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他命硬
齊佳笑道：“把嗎去掉。”又囑咐道：“趕緊讓人把小青處理掉。你自己都說反常即為妖，還留個大把柄在手裏幹什麼？”
秦王聞言：“我這就去親自看着人處理。”
齊佳看着他匆匆而去，抬起手來打了自己一個嘴巴子：“這張破嘴。”
她這人別的毛病沒有，就倆缺點，一個心軟，一個好為人師。
好為人師，充其量就是賣弄一下自己。她現在的處境，心軟可是會要命的。
翁少言帶着楚瑜來交作業。有筆墨但是沒有紙張，作業寫在干蘆葦葉子上。
齊佳一拍大腿：“拿籮來。”
既然已經把自己陷進這王府里，她索性就不藏着掖着活了。痛快一天是一天吧。
筆墨很貴還容易弄髒衣服。咱也學個米芾練字，拿大水缸盛水，往籮底上寫。寫完一彈，水珠彈下去，又能接着寫。
這辦法又乾淨，又方便，還節儉。
但是，很快齊佳就哭笑不得了。墨雲小婢給她拿了一個藤編的籮。
齊佳比劃着：“我要紗網做成的籮。”
墨雲小婢十分歉意道：“奴婢沒見過那種籮，實在不知道去哪裏找。”
“篩子有吧，就是那種鐵絲……算了，估計也沒有。麻煩去找個鐵匠來。”
墨雲問道：“找鐵匠幹什麼？”
“拉絲，做篩子。”
墨雲頂着一腦門兒問號，去找秦王彙報齊佳的要求了。
秦王處理完小青，晚上估計全府都吃的蛇羹。他親自帶人給齊佳送來一瓦罐。
齊佳明白，他是想問鐵匠的事。沒等他開口，就告訴他自己要幹什麼。
秦王追着問鐵篩子什麼樣兒。齊佳不耐煩和他解釋，用手指沾着茶水簡單的在桌子上畫了一個大概圖形。
秦王第二天就詔來王府匠作司的鐵匠詢問能不能照着齊佳畫的圖做出來。
鐵匠根本就沒聽說過拉絲這個工藝。
秦王也夠閑的，兩頭傳話。
齊佳算是看出來了，這人就是要讓她與世隔絕。
做不出來拉倒，她還不待見費那個心思了。
齊佳望着梁頭上的燕子，不知不覺就走神了。她在這個叫觀瀾閣的小院子裏，關了快兩個月了。
先前是她刻意管着自己的嘴巴不亂說話，現在是完全提不起精神說話了。
這個小院子裏，除了兩個徒弟可以教導以外，其餘無所事事。
齊佳甚至有些希望，這倆徒弟熊一些，這樣她也不至於太無聊。
可惜，這倆孩子不是一般的乖。
翁少言年長一些，學東西快。已經學完了半本《三字經》和《百家姓》，正在學《千字文》。
算術上，齊佳只教了加減乘除。
楚瑜就還在學《三字經》。
齊佳心情不好，無心和他們解說什麼，真正貫徹了好讀書不求甚解的古代教育方針。
她是側坐在地板上的，似乎只有這樣，才能讓她鬱悶的心得以鬆快一些。
“師父。”
翁少言的聲音將齊佳遊走的神思拉回。因為物質的富足，這兩個月明顯長高了的少年，跪坐在齊佳面前，滿面憂色：“師父，你是不是不舒服？”
齊佳望着他。少年正是不知愁滋味的時候。她不忍心讓自己消沉的情緒影響到孩子的快樂。微微一笑道：“沒有，我就是在想一些事情，一時間走神了。”
少年身體往前傾了傾，壓低聲音道：“我知道師父不喜歡這裏，我也不喜歡。咱們想辦法逃……”
齊佳捂住了他的嘴巴：“這不是你該管的事情。”
少年睜着一雙眸光清澈的眼睛。齊佳擺擺手：“要是背書累了，就去玩兒一會兒吧。”
少年垂下長長的眼睫：“是。”
齊佳索性仰卧在了地板上，看着屋頂接着發獃。心裏卻在琢磨翁少言剛剛的話。
她早就想逃走了，可是沒機會。
觀瀾閣三面高牆，唯一的一個門洞和秦王居住的主殿相通。門口無論日夜都有執戈武士把守。
除非她和翁少言長了翅膀，能飛檐走壁……
齊佳一愣：我怎麼早沒想到？
她憶起那個初冬的夜晚，她養了快半年的病號，就那麼跟只大鳥一樣，飛了。
是真的飛，就像電視裏的特技一般。這就說明，這個世界是有輕功這種失傳已久的功夫存在的。
她反正也是這樣整日無所事事，還不如學點東西。就是不知道秦王那個神經病肯不肯給她弄個師父來。
“在想什麼這麼出神？”
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秦王現在只要在府里，幾乎一閑了就過來溜達一圈。墨雲她們已經習慣了，通報都省了。
可齊佳不習慣。她連忙坐起身，順手整理了一下衣襟。
秦王當做沒看見，坐到她對面：“先生今年貴庚？”
“三十二。”上輩子的年齡。沒辦法，齊佳不會裝嫩。
“怎麼可能？”秦王絲毫不掩飾內心的驚訝：“先生看上去最多二十歲的樣子。”
齊佳道：“可我真的活了三十二年了。”
秦王沉默了片刻，問道：“先生可曾婚配？”
齊佳不解：“你問這個做什麼？”
秦王道：“我看先生最近悶悶不樂，想必是有心事。莫不是想起了家人？故而有此一問。”
齊佳想了半天。村裡人把那病號踹給了自己，那就是她的男人了。自己到底算結婚了，還是沒有結婚呢？
最終，她認為，就算自己沒和那人結婚，那人也是她的人。她應該算有家室的人。於是說道：“沒結婚，但是以前有家室。”
“怎麼講？”
齊佳如實道：“曾經遇見一個大主顧，將他家的逃奴賞了我。”
“逃奴？”秦王道：“想必那逃奴有過人之處。”
齊佳點頭：“他命硬。”
“……”
“那先生可是有子嗣了？”
齊佳搖頭：“王爺，你有什麼話就直說吧。”
秦王道：“好，那我就不拐彎抹角了。連年征戰，男子損傷甚多。所以，國有規制。凡男子十八歲必須娶妻，至二十歲置妾滿五人，多者不限。
丈夫者，除非身體抱恙，必五日一御。我雖是皇室子孫，可也不能倖免。明日又是五日之期。我想來先生這裏暫避一時。”
齊佳明白了，感情繞這麼大一圈子，這貨是被自己的妻妾整怕了。
“不好吧。”齊佳巴不得他被女人吸的下不了床，叫你個神經病關我禁閉。她望着秦王，無比嚴肅的說道：“那條律法我聽說過。上面說，女子三十而不御。就算我不在乎名聲，但是，我已經三十二歲了。你躲在我這裏不合適。”
“倘若先生有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