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順勢而為
第十章順勢而為
奕欣獨自與咸豐皇帝於乾清宮中密會，一番言語，自是慷慨激昂，讓咸豐帝聽聞，不禁為之動容。畢竟奕欣先前言語中所提及的一切，皆是現實中所要面臨的弊病，也同樣是阻礙了大清朝政治國力發展的關鍵。關於文官於朝堂之上，處處掣肘打壓武官的事情，亦是不乏少數。倘若是在和平時期，這倒也還罷了。一旦戰事爆發，這些都成為了軍隊不堪一擊的重要因素。
“那依照六弟之見，朕當如何作為？”咸豐皇帝目前也是拿不出任何的辦法，庫中無銀，兵不用命，眼看朝廷已經是風雨飄搖，他也只能是將希望寄託於奕欣。
奕欣思慮片刻之後，方自回應道：“簡單說，只有幾個字而已——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戰爭之中，最為具有發言權的人，乃是衝鋒陷陣於一線戰場之上的將士們！而朝中這些御史言官，士卒大夫們，遠在千萬里之外，又如何能夠知曉戰場之兇險？整天在朝堂之上，鼓吹威脅之論，蠱惑聖聽......倘若皇上自己不能夠有一個正確的分辨，那些有作為的將士們，只怕做起事情來，也會畏首畏尾......”
咸豐皇帝仰面長嘆，讚許道：“六弟一席話，果真是發人深省......連朕都開始有些懷疑，當初先皇將這大統之位交由朕來繼承，是不是一個錯誤的決定......”
奕欣見狀，如何不知咸豐皇帝的用意，當即跪伏在地，言語道：“皇上，萬萬不可有如此想法......先皇之所以做出如此決定，是因為先皇知曉，真正適合做皇帝之人，只有皇上一人。先皇遺命封我為親王，是明確的表明，要我好好輔佐皇上，兄友弟恭，共同振興大清的江山......此等言論，皇上萬萬不可再提......”
這個時候奕欣越是能夠表現的恭謙，則咸豐皇帝越會減少其猜忌之心。果然，咸豐皇帝在聽聞奕欣這番話語之後，上前將之扶起，滿意道：“六弟之心，朕自然明白......只是朕肩上的這份擔子，實在是太重，也只有在六弟面前，朕才能這樣發發牢騷......六弟，朕再問你，你可真的願意代替朕，前往南國親自督戰？這.......這可是兇險非常的事情......”
“國之大難，身為皇室，愛新覺羅的子孫，理當為我大清的江山，奔赴至第一線......縱使兇險，亦當勇往直前！大丈夫保家衛國，死而後已！”奕欣這番話，卻也是表明着自己的心意，以儘可能的爭取到能夠藉機外出的機會。
咸豐帝拍了拍奕欣的肩膀，言語道：“難得六弟你會有這樣的一份心......但朕始終都覺得，放不下你......你且容朕再考慮考慮吧......”
“是......不過在離開之前，奕欣卻是還有一個請求......”奕欣說著，將詢問的目光投向了咸豐皇帝。
而咸豐皇帝這時一直都在考慮着要不要同意讓奕欣前往南國督戰，便隨口應道：“什麼請求，你自說便是......”
“此番若前往南國督戰，勢必將會曠日持久......臣希望在前往南國之時，能夠帶上佳佳......”
奕欣這番言語一出，卻讓原本滿目愁容的咸豐皇帝，忽得一陣大笑，指點着奕欣：“老六啊老六......你......你也真是......朕准了......”
咸豐皇帝此言一出，那奕欣前往南國督戰的事情，便是八九不離十了。能夠奕欣只是督戰，屬於欽差之職，原本不該攜帶家屬，尤其是奕欣這樣的親王重臣。但由於這次督戰的特殊性，奕欣提出這樣的請求，咸豐皇帝也自是不好拒絕。
待奕欣告退離開之後，咸豐皇帝又召見杜受田入乾清宮，與之共議關於是否讓奕欣前往督戰的問題。在朝堂之上，本就是杜受田出言，保舉由奕欣前往督戰。如今再逢咸豐皇帝垂詢，那杜受田自然也是贊成的。
在杜受田看來，這是將奕欣摒除朝堂之外，遠離京師重地，是減少其對皇權的威脅。因為奕欣在朝，其能為總是要得到一些人的追捧和認可。事到如今，也還有不少人暗自質疑道光皇帝在立儲之時，是否是其本意。
殊不知杜受田在算計着奕欣之時，卻也正中了奕欣的下懷。無形之中，杜受田反倒是成為奕欣脫離朝廷現有體制，獨立在外的一個得力推手。
而咸豐皇帝對於杜受田的話語，自然也是深信不疑。在奕欣離京前往南國督戰的問題之上，咸豐皇帝最為仰仗的兩個人，卻是有着一致的態度，這讓舉棋不定的咸豐皇帝，也終於是下定了決心。
當奕欣回到王府之後，那便宜岳父大人，大學士桂良已然先行在客廳之中等候，佳佳正自作陪。得見奕欣歸來，也顧不得其他，上前便是詢問：“怎麼樣，皇上單獨召見你密會，洽談的結果如何？”
佳佳見自己的阿瑪與丈夫要商談正事，有意要躲開，卻被奕欣留了下來。相比於桂良的焦急，奕欣倒是表現的淡定從容，喝下佳佳斟上茶水，方解釋道：“還請岳父大人寬心，這件事情，乃是我之本意......”
“本意？”桂良不明白奕欣言語中的用意，詫異道：“這是何意？莫不是說，你自己堅持要前往督戰？”
“然也！”奕欣點點頭，解釋道：“在此之前，我便已然有意離京，前往地方......在這天子腳下，終究是處處要受到掣肘質疑，倒不如遠離這裏，才能更有一番作為......雖說前往南國督戰，是一份兇險的差事。但若是善加利用，那也是一個天賜良機......所以岳父大人，大可不必為此事憂心掛懷......”
奕欣稍作停頓，方繼續言語道：“只是在這朝堂之上，尚需有岳父大人坐鎮，我們方能夠裏應外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