去,我們只須到浙江便是,他現下前往建寧府不也正是要回去么?這老兒可也真狠,想讓你我求到他門前放人,好生羞辱你我,再奪經書,已報以往之仇。”
任天行知莫心常喜胡鬧,但此言卻也有理,只是那鍾自繆如此仁義,心下怎不感激,他也不回莫心話只道:“我們還是快些前去,不然途中有甚變化,如風便危險了。”莫心也一直擔心如風,當即噤口,拍馬速行。
那兩匹馬黑俊靈便不多說自然是千里挑一的良駒,而那白馬則是木純康的坐騎,此乃大宛名駒,更是不在話下,只得半天功夫便到了建寧府。
到得此地,夜色沉了下來,街上零星散着些人,只見從東處走來兩人,都身着黑服,左右衣襟袖有龍虎標記,任天行識得是龍虎堂之人,正欲上前抓一個來拷問如風被關何處時莫心忙制止道:“不可前去,不然驚動了仇天酬,我們便更難救人了。”
任天行一想自己這般卻是過於心急,不欠考慮,便問道:“那你說我們該作何打算?”
莫心只是一笑,不答天行問話,只是道:“你跟我來!”任天行知莫心計策已定也不多問,便依言跟了上去。
那前面兩個龍虎堂人拐過大街便進了一巷口,莫心也瞧不出這兩人是要往何處去,只得緊緊跟在身後,再穿過一條巷子便遠遠地聽到喧嘩聲,那聲音纏綿親昵,言語輕浮,遠遠便聞到一股濃烈的脂粉香氣,莫心此刻方知這兩人是去妓院這等骯髒之地,頓時便紅了臉,她又怕天行瞧見竟側過頭去。
任天行見二人竟了弄堂,也識得此處是煙花之地,怕莫心有所不便便道:“莫兒,此處你去不益,你在此等着我,我去料理他們!”
莫心從小便不服輸,又不願任天行獨自到這種地方去,只道:“這有何不便,你們男人去得,莫不成我們女人便去不得。”
莫心此言一出任天行滿臉通紅,即是尷尬又是委屈,只道:“莫兒,可別胡說,我怎會去這種地方。”莫心見他紅了臉,甚覺有趣,她將自己身上裝束一現,學着男子強調只道:“你看我現在不是男人么?別再羅嗦,那兩人只怕找不到去處了?”說罷她便大踏步往那‘群芳院’走去,一直站在堂前的老鴇見到如此俊秀的公子當即迎上前來,她雖年老色衰但身資倒也不錯,想必往昔也定是個出色的美人。
莫心一聞到如此濃烈的脂粉氣,只覺全身不適,那老鴇卻殷勤道:“兩位公子是初次到此地方可真是我‘群芳院’之福,不知二位可是有中意的姑娘。”莫心有意取笑任天行便回頭道:“任大哥,我聽說這裏的姑娘個個水靈,要不你去挑選幾個象樣的來作陪。”
任天行聽此言既氣又惱,待要責備其幾句時又想莫兒這一路調皮任性,何不氣氣她來,由此便盈盈笑着道:“既然我兄弟如此有雅興,到得此處,又怎不傳幾個姑娘來陪呢?”
莫心一聽他此言果然秀眉微蹙,神色間半嗔半怒,玉頰暈紅,看來嬌美不已,任天行瞧得如此的她心下一軟便有感譴責,忙又對老鴇換言道:“但我兄弟二人要先對酌幾杯,你準備一間房就好!”莫心見他如此,又歡喜起來,但自己仍是生着氣,等任天行話未說完便已先行朝樓上走去。任天行和老鴇見狀都忙跟上前來。
正此時只見到上房走廊處那兩黑衣漢子正各攬着一位姑娘到了東廂房,莫心一見忙從袖中掏出一淀十兩銀子擲於那老鴇手中,說道:“不要任何人來打擾我們,可知么?”那老鴇見她出手闊綽,哪有不依,連及招手讓下人帶他二人往樓上領去,走過一道長廊那下人撩開門帘,將他二人讓了進去。
莫心見這房間陳設,當真是精緻華麗,紅燭高台只映得莫心面容嬌艷,更增幾分麗色,任天行側頭瞧見,真是目盼生輝,幾處多情,心思里竟有几絲甜蜜。莫心瞧見天行神情淺淺一笑,細語道:“再這樣瞧下去只怕那兩人找不到蹤跡了。”
天行頓時清醒過來,面上一紅便道:“我這便去。”言罷提劍便往東廂房走去,他身手敏捷,這‘群芳院’雖人流頗多卻也無人瞧見,他側身躲在窗格后,撥開窗戶紙往裏瞧去,只見那兩漢子正與兩位濃裝艷抹的女子交杯對酌,天行對這兩人很是不屑,當即扣起食指一彈便滅了屋中燭光,那四人見得這變故又驚愕不已,只聽得其中一漢子道:“不礙事,不礙事,定是風吹了進來,這樣氣氛不是剛剛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