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身懷氣運
兩河央人人習武但也有不少讀書人,清晨十分,郡城之中往往能有零零散散的讀書聲,常人也如風灌耳習以為常了。
在送別婦人後的兩天,國喪也只剩下最後一日,站在窗口遙望遠方的莫離岸拍了拍後背,樹枝一收,終於也完成了每日的早課。
不需要刻意的去練劍,那種為了練劍而練劍的日子他也早已擺脫而去,只是每日黎明時分,坐西朝東運轉自身氣機,將狀態恢復至巔峰,這也已經是他必備的功課了。
站在屋內披上人手一件的白衣頭頂白布的莫離岸朝正躺在床榻上正在研讀讓莫離岸轉入習氣的秘籍說道。
“魏湛,隨我出門趟。”
正直炎炎夏日,好在兩人出門也算早,烈日下也不顯的酷暑難當。
兩河央不小,但以長河黃江為界最中心的城鎮卻也算不上雄偉高大。
街道上稀稀落落,難得遇到幾名趕早買賣蔬菜魚肉的小販和商客駐足閑聊,比起往日,當下已是冷清至極了。
“買上些能久持的東西,三天後要離開此地。”
習慣了莫離岸下達命令自己執行的少年沒有思考的點了點頭,轉身便隱入人群消失不見,比起莫離岸這個外地來者,他對於這個城鎮顯得更是了解熟悉。
站在原地思考片刻的莫離岸舉目望去,街道兩側玲琅滿目,每座府邸都掛着什麼“鐵掌黃門拳”“紫金八卦掌”“楊家一百零八路彈腿”等等幫派宗門匾額。
與其他城市不同的是,在這裏的所有青樓酒肆都是是屬於官府的,就連魚龍混雜的賭坊,也有當地官府的影子。
“良玉啊良玉,你還是有你夫人一半的城府,如何都落不到當年的地步,罷了罷了,賀家也好,朱家也罷,今日幫你一併掃平了,也算還了你當年對我的恩情。”
宋家放到整個崇浮自然算不上大家,可是在兩河央內,要說他除卻官府和其他幾個差不了多少的家族外,那他真的可以說得上一言定人生死。
不同於宋家這個依靠貿易金錢和一些見不得光的生意堆積起來的家族,賀家則是實實在在在此處紮根了足有百年以上的老牌家族。
手下高手如雲,比起宋家的財富來說,那也只是少了兩三層而已,多年以來,兩家勢同水火,每天每月衝突不斷,小到僕役上街買個菜都要攀比哄抬物價,當然,路邊的小販也是見怪不怪了,反而路人更是不斷的添油加醋,往往讓小販喜笑顏開。
而論兩家最大的衝突也就當屬郡守壽宴那一次,賀家老祖宗借屍還魂差點跟宋家大供奉宋禮力大打出手,惹得郡守大人差點調來軍隊把兩人統統壓入大牢,好在其餘的朱,何,衛三家家主求情,這才和完稀泥,在幾家各懷鬼胎中結束了那場相互猜忌離間的宴席。
何家一項和朱,何兩家交好,三家聯手不遺餘力的打壓着宋家,而宋家則聯姻衛家互成犄角堪堪守住屬於他們的一畝三分地,好在衛家身後站着的是秩俸三百石的郡守,也不全然,說到底更應該是郡守夫人。
如今衛家當家作主的衛宏遠是郡守夫人的親叔叔,有了這一層的關係,賀,朱,何三家也不敢在衛家頭上大動干戈,當然,小打小鬧還是屢見不鮮的。
莫離岸看着身披素衣正蹲坐在路邊和小販討價還價的一個孩童,汗水已經浸濕了他的後背,可依舊渾然不覺的朝着地上的兩根黃瓜指指點點。
“張叔,我姐姐想吃上一口,我就一文錢,給我這根最小的,還是不行,那就給我一半也成,到時候我和她說是我貪嘴吃了小半截就成。”
看模樣所有七八歲的男童小臉微紅,自知買黃瓜從沒有買半根做法的他也着實沒得辦法。
“行了行了,思苦丫頭命苦,你爹娘又,哎不說了,剛逗你的,拿去吧拿去吧,張叔我這還有賣剩下的半顆白菜,你也拿去,這些年也真的難為你了,別這麼看着我,這錢我也不收你了,你要是願意,傍晚涼快點,來幫幫張叔,今年豐收,你也可以拾拾種子,夠給你阿姐煮上兩頓白米飯了。”中年男人皮膚黝黑,笑起來露出一口白牙也盛是親近人。
少年感激的不停鞠躬致謝,臨走時還不忘朝着中年莊稼漢子喊“謝謝張叔。”
這一幕算不得感人肺腑催人淚下,平平無奇的兩人簡簡單單幾句談話,卻讓一旁的莫離岸遲遲沒有挪動步子。
“天下,還有這樣的人?”
廢棄了無動境界所有修為的莫離岸在接觸習氣這門功夫也才短短几天,可他隱隱約約已經能在不同人身上看到那一抹及其難以發覺的氣運了。
在他眼中,路上行人的氣運潔白通透,只有黃豆大小在藏在眉心,而稍稍不同的苗素妝苗努努姐妹,她們則是帶着三種不同色彩的一團霧氣,也正是魏天海那象徵三教聖力的佛教金色,道教紫色和儒道的奶白色,其中儒道之力最盛,其次道,最後是佛。
就算得到魏天海那團最強盛氣運的少年魏湛也不過如此,大體上沒有出入,只是三色比較均衡並無強弱之分。
可剛剛匆匆而過的少年,莫離岸隱約看到他身後有一個持槍威武男子,那那團本該處於眉心的淺薄氣運更是綻放出猩紅點點。
順着少年遠去的氣息,莫離岸踏出兩步,始終保持着三十多丈跟隨在他身後。
七拐八繞在巷弄中穿行了足足一刻鐘,莫離岸來到巷子的一個死角,眯起雙眼疑惑的恩了一聲,腳下輕踩一個轉身,穩穩的橫移了兩尺。
也就在莫離岸動的同時,一根由粗大黑竹一劈為二做成的扁擔應聲而至,力氣之大卷席了地面上一抹飛塵。
少年眼見一擊不成,立即倒退出去三步,雙目警惕的望着面前這個比自己足足高了近三尺的男人,嘴裏如同惡犬嗚嗚的發出警告聲。