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那家館

第二章 那家館

轉眼又過了兩天,他們四人來到奉天城,已經五天了,那批貨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喬老爺,依然的整天忙得不見人影。

自從上次與遲民逛街,被人趕出來后,喬杉就再也沒有出去過,只要有遲民,這街是逛不成的,於是,這兩天喬杉依舊是在旅館裏待着。

喬杉坐在窗前,正在給在承德的母親,寫信報平安,突然張管家推門而入,滿頭大汗,氣喘吁吁的對喬杉說道:“小......小姐,不......不好了”

說完,整個人就朝前方倒去,喬杉見狀,連忙放下筆扶着張管家說:“張伯,怎麼了,是不是父親出事了”

張管家年紀大了,本來走路都困難,現在更是累的上氣不接下氣,話都說不出來,只能拚命地點頭,喬杉見狀,轉身倒了杯水說:“張伯,你先歇會兒再說”

喬杉被張管家這麼一鬧,根本沒心思再寫信了,手裏拿着的筆,只能在未寫完的信紙上亂划著,坐下來喝了口水的張管家,明顯好了很多,放下手中的杯子,語氣着急的說:“小姐,那批貨是陸子建給扣的。”喬杉一聽張管家提到的人名,連忙疑惑的問:“張伯,這位陸子建是誰?”

張管家聞言,更加急切的說:“小姐,您有所不知,自從少帥歸順國民政府以後,蔣委員長,就排了這個陸子建長官來協助少帥,雖然級別不高,但是總歸是上邊派來的人。這事不好辦,犬子也無能為力”

張管家說了半晌,遲遲不見喬老爺露面,於是急切的問道:“張伯,我父親呢?”

張管家聞言,趕忙說道:“老奴正要說此事,這兩日老爺也是力不從心,到處奔走找關係,就在今早,有一個自稱是佐藤田一的一個日本商人,說有法子幫老爺要回那批貨”

喬杉一聽是個日本人,連忙站起身,對張管家說:“張伯,日本人的話,父親怎麼能信呢?”

張管家見喬杉有些激動,於是起身安撫道:“小姐別急,老爺剛開始也不信,但是這是現在唯一的法子了,所以老爺只好冒險一試。”

喬杉聞言,更加着急的說:“張伯,父親現在在哪兒?”說著就要拿上外衣出門,但是卻被張管家攔下,張管家連忙上前一步擋在門口說:“小姐,老爺吩咐我,將你和遲少爺送走”

喬杉望着張管家堅定的眼神,心想:張伯跟着父親半輩子,父親的話,他從來都不違背。要讓張管家放她出去,就只有先妥協這個法子,於是,喬杉說:“張伯,我會跟你回去,但是您能告訴我,父親現在在那兒嗎?”

張管家見喬杉這麼聽話,於是也放鬆下來說:“老爺,現在與那個日本商人佐藤田一在那家館”喬杉聽聞,不急不慢的說:“張伯,我去找父親,你與遲少爺收拾行李,我們今夜啟程回承德”

張管家一聽喬杉這樣說,他就知道,自己是攔不住小姐了,於是提醒道:“小姐,小心行事”

喬杉聞言應了聲后就出了門,在門口攔了輛黃包車,就直奔那家館而去,那家館的原名叫吉興園,清同治末年由那吉有創辦,已有幾十年的歷史,是達官貴人經常出沒的酒樓,喬杉望着眼前的那家館,只有兩層的小樓,卻偏偏顯得氣勢磅礴,這令喬杉一時有些恍惚,本來多元化的奉天城,建築都偏向於西式,但是那家館,卻依然保存着中式獨有的建築風格。

看着進出那家館的人,穿戴都不凡。喬杉心想:看來這就是達官貴人,聚集的地方了。想着就走進了那家館,一進門就有小二上前招呼,小二見喬杉穿戴的也不是很俗,所以還是非常客氣的說:“小姐,你裏面請”

喬杉沒有理會他,而是站在大堂里東張西望,酒樓里的小二一般都特別會察言觀色,見喬杉像是在找人,立馬詢問道:“敢問小姐,是在找人嗎?”

喬杉見小二這樣問,她驚訝的望了他一眼后說:“喬章喬老爺在嗎?”

喬家雖然是承德的望族,但是喬老爺經常走南闖北,認識他的人也不少,像那家館這種,富商與達官貴人聚集的地方,消息靈通,交友廣泛很正常。所以喬杉根本不擔心他們不認識父親,果然不出所料,小二聽到喬章二字,連忙說道:“是承德的喬老爺嗎?”

喬杉沒有回答他,而是點了點頭。其實,小二早就已經知道是哪位喬老爺了,剛才的詢問,只是走個過場罷了,還沒等喬杉點頭,他就已經上前為喬杉開路了。

小二帶着喬杉一路穿過人群,走上了二樓,比起一樓的嘈雜,二樓顯得安靜的多,再加上大多數都是包間,一般不會有閑雜人等上來。

喬杉正在打量着這個酒樓的佈局,其實跟大多數酒樓都差不多,只是面積稍大些而已。很快,小二就將喬杉帶到了一個包間門口,小二很識相,敲了門說了聲:“喬老爺,有人找”就退了下去。

出來開門的是一個男人,長相非常兇悍,身材很魁梧,一個人就擋住了門口,他不讓喬杉根本進不去,他見到喬杉的第一眼,就將喬杉上下打量了個遍,正當喬杉想開口請他讓讓時,裏面突然傳出喬老爺的聲音:“杉兒,你怎麼來了。”

本來喬杉在外面已經等得不耐煩了,突然聽到喬老爺的聲音,不管不顧的就想往裏沖,但是,礙於門口這漢子實在是太壯,喬杉的力氣根本沒辦法推開他,眼見局勢陷入了白熱化,突然聽到裏面傳來一個聲音,喬杉雖然聽不懂,但是還是聽得出那是日語,那句日語一出,漢子立馬就讓了道。

喬杉趕忙沖了進去,一進門就看見喬老爺與佐藤田一,對立而坐,周圍氣氛如寒冰般,桌上的菜,原封未動的擺在二人之間,日本人雖然面帶微笑,但是笑意卻不達眼底,喬老爺扭頭擔心的望了喬杉一眼,見喬杉毫髮無損,又扭頭怒視着佐藤田一,說道:“閣下的心意,老夫心領了,但是還望老夫不能為之,就此告辭”

說完,就準備拂袖離開,但是那日本人,卻像完全沒有聽見喬老爺的話一般,抬頭用並不流利的漢語,對站在一旁的喬杉說:“這位是......喬小姐吧......長得......真漂亮。”

說完還不忘,朝喬杉紳士的點了點頭,見佐藤田一那樣,喬杉就白了他一眼,心理暗罵:偽君子。

心裏雖這麼想,但是出身名門的她基本禮儀還是懂的,於是唇角微微勾起,同樣很禮貌的朝他行了個禮說:“謝閣下誇獎”。

喬老爺見佐藤田一,注意力放在了自己女兒身上,不免擔心的將喬杉往身後擋了擋,說道:“閣下,我和小女就此告辭了”

說完就拉着喬杉往外走,當走到門口時,卻被剛剛的那個壯漢攔住了去路,喬老爺轉身,憤怒的對佐藤田一說:“閣下這是何意”

佐藤田一聞言,起身朝喬老爺和喬杉,略帶歉意的鞠了個躬說:“實在是抱歉”說完后,又朝壯漢說了句日語。隨後那壯漢,才將喬老爺與喬杉放了出去,喬老爺臨走時,還不忘朝佐藤田一冷哼一聲。

回到旅館時天色已暗,經過一番斟酌后,喬老爺決定,明日送喬杉與遲民回承德,但是喬杉反抗的說:“父親,說好我與遲民,是來買置辦新房的物件兒的,現在還沒買到怎麼能回去”

喬老爺聽見喬杉這麼說,連忙安撫道:“杉兒,這只是當初為了說服你母親的借口,再說了,這種事怎麼能讓你們倆來弄,這都是我們做父母的應該給你們準備好的”

喬杉見喬老爺,打定主意要將她送走,連忙賴皮的說:“我不管,當初您既然讓我來置辦,那現在就不應該勸我放棄,您說過的說出去的話,一定要守諾;做的事情,決不能半途而廢,這是您從小教導女兒的”

其實喬老爺,已經被喬杉這番話說動了,可是一想到剛剛佐藤田一對喬杉的態度,又迫使他,不得不將喬杉送回去,於是堅定的說:“不行,你不能留在這兒,明日你必須與遲民回承德。”

從小到大,喬老爺都很尊重喬杉意願,但是這一次,他不得不做一回嚴父。喬杉見喬老爺這麼堅定,於是只好妥協的說:“父親,杉兒會回去的,但是女兒想再留幾日,將要買的都買好再走,女兒不想半途而廢”

聽喬杉這樣說,站在一旁的遲民,也連忙配合的說:“喬伯伯,等我們將這邊都弄完了,我一定帶着喬杉回承德”

喬杉和遲民平時都是聽話、懂分寸的孩子,所以喬老爺也只好妥協的說:“好,我答應你們,不過最多三日”喬杉見喬老爺鬆了口,高興地拉着喬老爺亂蹦亂跳。

直到喬老爺,遲民與張管家三人回屋時,還在興奮的嘴角掛着笑容,但是當他們一出門,將門房一關,喬杉就再也笑不出來了,剛才的高興,都是她強裝出來騙大家的。什麼留下來置辦新婚的物件兒,那都是她想留下來的借口,今天見到佐藤田一她就覺得不對,奉天城可能要出事兒,雖然她不知道會出什麼事兒,但是還是儘快離開的好,所以她必須在出事前,將喬老爺安全的帶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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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家館很多瀋陽的朋友肯定知道,我不知道當時那家館是什麼樣的情況,但是就算不是特有名,那至少也不會是個無名的小館子,還有我雖然不知道當時他的規模,但是我好像在某個資料上看過他是一個兩層的小樓,具體什麼樣我不知道,為了結合劇情我就編了個樣子,還有佐藤田一就是一個亂起的名字,不要對號入座。

那家館的原名叫吉興園,位於遼寧瀋陽市。始創於清同治末年,即1874年,距今已有120多年的歷史。創始人那吉有祖籍瀋陽,滿族正白旗人。那吉有根據東北民間及滿族人逢年過節喜愛殺豬吃白肉血腸的習慣,在其電試營白肉血腸菜種,並逐漸形成獨特風味,結果顧客盈門,名聲大震。至清末明初,即1912年,正式掛牌那家館。日寇侵佔瀋陽時那家館一度遷往北京,直到1957年那家館又重新在瀋陽開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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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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